"爱国"的文言故事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25 17:41
我来回答
共4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27 03:25
苏武牧羊
刘邦灭秦建立汉朝以后,*、景二帝治理,至武帝刘彻时,国势强盛起来。然而,位于北部边疆的匈奴族,那时也兵强马壮,经常侵犯边关,掠夺人口、牲畜,甚至一度占领了河套地区、河西走廊及祁连山一带,严重威胁着长安及中原腹地的安全。为此,汉朝对匈奴展开了酷烈的征战,迫使他们退到大漠以北。即使这样,匈奴人仍不死心,常常还要进行袭扰。
这天早朝,大臣公孙贺启奏:“陛下,今有狄道城守将彭殷告急本章到来!”
武帝接过细看:“又是匈奴犯境。”
公孙贺奏道:“据臣所知,匈奴此次举兵是害怕我朝讨伐。万岁,大宛国不服天朝,被我征讨而遭惨败,今匈奴单于怕蹈覆辙,采取先下手为强之策。若命天使前往,晓谕天子盛德,可能会不战自退,也省了我军将士征讨之苦。倘若单于不明事理,一意孤行,再发兵征讨不迟。”
武帝说:“卿家所言甚是,但满朝文武,何人能当此任?”
公孙贺道:“臣保荐中郎将苏武前往。”
“那好,就依卿所奏。”随后,武帝义对司马迁说:“晓谕苏武,明日离京,出使匈奴。”
接到圣旨,苏武片刻不敢耽误。他把老母和夫人请出,告之圣命一事,未了叹道:“只是有老母在堂,儿子放心不下。”
苏母和夫人均是晓谕大义之人。
苏母说:“圣上命你北去匈奴,既可两罢干戈,使生灵免遭涂炭,又可保障中原安定,此乃要紧大事,儿只管前去,不必挂念为娘。有道是:尽忠即尽孝,忠孝古难全。”
苏夫人也说:“老母堂前有我侍奉,老爷此去,尽管放心。”
苏武见母亲和夫人如此深明大义,心里豁然,遂召张胜、常惠等人,做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再说边关重镇狄道城,自匈奴兵临城下,守将彭殷以智激匈奴后退四十里,又连夜派人奔京师告急,日夜盼望救兵快至。
这天,有军土报说,苏武大人一行三十余人持节而至。彭殷赶紧把苏武等人迎人衙署。
彭殷说:“朝廷之意不错,但恐卫律那厮从中作祟,煽惑单于,于兄长不利。”他嘱苏武多加提防,见机行事
。
苏武说:“既奉使命,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怕什么胡儿、卫律吗?”
这卫律又是谁?卫律原是汉朝*,当年匈奴袭扰,被裹挟至北国。单于见其能说会道,又熟知大汉朝廷内情,便封他为丁灵王,侍候左右。这卫律贪图荣华富贵,由汉臣改做北官倒也心安理得。
苏武一行走了八八六十四天,终于来到了匈奴国都。
苏武出使北国的消息,早被匈奴快马探知,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苏武他们刚刚在驿馆住下,门外便有人禀报:“有丁大王求见。”
苏武对常惠说:“你去回他们,就说天朝礼教,凡使节出使异国,概不私下办公,有事朝廷相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议论到的卫律。
卫律见碰了钉子,连忙改口道:“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是故友求见。”
常惠照样回了。
苏武说:“既是故交,那我出迎。”迎出门去,见是卫律,苏武故意挖苦他,“这不是卫律兄吗?怎么又是丁大王?”
卫律脸一红:“嗨,都怪那小番们不会讲话。什么丁大王,就说卫律也就是了。来,苏兄,咱们进屋;相叙吧!”
进得屋来,苏武问:“陛下曾待你那么亲近,你为何不还乡呢?”
卫律说:“苏兄不知,这边单于待我更好,使卫律难以相辞,于是,受恩深处便为家了!”
“嘿嘿,”苏武一声冷笑,“好个‘受恩深处便为家’!有奶就是娘呵!”
