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 胡塞尔现象学的一个基本概念:意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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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4-10-11 0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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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23 20:18
胡塞尔现象学中一个基本概念:意向性
“他以目光吞噬了她。”这句描述与其他迹象表明,实在论和观念论的共同幻象认为认识即吞噬。这种思想如同法国哲学经历学院哲学一百多年后的现状,仍停留在这个层次。我们读过布伦茨威格、拉朗德和梅耶松的著作,相信精神如同蜘蛛,将事物诱至其网中,用白色黏液包裹,慢慢吞下,还原为自身实体。然而,这似乎是最明证的食用哲学。桌子、岩石、房子,不就是意识内容的某种组装,这些内容的秩序吗?但似乎没有比这更明证的了,桌子难道不是我的感知的现实内容吗?我的感知难道不是我的意识的当下状态吗?营养即同化作用。然而,似乎没有比这更明证的了。然而,似乎没有比这更明证的了。
与经验批判主义、新康德主义这些消化哲学相反,与一切“心理主义”相反,胡塞尔始终断言不能将事物溶解于意识之中。你看到这棵树了吧,很好。但你是在它所在的地方看到它:在公路旁,在尘埃中,孤孤单单、弯弯扭扭地竖在烈日之下,在距地中海岸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它不可能进入你的意识,因为它的本性和意识是不同的。你会认为在这里认出了柏格森的思想和《物质与记忆》第一章的内容。然而,胡塞尔完全不是实在论者:这棵扎根在龟裂土地上的树,胡塞尔没有把它变成后来与我们发生关系的绝对物。意识和世界是同时给定的:从本质上说外在于意识的世界,本质上是相对于意识的。胡塞尔在意识中看到了一种任何物理形象都表现不了的一个不可还原的事实。认识,就是“向着什么闪现(s'éclater vers)”,就是从潮湿的胃里挣脱出来流向另一边,流向我之外,流向不是我的、对岸的东西;紧贴着树,可又在树之外,因为树逃离了我,把我向后推,而我既不能消失在它身上,它也不能溶解到我之中:我在它之外,它在我之外。在这个描述中,你还没有认识到你的需求和预感吗?你当然知道树不是你,你不能把它弄进你黑洞洞的胃里,而且知识(la connaissance)确实不能与占有(la possession)相混淆。这时,意识也就变得纯净起来,干净得像一阵大风,除了自己逃逸(fuir)的运动和向自我之外的滑动(glissement)之外,它之中就没有什么了。如果你居然进入某个意识“之内”,就会有一阵旋风把你抓住,将你抛到外面,贴在树上,抛到尘埃之中,因为意识并没有“里面”,它本身只不过是外面的东西,正是这种绝对逃逸(fuite absolue),这种对成为实体的拒绝才使它构成意识。
接下来,我将谈论知识,好让人更好地理解我的意思:因为教育我们*的法国哲学几乎只知道认识论。然而,对胡塞尔和现象学家们来说,我们关于事物获得的意识并不限于对它们的知识。知识或纯粹的“表象”只是我“对”这棵树的意识的可能形式之一;我还可以喜欢它、怕它或恨它。而意识自身的这种超越,人们称之为“意向性”的这种超越,就又处在恐惧、憎恨、爱之中。恨他人,也是向他闪现的一种方式,就是使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位人们看到的陌生人面前,一位人们首先忍受了他“可恨的”客观品质的陌生人面前。于是,在精神这盆气味难闻的盐汤中漂浮着的这些有名的“主观”反应,憎恨、爱、恐惧、同情,一下子都挣脱了出来;它们都只是发现世界的方式。正是各种事物向我们展示它们自己是可恨的、可同情的、可怕的、可爱的。可怕是这个日本面具的一种属性,是构成其本性本身的一种不可穷尽,不可还原的属性,——而不是我们对一具木雕制品的主观反映的总括。胡塞尔重把可怖、魅力引入事物,他又把艺术家、预言家的世界,即可怕的、充满敌意的、危险的世界,以及恩典与仁爱的避风港,还给了我们。胡塞尔造成了一块净土来重新论述*,他的论述只是受启发于为我们的高雅之士所轻视的这样一个如此简单又如此深刻的真理,即如果我们爱一位女子,那是因为她是可爱的。这样,我们就摆脱了普鲁斯特。同时也摆脱了“内心生活”:我们像阿米埃尔,像一个吻着自己肩膀的小女孩那样去寻找我们内心的爱抚和温存将会是徒劳的,因为最终一切都是在外面的,一切,甚至我们自身:都是在外面,在世界中,在他人中间。我们不会在什么我不知道的世外桃园发现自己,而是在大街上,在城市里,在人群中,我们是诸物中间之物,诸人中间之人。(chose parmi les choses, homme parmi les hom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