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08-20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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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08-31 08:58
妈妈出去的时候会追在身后哭,学着电视剧里的人慢慢跌坐在地上,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好笑,但那个时候却觉得自己真是演绎出来了最深切的绝望啊。
三年级的时候,在学校住宿,每个周五妈妈来接我回家,因为她工作的关系,总是一个人默默坐在花坛边上,从下午三点等到夜幕降临,然后在黑夜中担心着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害怕到连眼泪都流出来,往往这时候就会看见妈妈走过来的身影
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喜欢说话,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儿童文学和想各种各样古怪的办法让妈妈来学校探望我,故意不盖被子,用热水袋把额头捂得滚烫,火速跑到校医室,装作头痛然后请校医摸我额头,可惜他给我一量温度小计谋就被识破了。
我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以至于听到这些,还会为笨拙的小时候感到心酸。
初中开始在校外租房,周末回家,平时独居,有两个学期和同学合租。
感受较深的是,有些时候,或许是在写作业,或许是在看小说,或许是在洗漱,但总是突然有那么一个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心也好像沉了下去,开始不安,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图制造出一些声音。
到了高三,情况严重了一些。
大概真的是生性比较敏感,高三时有几个朋友,和她们一起大声嚷嚷,讲段子,不爱学习,心里明明对高考慌得要命,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然后放学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就会想,我这是在干嘛呢?
回到房间,翻开书,总是会觉得,好空啊,好像四周的墙都要压过来一样。
记忆比较深刻的是,有一个雨夜,好像我总是离不开下雨,笑。
那天晚上,我撑着一把伞,拿着手机,故意大声说话,在别人家的门口。
手机那头没有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后来有一次我把人称换成了“一个同学”,故作轻松地当笑话讲给老妈听,她听完以后笑了,说,神经病吧
我说,是啊。
整个高三,我都觉得自己的心惶惶然地不停下坠,我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接近高考的时候,我开始夜夜回家。哪怕回去后没法复习,也要坚持在晚自习以后步行四十多分钟回去。
其实哪是什么坚持呢,只是觉得,家里有人。
九点半以后,在我们那个县城,路上已经基本漆黑一片了,奇怪的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却没什么恐惧感,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想。
再后来,上了大学,还是没什么朋友。
似乎女生身边总是会有闺蜜一类的存在,但我没有,最亲密的关系就是室友
受邀参加过几次聚会,会说笑话,会和别人搭讪,大部分时间安静的坐着,表现出的模样取决于坐在我身旁的是谁。
每当这样的聚会结束的时候,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及深深的疲惫感。
很少去和别人保持联系,十分被动,以致于寒暑假回到家,除了实习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
老妈经常说我,怎么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多和朋友出去玩啊。
我多半会答,诶呀,那个xxx约过我了,我不想出去啊
《玛丽与马克思》里,马克思的心理医生说,如果你一个人生活在孤岛上,那么你就要适应一个人生活。
这很形象,“孤独”这种遭遇,的确是像被丢在了一座孤岛之上,没有人过来靠近你,而你虽想逃离却也苦无办法,那么接下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了。
地球上千千万万个像玛丽像我一样的小孩,是没有幸运能遇到一个马克思的。
孤独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我觉得有陪伴的人生活都多种多样,而孤独的人大抵都是一个样子——天黑时等天亮,天亮了又是独自面对这一整个世界
后来,我开始了一些努力。我算是幸运,有一点世俗的“灵根”,能去分辨捕捉别人的喜怒哀乐。至少也不完全是被动了。
这让我变成了很割裂的一个人,在生活中,我再不能算孤僻,甚至,我会是活跃气氛的那个人,开朗健谈,幽默风趣,许多人对我的第一印象,估计还是sunshine boy.
但我就是学不会去经营一段关系,一段深入我日常生活的关系。我的这些开朗与健谈,更多是当成了一种生活必需要我完成的任务。
大多时候,我还是独自一个人。
我如今的孤独更像是一种“惯性”,延续了我之前没人陪伴没人靠近的生活状态,有时候也会想,这也许是我的一种报复。
幸运的是,我的兴趣无边无际。就如前文所说,我爱读书,爱画画,爱旅行摄影音乐木工手工写字烹饪等等等等,能让我自娱自乐的方式太多太多。
可能我的百分之九十的情绪都能被我的这些兴趣覆盖掉,但还有百分之十的情绪,如熵增不断积累。
终会有一个节点,会让自己如一颗充满负情绪的手榴弹,矫情,阴郁,脆弱,暴躁全都找上门来,度秒如年,撑过一个夜晚就如撑过一整个漫长世纪。
所以要是问我,孤独可怕吗。我会说不可怕。
至于会否把一个人毁灭,我想每个 真正深受其害 的人,都会不自觉在心里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吧。
但我不能那样说,我尚存一些自救的念头,如刘瑜所说,也愿意把它分享给你:
我们要向深渊中的自己,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