卫律又是一阵脸红:“兄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说着,他赶紧岔开这个使他难堪的话题,问起苏武家人可好,此行在路上行了几日等无关紧要之事。
苏武单刀直人地说:“卫律兄屈驾到此,恐怕不只为这些小事吧!”
“啊,对对对,”卫律忙道:“昨日小弟等人正与狼主商议国事,小番忽报仁兄出使至此,我很高兴,便把仁兄的为人、才能向狼主一一讲明。狼主听后,十分喜欢,命小弟前来说服仁兄归顺北国,与弟一起辅佐狼主,治国安邦,同享荣华。”
苏武正颜说道:“慢!我此来是为两国修好,互罢干戈的,不是来求功名、觅富贵.的。似这等背主叛国、丧辱臣节之育,休再提起!”
见苏武生气,卫律并不着急。他继续说道;“北国兵将,个个骁勇善战,缺只缺仁兄这样文治之才。我家狼主思贤若渴,重爱良臣,兄若不允,既可惜了我在狼主面前的一番保举,又使愚弟无法交待。”
苏武回敬道,“谁叫你多此一举?自作自受!”
卫律见软的不行又来硬的:“仁兄,我还是劝你降的好。你看我,赐号封王,何等荣耀!若固执不从,惹怒番王,可没有好果子吃呀!”
“住口!”苏武怒道,“我苏武从来忠肝义胆,即使粉身碎骨,也决不做那*求荣、遗臭万年之辈!”
“住口!”苏武之言又一次刺痛了卫律,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就朝外走,背后扔出一句;“老顽固,某有法叫你投降!”
苏武也不相送,背后也送卫律一句:“要想苏武归降,除非朝日西升,海枯石烂!”
在单于面前,卫律曾夸下海口,说他有把握说降苏武,单于自是高兴;孰料事与愿违,卫律栽了个大跟斗,于是也就露出了他本来的狰狞面目。他对单于说:“苏武那厮生性顽固,还需狼主之威。少时把他传到,先用善言开导,劝他归降,若再不降,就将他发往北海牧羊。冰天雪地的,看他如何承受。告诉他,待那公羊产乳时,才放他回国!”
依卫律之计,苏武被宣上殿。单于面前,苏武持节不跪。单于说:“两国修好可以,但必须依我一件事。”
苏武问:“哪一件?”
单于说:“要你归降我国。”
苏武大义凛然地说道:“狼主,你出言差矣! 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我苏武怎么能归降你国呢?”
单于说:“你若不从,可别后悔呀!”
苏武道:“为国尽忠,虽死无怨!”
单于怒道:“来人哪,将苏武拿下,押至北海无人处!”
闻知苏武被扣,武帝遂派大将李陵率军三千前去搭救。至北国金雀关,被番兵大元帅胡克丹阻拦。两方激战,先是胡克丹不敌,后设计将李陵擒获。押至番廷,单于劝李陵归降,李陵不从。单于要斩李陵,胡克丹出面说情,以荣华富贵诱之。李陵想:“蝼蚁尚且珍惜自己的性命,我李陵事已至此,死亦无益!”单于一见李陵有意归降,心里非常高兴,便把自己的女儿花艳公主许配给了李陵。
被擒不杀,反又做了北国驸马,李陵感激涕零,于是死心踏地地背叛了汉廷,成了单于的鹰犬。
倒是胡克丹的女儿胡阿云晓喻大义,她敬佩苏武忠于汉室,威武不屈;不齿李陵背主求荣,遗臭万年!
北海牧羊,那可真够苦的。没有粮食吃,苏武就挖田鼠藏的食物充饥;冬天口渴了没有水,他就抓把雪吞下解渴。生活条件艰难,这只是一个方面,单是孤独、寂寞这一点,就够人难熬的。你想,广袤百里的荒原就他一个人,那是什么滋味儿?
