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再耕陇上地, 三更梦见泪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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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08-23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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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9-02 19:32
夜里梦见老妈在我前面喋喋不休,我不胜其烦走到前面去,走在狭长的胡同里,一抬头看见刚干完农活归来的父亲,脸上脏兮兮黑黝黝的,面对着我露出慈祥憨厚的微笑,我瞬间愣住了,想上前去拥抱他,却又似不敢,父亲侧身让我先行,我走在前面,泪流满面……然后我在哭泣中醒来,鬓旁还有未干的泪水,迟迟不能入眠……
父亲已经去世多年,在我高二那年冬天就已经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未及见他最后一面,至今为止已经十余年。当时还在外面上学的我,早上接到哥哥的电话让归家,那天恰好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不知情的我到家却得到这样的噩耗,仿佛晴天霹雳,离家前的衰老身影如今只剩下躺在棺木里一动不动的躯体,我躲在最西边的小屋里,满心伤痛,只能暗暗啜泣,恨苍天如此不公……那个时候回到宿舍经常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小英经常过来安慰我,还有宿舍几个知情的姐妹们,那个时候年少无知,正值青春叛逆期,经常惹他生气,还会大声和他吵架,他对子女向来脾气好,溺爱我们,过度包容我们,所以把我们兄妹俩惯的都十分任性,从来都不去试着去了解和理解他。后来不止一次听见老妈回忆,他去世之前,曾经和老妈到了一中校门口,想着叫我出来一趟,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电话,一直未遇见相识的人能去喊我,又窘迫于自己穿着寒酸,最终还是走了,没有见成最后一面……
年少时家贫,街上没有照相馆,很少照相,偶尔有来村里照相的人,大人们都是就给孩子拍照,父亲好像基本上都没有照片,我的照片也极少,有一张我八个多月的照片,还有一张大概两三岁时和哥哥的合影,老妈觉得照的不好想让哥哥再换个地方和我合影,但是哥哥不配合不愿意去,就有了一张老妈抱着我的合影,之后有一张七八岁和哥哥在桥头加油站的合影,自己在加油站的照片,一张和帅帅春颖的合影,一张和如意的合影,然后就是初中自己去上板城照的艺术照……一来是照相不方便,二来是好像没有照全家福的意识,想来竟然没有和父亲的合照,不免遗憾……仅有的几张照片都是不得不照的证件照。
不知道为什么,我极少梦见父亲,他的音容笑貌已经渐渐模糊不清了。家乡里出嫁的女儿一般都不回娘家上坟,结婚多年的我已经多年没到过父亲的坟前哀悼过了。最初,好像是越到坟前,越哭不出来,等到别人痛哭流涕,我才似乎才触动心弦默默地流泪,看着那些非至亲之人做戏般的痛哭哀嚎,仿佛反衬出自己这个亲女儿的冷漠无情……我好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面前的情形好像如梦如幻,是那么的不真实……最初的那几年是根本不过生日的,父亲是头天傍晚去世的,并非我的生日当天,但是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出殡,得到惊天噩耗成了我心头的永殇,平时尽量不去触动。都说时间是抚平伤口最好的良药,再深再痛的伤,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足以让人淡化一切……后来同学同事都互相一起过生日,才又开始过生日,不再对新朋友提及内心的伤痛,热闹之余还是会想起来那些伤心事,似乎连快乐都带着思思愧疚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如此,应该也会如此,因为他的生日和父亲的生日是同一天!
父亲逝去的这些年里,我大哥结婚生子生女,我也结婚了生女生子,儿女双全,父母亲也算是儿孙满堂了,可惜他老人家没有能看见我们兄妹俩如今儿女双全的幸福模样,多少还是遗憾的,一辈子受苦受累的,最惦念的不过是他的一双儿女……不知道老父亲在天上能不能看见我们,希望是可以看见的,也能感到欣慰了。
树欲停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逝者如斯,唯有珍惜活着的人,好好孝敬老妈,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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