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4-10-08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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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0-23 10:12
40年前,一个中国女人在巴黎病逝;40年后的今天,广州、合肥、济南都在为她举办纪念展览,她就是中国著名女画家、雕塑家潘玉良。
许多猎奇小报喜欢用“从雏妓到画坛巨匠”这样的噱头,来介绍潘玉良,但远远背离了事实,反而忽视了潘玉良对于中国现当代绘画极为重要的意义。
现在,安徽博物院里珍藏着4000多件潘玉良的遗物和作品。先来看看近些年来,她在艺术拍卖市场成交金额较高的几幅画作:
《窗边*》,在2014年香港保利春季拍卖会中拍出约2920万人民币。《海边三*》,在2014年嘉德香港春季拍卖会中拍出约1410万人民币。《非洲*》,2006年在西泠拍卖拍出约902万人民币。《自画像》,2005年在香港佳士得拍出783万人民币。从这个榜单能得到的信息很直接:
第一,潘玉良的画 很!值!钱!
第二,其画风并不是女性艺术家惯有的柔美,相反很有男子般的气概。
第三,潘玉良主要画女性,尤其擅长画*。
她的女性画像,既有中国画的笔触,又受到西方艺术流派的滋养,将人体的柔美与坚实,力量与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有独特的美感和生命力。
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赫赫有名的女画家,其传奇一生的起点,竟是青楼。
一代画魂竟是妓女?
1993年电影《画魂》,巩俐饰演潘玉良她原名张世秀,1岁丧父,8岁丧母,14岁被抽大烟的舅舅卖去了芜湖的妓院。就因为这样一个悲剧性的人生起点,很多以她为主角的文艺影视作品,都以这个作为卖点。
演员巩俐、李嘉欣都在荧幕上诠释过潘玉良的传奇人生,其实多为演绎。潘玉良真实的相貌,远远赶不上两位大美女。
年轻时的潘玉良研究潘玉良个人史的学者认为,潘玉良虽流落青楼,但做的可能并不是皮肉生意,“这一段历史其实是空白的,无从考证的。”
友人回忆说,她长得不算好看,嗓门粗,喜欢给人劝酒划拳,高兴了还能拉上一段二胡,唱上一段戏,但不唱青衣,只唱老生。
过去的青楼分很多工种,她显然不是卖弄姿色,靠脸吃饭的那一类,可能就是个打杂的。但不管怎么说,没满18岁的潘玉良,只是一个底层社会的少女。
风度翩翩的潘赞化潘玉良一生最重要的男人,是一个翩翩公子,名叫潘赞化。1913年,18岁的潘玉良在青楼里认识了潘赞化,当时他是芜湖海关监督,典型的精英人士。两人在芜湖结为伉俪,“张世秀”改姓为“潘”,后来一起搬去了上海。
潘玉良在罗马皇家美术学院的毕业照和毕业证创作中的潘玉良潘赞化为何要娶潘玉良,具体原因从无考证。但从青楼走出来的潘玉良,开始了一生的大转折,一脚踏进了艺术圈。
22岁,跟随画家洪野先生学习素描。
25岁,被上海美专破格录取,是中国第一批进入美专读书的女学生。但后来,因身世问题,被劝退。
26岁,考取了法国里昂中法大学,成为中国最早的女留学生之一。
28岁,去巴黎学习绘画。
31岁,去意大利,师从绘画大师康洛马蒂(Corimaldi)。
潘玉良自画像辗转中,潘玉良的艺术风格越来越成熟。她将中国的笔墨形式和西洋画的绘画语言结合起来,风格自成一派。