这天,他遥望南国,想起在朝为官的种种情景,想起白发老母、红颜娇妻,心中又是一阵难过,真想跳人北海一死了之。“不行,我这样死了算是怎么回事?不清不白的!”转念一想,他止住了脚步,“我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等待朝廷来救……”
苏武正苦思冥想,忽见远处奔来一彪人马,为首的是番将打扮,但很有点儿眼熟。他正纳闷,那人已跑至近前。苏武定睛一看:
“咦,这不是李陵李将军吗?”
来人说:“正是在下。”
“你怎么这等打扮?”苏武不解地问。
李陵令小番们回避,他拉苏武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如此这般地说了他的“遭遇”和此行的目的。
苏武越听越气,斥李陵不忠不孝,并告诉他:“叫我苏武放下节杆,那是痴心妄想!”
堂堂汉朝名将,委身北国,李陵已自觉惭愧,再加上苏武一番大义凛然的责骂,他着实无脸再顺说苏武,只得告辞回去
大雁年年南去又北归,转眼间就过去了十几年。
这一年,匈奴国老王驾崩;由大单于壶衍(革是)继位。一日早朝,壶衍(革是)对众臣说:“孤新登王位,众卿有何强国富民、褒忠贬佞的好事奏上几件,孤好行之。”
李陵启奏道:“老王在世时,曾有汉朝苏武出使我国,老王惜才,劝他归降,可那苏武执意不从,因此将他贬在北海牧羊,至今已经十年有余。依臣见,狼主新登大宝,理应收取人才。何不择一公卿之女赐他为妻,那苏武感恩恋色,必然归降。”
壶衍(革是)说:“苏武之事,我是知道的,他确是个忠臣良才。不过,我国大臣谁肯将女儿许配外邦之人?”
话刚落音,元帅胡克丹启奏道:“臣的小女阿云,早就倾慕苏武为人,并有意嫁他,今是机会,请主定夺。”
壶衍(革是)说:“既然卿女肯嫁,孤王做主。择个吉日,将胡阿云送去罢了。”
事方议罢,忽见边关守将巴达赫走上殿来奏道:“前日,汉王差人送来战表,要我国尽快把苏武送回去,否则就要大军征讨。请狼主定夺。”
壶衍(革是)琢磨:“汉朝打来战表,要讨苏武回国,可见苏武是个大大的人才了。”想到这儿,他吩咐巴达赫,“你回边关告诉汉使,就说苏武北海牧羊已死去多年。”并嘱他千万不可走漏真实情况。
“是广巴达赫领旨,返回边关暂且不提。
再说那胡阿云,一听说要把她嫁给苏武,心里高兴异常。在她看来,苏武是个有节有志、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嫁给这样的人,不管他年老年少、处境如何,都是值得的。第二天,她就被李陵、卫律送到了苏武身边。
待说明来意,苏武起初不肯,他以为这是在用美人计哄他归降。后经胡阿云把前后经过讲清,又见胡阿云如此深明大义,苏武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一年后,胡阿云为苏武生了一个儿子。
汉朝方面已知实情,说苏武已死,自然不信。
这天,已继武帝之位的汉昭帝决定趁匈奴新主继位,朝事未定之机,派大将公孙敖举大兵进击北国边关,向壶衍(革是)施压讨取苏武还朝。
公孙敖一举攻下了巴达赫驻守的要隘,大兵直指单于国都。壶衍(革是)见情况不妙,忙派人往汉营求和,并答应释放苏武。汉朝方面由中郎将傅介子负责接苏武回国。
壶衍(革是)是在大兵压境,*无奈的情况下答应释放苏武的,心里极不情愿,于是他又出了个难题儿:苏武的妻子胡阿云乃北国之人,不许同行。他将圣旨一道、宝剑一*给巴达赫,要他传知胡阿云,倘若执意贪恋苏武,必要同行的话,就将她的首级留下。巴达赫领旨而去。最后,壶衍(革是)又吩咐文武百官,明日齐至北海,送苏武还朝。
这天一早,李陵特意提前赶:来向苏武报信。苏武一听,喜从天降,十九载的愿望就要实现,忙命胡阿云摆酒庆贺。
李陵说,“且慢!还有一言相告,请贤嫂千万不可悲痛!”
