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诗是怎样描写奴隶的痛苦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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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6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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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6-19 03:00
《七月》全诗八章。一章为总章,从岁寒写到春耕。二章写妇女养蚕采桑。二章写收获蚕茧,为“公子”制作衣裳。四章写猎取野兽,为“公子”制作皮袄。五章写一年将尽,修理房舍,准备过冬。六章写采藏果蔬,酿造春酒。七章写修筑场圃,收获庄稼,贡纳实物,冬天还要入宫服役。八章写年终为奴隶主凿冰、献祭、祝寿,结束全诗。结构完整,章法严谨,写作上又运用对比、烘托、渲染等手法,描绘出一幅奴隶社会的生活画图,突出地表现出诗人的驾驭古典诗歌艺术技巧方面所具有的杰出才情。
以奴隶的劳动生活为内容,以季节月份的先后为叙述顺序来组织成文,是这首诗歌在艺术是最显著的特点。全诗以冬去春来一年农事开始起,以年凿冰献祭宴饮祝寿结,中间六章,按照季节月份的时间顺序,描写了男女奴隶在一年之中的采蘩、条桑、养蚕、纺织,打猎、修屋、收获、服役等各种劳动,从不同侧面反映出西周初期农业奴隶的痛苦生活,他们不但要为奴隶主承担各种繁重的劳动,而且还要为他们贡纳实物,无偿服役,自己却在极简陋的土屋中过着“无衣无褐”的悲惨生活,年轻的女子,还随时有被“公子”糟蹋的危险。全诗运用白描手法,通过客观具体的描述,形象而全面地展示出一幅古代奴隶社会的生活图景,使人感到生动真实,哀痛感人。
运用铺叙手法,以“衣”“食”为纲来描写奴隶的劳动生活,是这首诗艺术上的另一个特点。这种描写,有人把它称之为“正笔”(见姚际恒《诗经通论》)。第一章是“正笔”的总要。“无衣无褐,何以卒岁?”点“衣”;修理家具(“于耜”),开始春耕(“举践”),点“食”。衣食双起,总领全文。二、三、四、五等四章,主要从“衣”方面着笔;六、七两章,主要从“食”的方面着笔。末章写年终岁宴,“衣”“食”双收。全诗篇幅较长,涉及的问题很多,但由于诗人把握了这个总纲,所以仍使人感到脉络清楚,层次进井然,多而不乱,长而不蔓。作者在描写的时候,又采用赋(即铺叙)的手法,围绕中心,层层展开描写,或写景物,或写气氛,或记所历,或叙所见,或抒所感,触手而发,左右逢源,却又句句紧扣中心。
但是,一首诗如果只有“正笔”叙述,而无“闲笔”陪衬、烘托,则易流于内容单薄,形象苍白。聪明的艺术家常常是“正笔处少,闲笔处多,盖以正笔不易讨好,讨好全在闲笔处,亦犹击鼓者注意于旁声,作绘者留心于画角也”(姚际恒《诗经通论》)。所谓“闲笔”,就是指环境气氛、景物及一切其他细节的描写。因为这种描写能使作品的形象更为饱满,内容更为丰富,从而更具有强烈的艺术效果。例如本篇第一章开关几句写寒冬来临,北风呼啸(“觱发”),气候凛冽(“栗烈”),既为下文冬去春来开始春耕伏垫,又为奴隶“无衣无褐,何以卒岁”的痛苦生活作有力的烘托。第二章写春光明媚,黄莺(“仓庚”)啼鸣,点出春天来临,引出采桑劳动的年轻姑娘,同时为下文写她们“殆(惧怕)及公子同归”的忧伤心情作有力的反衬。第五章写斯螽、莎鸡鸣叫,蟋蟀移入床下,暗示出季节变迁,一年将尽,下文便自然地过渡到奴隶的“塞向户”“入此室处”。第八章写九月天高气爽,十月天宇澄清,暗示农事已毕,从而为下文年终宴饮作好铺垫。其外如“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剥(击)枣,十月获稻”。这些诗句或描写风光,或点明时令,或渲染气氛,“都与本事相映”(吴闿生《诗义会通》卷一)——即都与诗的内容相互映衬,密切相关,成为全诗的有机组成部分。本篇在细节或其他描写方面也十分生动,例如第一章写“田畯(田官)至喜”,田畯是奴隶劳动的监督者,从而显示出奴隶人身的不自由。第二章写“爰求柔桑”,以喂养初生之蚕;写“采蘩祁祁”,是以白蒿之际水洗其未生之蚕(“蘩”,蘩即白蒿,蚕之未出者,煮蘩沃之则易出),从两个方面写出蚕桑劳动的内容。第三章极写丝绸有黑有黄,又红又鲜的色采,以表达劳动后的喜悦。写“八月萑苇”,是为明年养蚕作准备(萑苇可编为蚕箔)。第四章写打猪后小猪(豵)留给自己,大野猪(豜)交给主人,揭露出社会的不合理。第五章写“塞向墐户”(堵塞朝北窗户,用泥涂抹竹编之门)准备过冬,见出奴隶所住土屋的简陋。第六章详细列叙奴隶主与奴隶食物的不同(奴隶主吃的是“郁”、“薁”、“葵”、“菽”,奴隶吃的是“瓜”、“壶”“苴”“荼”),揭露出社会的不平等。第七章写农闲时白天割茅草(“昼尔于茅”),夜晚搓绳索(“宵尔索绹”),说明他们四时之间无日休息。由于这些内容的描写,从而扩大了诗的规模,丰富了诗的社会内容,使全诗呈现出一种丰富多彩波澜浩瀚的壮观。
通过强烈的对比来表现作品的主题,也是这首诗艺术上的一个特点,例如第一章写奴隶在寒冬季节“无衣无褐”,而第三、四两章写奴隶主穿的则是丝绸制品与狐狸皮袄;第六章写奴隶主吃的是鲜美的果实(“郁”、“薁”)及葵菜(“葵”)与豆类(“菽”),而奴隶吃的却是瓜类、瓠子(“壶”)、麻子(“苴”)和苦菜(“荼”);第五章写奴隶住的是以柴竹编为门户的破陋土屋,而第七章写奴隶主住的则是宫室广厦。通过衣、食、住三方面鲜明的结缘,揭露出奴隶制度残酷剥削的本质特征,真实地反映出西周初期社会的面貌,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与文学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