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09-10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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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0-03 21:31
我长舒一口气,庆幸还好还好,幸亏上面是“陈寺青”这个名字。否则要是吴听寒的名字,我岂不是要内疚死?我知道吴听寒之所以愿意来我们村,是因为她是为了我们村的村民,尽管她是因为我找来的。然而,吴听寒听我说后,却抢过牌位,冷冷地问我:“好什么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我意识到这牌位写着我的名字,结局肯定不妙。不过,为了减轻吴听寒的压力,我还是强颜欢笑地对她说:“我啥忙都帮不上,死不死无所谓,你没事就行。”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她左手手腕旋了一个花,红头笔尖自下而上拂过牌位。我瞠目结舌,笔尖划过之后,“陈寺青之灵位”几个大字瞬间消失,牌位变成了未用过的木牌。我知道这是他们匠人的手段,但亲眼看见还是被震撼。抹掉名字后,她手腕一抖,画笔笔尖直接戳向木牌,后者断作两半,被她随手扔在地上。她迈步往前走,我急忙跟上,好奇地问她:“刚刚那是什么手段?”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脚步比之前更快,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焦急的神色。我顿时有些慌了,之前她被困在对景挂画里时,都没有露出这种表情。看来那口拦路的棺材和牌位并不简单,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吴听寒没有说话,只是脚下一次比一次加快,以至于到最后我都要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差点没把我累死。我多希望这条通往我们村的山路能有几个岔路口,那样的话,她吴听寒在不知道该怎么走时肯定会停下来等我一下。可好死不死的是,山路就这一条,傻子都知道该怎么走。有好几次我跟不上的时候,我也想过先歇歇,让那体力异于常人的娘们儿先去村里就是,但每次我要停下的时候,前面都会传来吴听寒那冰冷的声音:“陈寺青!”她也不多说,就这么叫我一声名字,使得我不得不振作精神,迈开灌了铅的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她继续往前走。就这样,每次我想要休息的时候,都会被她一声轻喝给制止,以至于我虽然背着重重的背囊,但最后却比平日里还要早一点进村子。此时正是中午时分,按理来说家家户户应该是烧火煮饭的时候,但从进村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每家每户的院子里太过安静了,就好像是没人一样。我把我的发现告诉吴听寒,她并不理会,而是站在村口,皱着眉头看着我们村子,足足看了好几分钟,才伸手往前指了一下。我这才明白过来,吴听寒并不知道我家在哪里,这是要我带路的意思。我急忙应了一声,然后快步向前,领着吴听寒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经过陈谷子院子的时候,我看见他家的房门已经被人上了锁,应该是顺利出殡了。我一边走一边给吴听寒介绍这是谁谁谁的房子,但吴听寒跟之前一样,好像听都没听到一样,只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亦步亦趋。走过拐角,就能看见我家院门,没有上锁,说明王先生在家里,这让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推开院门,我刚要喊王先生,结果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得把到了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我看见,在空旷灰暗的堂屋里,竟然摆着一副厚重的漆黑棺材!十分扎眼!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爷爷又回来了,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还没站稳,就被吴听寒一脚给踹进了院子。而她踹完之后,与我擦肩而过后,便径直朝着堂屋里走去。我小声提醒她:“有可能是我爷爷又回来了。”但她依旧置若罔闻,而是走到棺材旁,伸手拍了拍棺材,从脚拍到头,前后一共拍了三下。说真的,我被她这个动作都给吓傻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棺材,你丫的竟然用这么不正经的方式去拍打棺材,你丫的是不想活了吗?再说了,如果里面躺的是我爷爷,以我爷爷的脾气,你这么轻挑的去拍他老人家的棺材,他能放过你?就在我为吴听寒捏一把冷汗的时候,更刺激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吴听寒拍完之后,竟然直接冲着棺材讲:“糕子是生是熟?”好家伙,你当这棺材是蒸糕店的蒸笼?里面躺的尸体是发糕?这吴听寒绝对不对劲!她从看见那块牌位开始就不对劲!会不会是被那块牌位给吓掉了魂,所以才会做出这么怪异的行为来?就在我准备上前把吴听寒拉离棺材的时候,我听见棺材里面也传来了敲击声,前前后后也是三下,只不过是从头拍到脚。敲击声过后,里面就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讲:“拖跟条子,半生不熟。”吴听寒讲:“山上砍柴山下烧火,念招点子。”话音刚刚落下,那厚重的棺材盖子嘭的一声就被推开,径直坐起一人,披头散发,眼睛凹陷,黑眼圈都快要占了半张脸!要不是仔细看,我都要以为他是鬼非人!他先是看了一眼吴听寒,然后冲我大喊:“狗日滴,你小子阔以哈,居然哈没死!”听到他这声音,我才敢确认,他就是王先生。