胡阿云奇怪地问:“放我夫妻回国,还有何悲?”
于是,李陵将狼主之言一一说于胡阿云听了。胡阿云听后,“哎呀”一声晕倒在地。苏武闻此言,也好似当头雷震。他扶起胡阿云,夫妻相拥大哭。正哭着,巴达赫率人来宣圣旨:“今有大汉使臣前来讨取苏武还朝。朕念苏武在此牧羊十九载,苦处受尽,今命同傅介子回国。胡阿云并其子,乃本国之人,不许随同前往。外有宝剑一口,交与李陵看守,如胡阿云执意同行,即将首级斩来见孤。毋得违旨!”
李陵接过圣旨和宝剑,巴达赫等人退去。圣旨一下,苏武、胡阿云知一切已成定局,不可更改,夫妻哭作一团。
李陵催促苏武、胡阿云,临别有事、有话快讲。苏武拜托李陵照看*俩。
胡阿云边哭边说:“相公,你当真舍我*而去吗?”
苏武道:“事已至此,我有什么办法?望你自己保重要紧!”
正说着,汉使傅介子率人来到,一见这生死别离的场面,也是十分难过。
胡阿云对苏武说:“相公,你抛我而去没有什么要紧,这孩子可是你苏门之后哇!” “哎呀!”苏武无计可施,只是一个劲儿地捶胸顿足。
傅介子催促道,“仁兄仁嫂,天已近午,匈奴*都在山下等着送行呢,若再迟延,恐生他变,连仁兄也要走不成了!”
胡阿云乃北国刚烈女子,她知再哭三天也无济于事,便止住眼泪说道:“相公,你我夫妻相爱至深,你回南国后也是心悬两地,不如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一则免你挂念,二来也遮山下人的耳目。”说到这儿,她又转对傅介子,“傅大人,我死之后,你千万想个法子,能使此子同归南国,九泉之下,我也感你大德。”说罢,她把儿子交给傅介子,转身夺过李陵手中的宝剑自刎而死。
“贤嫂,你不必……”事情来得突然,李陵措手不及。
苏武见妻子如此贤德刚烈,心中无比敬佩,悲痛异常。
此时,傅介子想出了个办法。他对苏武、李陵说:“如今仁嫂尽节而死,就将此子藏在我车中,带回国去。请李陵仁兄回复番王,就言胡氏在自刎前,已将孩子丢落深涧而亡。”
李陵道:“此事包在小弟身上就是。”
说着,他们把小孩子藏好,傅介子吩咐下山启程。
李陵留下。他打发人唤来北国的一些臣僚,叫他们亲睹了胡阿云的尸体,并讲述了胡阿云尽节之前已将儿子丢下山涧,难以寻找。众人听了,也都唏嘘不已。
最后,李陵吩咐番兵先用芦席把胡阿云的尸首盖好,待禀过狼主,给以厚葬。
苏武十九年的心愿了却,他终于持节返回了汉廷。节杆光秃秃的,节穗已经脱尽。朝廷为表彰他的坚贞不屈,任命他为典属国,掌管民族事务。这一年是西汉始元六年。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27 03:25
满江红 [岳飞]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27 03:26
63字爱国作文:张自忠,国民*军33集团军总司令,率部多次于日军血战,曾取得过。喜封口,临沂,随枣的战役的胜利。后在枣宜会战中殉国。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27 03:27
武字子卿,少以父任〔1〕,兄弟并为郎〔2〕,稍迁至栘中厩监〔3〕。时汉连伐胡,数通使相窥观〔4〕。匈奴留汉使郭吉、路充国等前后十余辈〔5〕。匈奴使来,汉亦留之以相当〔6〕。
天汉元年〔7〕,且鞮侯单于初立〔8〕,恐汉袭之,乃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也。”尽归汉使路充国等。武帝嘉其义,乃遣武以中郎将使持节送匈奴使留在汉者〔9〕;因厚赂单于,答其善意。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余人俱〔10〕。既至匈奴,置币遗单于。单于益骄,非汉所望也。
方欲发使送武等,会缑王与长水虞常等谋反匈奴中〔11〕。缑王者,昆邪王姊子也〔12〕,与昆邪王俱降汉,后随浞野侯没胡中〔13〕。及卫律所降者〔14〕,阴相与谋劫单于母阏氏归汉〔15〕。会武等至匈奴。虞常在汉时,素与副张胜相知,私候胜,曰:“闻汉天子甚怨卫律,常能为汉伏弩射杀之。吾母与弟在汉,幸蒙其赏赐。”张胜许之,以货物与常。
后月余,单于出猎,独阏氏子弟在。虞常等七十余人欲发;其一人夜亡,告之。单于子弟发兵与战,缑王等皆死,虞常生得。单于使卫律治其事。张胜闻之,恐前语发,以状语武。武曰:“事如此,此必及我。见犯乃死,重负国!”欲自杀,胜、惠共止之。虞常果引张胜。单于怒,召诸贵人议,欲杀汉使者。左伊秩訾曰〔16〕:“即谋单于,何以复加?宜皆降之。”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17〕,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自刺。卫律惊,自抱持武,驰召医。凿地为坎,置煴火,覆武其上,蹈其背以出血。武气绝,半日复息。惠等哭,舆归营〔18〕。单于壮其节,朝夕遣人候问武,而收系张胜。