欧洲留学8年,潘玉良归国。第一次办画展就引起了很大轰动,高朋满座,参观者络绎不绝,在当时的中国艺术界,风头无两。
好笑的是,曾劝退她的上海美专,聘请她重回母校,潘玉良成为这个学校史上第一个西画系女主任。
众多达人才子为她打call
徐悲鸿:《观玉良夫人个展有感》1935年,潘玉良要在南京华侨招待所举办个人画展,开展日正好在徐悲鸿出差去外地的前夕,他不甘心错过,就在开幕前一天夜闯招待所,没人开门,徐悲鸿就从侧门的书架下面,钻了进去。
徐悲鸿在看过展览后,在当时的官媒《*日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说:“士大夫无得,而得巾帼英雄潘玉良夫人。”
意思是,连男人都做不到,只有女英雄潘玉良做到啦。
陈独秀在狱中,为潘玉良的白描作品题词、评论还是同一场展览,当时的***陈独秀被国民*抓了,他想的不是怎么出狱继续闹*,而是先在狱里给潘玉良的展览题了词,夸她的白描作品,有“西方油画雕塑的神味”。
刘海粟据说,著名画家刘海粟和徐悲鸿一向是合不来的,经常在报纸上笔战互骂,可是刘海粟却十分欣赏潘玉良,刘海粟曾是上海美专的校长,就是他破格录取了几近文盲的潘玉良。
张大千送给潘玉良的画册家喻户晓的国画大师张大千对潘玉良,则是尊称“玉良大姊”,还给玉良大姊送去很多自己的画作,当然还要加上自己的题字。
潘赞化:恩人、丈夫、好友
潘玉良与潘赞化的定情项链,里面是二人的照片潘玉良一生颠沛流离,辗转安徽、上海、法国、意大利,从沦落青楼到跻身画坛一线,除了强烈的自我拯救意识、不断冲破枷锁的蛮性和充沛的艺术才情,将她带出青楼并站在她背后的潘赞化功不可没。
国内国外求学十年,潘玉良走的每一步,都离不开丈夫的支持,无论是经济上还是人脉上,潘赞化都不遗余力地为潘玉良斡旋。
据潘玉良在上海美专的同学刘苇回忆,“潘玉良进入上海美专,并不是全凭成绩出众,而是潘赞化请陈独秀在刘海粟处介绍、斡旋的结果。”可见,一开始潘玉良的艺术造诣并不是那么高超。
潘玉良留学归来后的第一场画展,就吸引了诸多艺术同行和*人士前来捧场,这可能也离不开潘赞化的人脉关系吧。
潘玉良于1931年创作的《我之家庭》,左1 潘赞化,中间潘玉良,右1潘赞化与正室之子
潘玉良也感念潘赞化的救赎之情和夫妻之恩,嫁人之后就冠了夫姓,她也曾将潘赞化和其爱子画进自己的作品里。
1956年潘赞化写给潘玉良的信1937年,潘玉良再次赴欧,之后便旅居海外40多年,多次尝试回国,未果。夫妻二人通信不断,潘赞化曾为潘玉良写情书,“六二老妪如少女,摩挲怪兽古雕镌。温柔敦厚仍如昨,文采风流未减前。”
媳妇62岁了,在他心里,宛若少女。
这么多年爱慕之心毫不减色,可见一斑。
潘玉良照片1959年夏天,潘玉良在自己的照片背面题字:“赞兄!你的意中人的心时刻在你身边!”这两位从青年爱到老年,真是叫人嫉妒!
潘赞化当年送给潘玉良的怀表潘赞化曾因参加“云南起义”获得纪念怀表一块,并转赠给了潘玉良,她一直带在身边,直到1977年她去世,怀表才作为遗物被运回国内。
潘玉良自画像两人的婚姻关系,从一开始就有身份门第上的巨大悬殊,又多年远隔重洋,聚少离多,潘玉良甚至都不是潘赞化的正妻。
但潘赞化能看到潘玉良皮囊之下的人格魅力和才华天赋,给予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倾力支持,在男女权利关系极其不对等的旧社会,这种基于爱的成全,显得尤其可贵。
就算在当下,很多男人也做不到吧。
来源: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