我讲:“王先生,几天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他从棺材里跳出来,讲:“你哈好意思问我?从你走咯,老子就没一天安生过,你要是再不转来,我就要下去跟你爷爷作伴咯。”说完这话,他突然指着吴听寒讲:“她是张哈子么子人?”我闻言一惊,讲:“王先生,你是能掐会算迈?啷个晓得她和张哈子有关系?”王先生讲:“她刚刚自己讲滴。”我一脸懵*,吴听寒刚刚是说过话,但什么时候提到过张哈子?后来我才知道,我以为吴听寒那没头没脑的胡言乱语,原来是他们圈内人的行话,俗称掉侃儿。糕,指的是老人,吴听寒多加一个“子”,是老东西的意思。问糕子是生是熟,就是在问里面躺着的老东西是死是活的意思。拖条,是睡觉的意思。拖跟条子,就是睡了一觉。半生不熟,也就是半死半活的意思。山上砍柴山下烧火,指的是祖传的手艺,原意指他们匠人这个圈子,但加上后面那一句“念招点子(瞎子的意思)”后,就特指渝州张家村的张哈子。所以王先生才会知道吴听寒和张哈子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只能问我。我讲:“张哈子出了点状况,让她过来看看。”他点了点头,小声问我:“她叫什么名字?”我一脸懵圈,讲:“她都知道你的名字,你不知道她?难道你们不认识?”王先生,我从没见过她,我啷个认得到?我讲:“她喊过吴听寒。”王先生一听,神情就微微一怔,随即念叨了一句十分不符合他身份人设的话,他讲:“吴钩凭栏,寒江听雪,好名字!”讲完之后,他就一脸激动的对吴听寒讲:“‘芝玉听香’,你是湘楚吴家‘听’字辈滴?吴秉臻老爷子是你么子人?”吴听寒闻言没说话,而是左手手腕一抖,那支红头画笔就从袖口落入她手中。随即她手腕旋了一个花,画笔便横在她身前。王先生看见这红头画笔,如同见了鬼魅一般,竟是下意识的后退两三步,直到撞到我身上,才堪堪停下,然后揉了揉眼睛,才又伸长了脖子朝前看去。这还不止,看了七八秒之后,他还侧过头来,低声问我:“小娃娃,那支画笔滴笔头,是不是红色滴?”我不知道王先生在搞什么飞机,于是也打趣讲:“如果我没有色盲的话,那就应该是红色。”听到我这话,王先生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手舞足蹈,自言自语,讲:“红色,真滴是红色!没想到我王明化也有一天能看到湘楚吴家传说中滴判官笔!”原来这玩意儿叫判官笔,我就说当初见到它的时候怎么总感觉有些眼熟。不对啊,他们吴家不是画匠吗?手里拿的应该是画笔才对啊,怎么会是判官笔?那玩意儿不是神话传说中,地狱中判官手里持有的东西吗?而且据说一笔就能判人生死,连当初大闹天宫的孙悟空,都被这判官笔一笔勾死,威力大的一*!难不成吴听寒手中的这支红头画笔,也有这么厉害的作用?王先生冷哼一声,讲:“不然你以为画皮画骨又画魂只是一句空话?”我闻言大吃一惊,讲:“真能做到一笔就判人生死?”王先生讲:“要是做不到滴话,又啷个可能喊过判官笔?”听到这话的我彻底呆住了,我知道吴听寒手中的那支画笔很厉害,但我万万没想到这笔竟然能强悍到这种程度!难怪当初我让吴听寒能不能送我一支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会露出那副看白痴的眼神----换做是我,别人伸手问我要这么厉害的东西时,我也会把那人当做白痴。王先生没有理会我的震惊,而是小心翼翼的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一脸谄媚的对吴听寒讲:“所以,你就是吴家里,仅有滴两个能画魂滴一老一小中,那个‘小’?”吴听寒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你有意见?”王先生闻言急忙摆手,讲:“没得没得!我啷个可能会有意见?我也不敢有意见撒。”王先生的态度让我很是意外,毕竟这小老头在我面前的态度可是强横的很,我稍有不如他的意,冷嘲热讽那是说来就来,丝毫都不客气的。但在吴听寒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学生遇到了自己的班主任,岂是一个“乖巧”能形容的?吴听寒并没有因为王先生的好脸色,就对他态度温和一点,依旧是冷冰冰的讲:“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点事,你先把他处理一下。”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她抬头用下巴点了点我的方向。王先生依旧是一脸的笑意,态度极其友好的讲:“吴前辈你这是讲滴么子话,有你到这里,哪里轮得到我出手撒?”吴听寒讲:“来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口棺材。”王先生一听这话,谄媚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他问:“什么样的棺材,横棺还是竖棺?”吴听寒讲:“横棺。”王先生讲:“那哈好那哈好,不是竖棺就好。”吴听寒又讲,在棺材后面还站着一个纸人,手里举着一块牌位。我看见王先生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就无比憔悴的他,瞬间没了血色,就连嘴唇,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他声音发颤的讲了四个字:“纸人送灵!?”吴听寒点点头,说了句我在外面帮你守着后,就径直朝着院外走去。看她经过我面前,我问了句:“要不要我帮你搬把椅子?”她和之前一样,还是没有理我。甚至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那样径直朝着外面走去。等她走出院子,带上院门后,我问王先生:“我是哪里得罪这女人了吗,她怎么对我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他讲:“不是你得罪她咯,而是她现在不能看见你,也不能和你讲话。”我闻言一愣,问:“为么子?”之前都还好好的啊,她还给我分析了那粉馆老板娘的身份,怎么就突然不能看见我,也不能跟我说话了?王先生讲:“因为她都亲手把你埋咯,哈能啷个和你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