武益愈,单于使使晓武,会论虞常,欲因此时降武。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张胜,谋杀单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赦罪。”举剑欲击之,胜请降。律谓武曰:“副有罪,当相坐〔19〕。”武曰:“本无谋,又非亲属,何谓相坐?”复举剑拟之,武不动。律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蒙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20〕,富贵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空以身膏草野〔21〕,谁复知之!”武不应。律曰:“君因我降,与君为兄弟。今不听吾计,后虽欲复见我,尚可得乎?”
武骂律曰:“女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女为见〔22〕!且单于信女,使决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斗两主〔23〕,观祸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24〕。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25〕。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26〕。独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明,欲令两国相攻。匈奴之祸,从我始矣!”律知武终不可胁,白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绝不饮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旃毛并咽之〔27〕,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上无人处〔28〕,使牧羝,羝乳乃得归〔29〕。别其官属常惠等,各置他所。
武既至海上,廪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实而食之〔30〕。仗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积五六年,单于弟於靬王弋射海上〔31〕。武能网纺缴〔32〕,檠弓弩〔伎33〕,於靬王爱之,给其衣食。三岁余,王病,赐武马畜、服匿、穹庐〔34〕。王死后,人众徙去。其冬,丁令盗武牛羊〔35〕,武复穷厄。
初,武与李陵俱为侍中〔36〕。武使匈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单于使陵至海上,为武置酒设乐。因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故使陵来说足下,虚心欲相待。终不得归汉,空自苦亡人之地,信义安所见乎?前长君为奉车〔37〕,从至雍棫阳宫〔38〕,扶辇下除〔39〕,触柱折辕,劾大不敬〔40〕,伏剑自刎,赐钱二百万以葬。孺卿从祠河东后土〔41〕,宦骑与黄门驸马争船〔42〕,推堕驸马河中溺死。宦骑亡,诏使孺卿逐捕,不得,惶恐饮药而死。来时,太夫人已不幸〔43〕,陵送葬至阳陵〔44〕。子卿妇年少,闻已更嫁矣。独有女弟二人〔45〕,两女一男,今复十余年,存亡不可知。人生如朝露,何久自苦如此!陵始降时,忽忽如狂,自痛负汉,加以老母系保宫〔46〕,子卿不欲降,何以过陵!且陛下春秋高〔47〕,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灭者数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复谁为乎?愿听陵计,勿复有云!”
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为陛下所成就,位列将〔48〕,爵通侯〔49〕,兄弟亲近,常愿肝脑涂地。今得杀身自效,虽蒙斧钺汤镬〔50〕,诚甘乐之。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亡所恨。愿勿复再言!”
陵与武饮数日,复曰:“子卿壹听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武,请毕今日之驩,效死于前!”陵见其至诚,喟然叹曰:“嗟乎,义士!陵与卫律之罪,上通于天!”因泣下霑衿,与武决去。陵恶自赐武,使其妻赐武牛羊数十头。
后陵复至北海上,语武:“区脱捕得云中生口〔51〕,言太守以下吏民皆白服,曰上崩〔52〕。”武闻之,南向号哭,欧血,旦夕临数月。
昭帝即位〔53〕,数年,匈奴与汉和亲。汉求武等,匈奴诡言武死。后汉使复至匈奴,常惠请其守者与俱,得夜见汉使,具自陈道。教使者谓单于,言天子射上林中〔54〕,得雁,足有系帛书,言武等在某泽中。使者大喜,如惠语以让单于。单于视左右而惊,谢汉使曰:“武等实在。”于是李陵置酒贺武曰:“今足下还归,扬名于匈奴,功显于汉室。虽古竹帛所载〔55〕,丹青所画〔56〕,何以过子卿!陵虽驽怯〔57〕,令汉且贳陵罪〔58〕,全其老母,使得奋大辱之积志,庶几乎曹柯之盟〔59〕,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收族陵家,为世大戮,陵尚复何顾乎?已矣,令子卿知吾心耳!异域之人,壹别长绝!”陵起舞,歌曰:“径万里兮度沙幕,为君将兮奋匈奴。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颓。老母已死,虽欲报恩将安归!”陵泣下数行,因与武决。单于召会武官属,前已降及物故,凡随武还者九人。
武以始元六年春至京师〔60〕。诏武奉一太牢谒武帝园庙〔61〕。拜为典属国〔62〕,秩中二千石〔63〕;赐钱二百万,公田二顷,宅一区。常惠、徐圣、赵终根皆拜为中郎,赐帛各二百匹。其余六人老,归家,赐钱人十万,复终身。常惠后至右将军,封列侯,自有传。武留匈奴凡十九岁〔64〕,始以强壮出,及还,须发尽白。
武来归明年,上官桀、子安与桑弘羊及燕王、盖主谋反〔65〕,武子男元与安有谋,坐死。初桀、安与大将军霍光争权〔66〕,数疏光过失予燕王,令上书告之。又言苏武使匈奴二十年,不降,还乃为典属国。大将军长史无功劳〔67〕,为搜粟都尉,光颛权自恣。及燕王等反诛,穷治党与,武素与桀、弘羊有旧,数为燕王所讼,子又在谋中,廷尉奏请逮捕武〔68〕。霍光寝其奏〔69〕,免武官。
数年,昭帝崩。武以故二千石与计谋立宣帝〔70〕,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71〕。久之,卫将军张安世荐武明习故事〔72〕,奉使不辱命,先帝以为遗言〔73〕。宣帝即时召武待诏宦者署〔74〕。数进见,复为右曹典属国〔75〕。以武著节老臣,令朝朔望,号称祭酒〔76〕,甚优宠之。武所得赏赐,尽以施予昆弟故人,家不余财。皇后父平恩侯、帝舅平昌侯、乐昌侯、车骑将军韩增、丞相魏相、御史大夫丙吉,皆敬重武〔77〕。
武年老,子前坐事死,上闵之。问左右:“武在匈奴久,岂有子乎?”武因平恩侯自白:“前发匈奴时,胡妇适产一子通国,有声问来,原因使者致金帛赎之。”上许焉。后通国随使者至,上以为郎。又以武弟子为右曹〔78〕。
武年八十余,神爵二年病卒〔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