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自学考试大学语文里的古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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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6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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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6-19 16:41
《季氏将伐颛臾》
[译文]
季氏(鲁国大夫, 冉有、季路的主人)准备去攻打颛臾。冉有、季路(两人是孔子的学生)去谒见孔子,说:“季氏将要对颛臾采取军事行动。”孔子说:“求!(即冉有)恐怕该责备你了?那颛臾,昔日先王封他为东蒙山祭祀主管,而且他的封地已在鲁国的疆域之中了。这是鲁国的臣属,为什么要去攻打它呢?”
冉有说:“夫子(季氏)想这样做,我们两个人都不想这样。”孔子说:“求!周任(古史官)曾经有过这样的话,说:‘如果能施展出自己的才能,就去接受职务;如果不能,就该辞职。’(假如盲人走路)不稳不去扶持,跌倒了又不去扶起,那又何必用那个扶瞎子的人呢?而且你的话说错了,让猛虎、犀牛从笼子中跑了出来,把灵龟、宝玉毁坏在匣子里 ,这是谁的过错呢?”
冉有说: “颛臾,它的城墙坚固而且又靠近费(季氏的领地),现在不攻取它,后世必定成为(季氏)子孙的忧患。”孔子说:“求!君子憎恶那种(嘴上)放弃说‘想得到它’,但一定要为他的行为找借口的做法。我听说,对于诸侯或大夫们来说,,不必担心贫穷而要担心财富分配不平均,不必担心人口少而要担心境内不安定。因为分配平均了,就没有贫穷可言;社会和睦,人口就不会不多;境内安定了,就不会出现倾覆。如果这样做了,远方的人(境外的人)仍不归服,那么就整修文教德化使他们归附;如果远方的人来了,那么就使他们安定下来。现在由(子路)和求啊,你们两个人辅佐季氏夫子,远方的人不归服却不能使他们来归附;鲁国政权四分五裂又不能保全它,反而在国内谋划发动战争。我担心季孙氏氏的忧患,并不在颛臾,而是在自己宫廷内部。”
《赵威后问齐使》
[译文]
齐王派使者来聘问赵威后,(齐王给威后的)信还没打开,威后就问使者说:“齐国的年成好吗?老百姓好吗?齐王也好吗?”(齐国)使者(听了)不高兴,说:“我尊奉使命出使到威后这里,现在您不问齐王如何,而先问收成和老百姓,哪里有先问卑贱者后问尊贵者的呢?”威后说:“不能这样说。如果没有收成,凭什么有百姓?如果没有百姓,又凭什么会有国君?哪有不问根本而去问末梢呢?”
于是进一步又问齐国的使者说:“齐国有一个处士叫钟离子,他还好吧?(我听说)这个人的为人,有粮食的人有饭吃,没粮食的人,他也给他们饭吃;有衣服的人有衣服穿,没衣服的人他给他们衣服穿。这是在帮助齐王抚养他的百姓,为什么至今不让他成就功业呢?叶(音SHE)阳子还好吧?这个人他的为人,怜悯、抚恤鳏夫、寡妇、孤儿和没有子女的老人,救济生活穷困、缺衣少食的人。这是帮助齐王使百姓得到生息繁衍,为什么至今不让他成就功业呢?北宫家的女儿婴儿子还好吧?她除去耳环首饰(不修饰自己),到老也不嫁人,为的是供养父母,这是引导百姓一起去尽孝心的人,为什么至今不给她封号呢?这两个处士不能成就功业,一个孝女不加封号,如何能统治齐国、做万民的父母呢?於(音WU )陵的子仲还在吗?这个人的为人,对上不向君王称臣,对下不管好自己的家,横向又不谋求与诸侯交好,这是引导百姓成为无用的人,为什么至今还不杀他呢?”
《寡人之于国也》
[译文]
粱惠王说:“我对于国家,总算很尽心了吧!如果黄河北部地区发生灾荒,我就迁移那里的灾民到河东,迁移河东的粮食到河内;如果河东地区发生灾荒,也是这样办。考察邻国的政事,没有像我这样尽心的。但是邻国的百姓不会少一点,而我的百姓也不会多一点,这是为什么呢?”
孟子回答说:“大王喜欢打仗,请允许我以打仗来做个比喻:(在)战鼓咚咚敲响,兵器刚刚交锋(的时候),(有人)就丢掉铠甲,拖着兵器逃跑,有的跑了一百步然后停了下来,有的人的跑了五十步然后停了下来,用只是逃跑了五十步来嘲笑逃跑一百步的,那怎么说呢?”
梁惠王说:“不行,那只是没有跑到一百步罢了,这也是逃跑。”
孟子说:“大王如果知道这个道理,就不要指望自己的百姓比邻国多了。”
“如果(耕作)不违背农时,那么粮食就吃不完了;如果细密的网不进入池塘,那么鱼鳖就吃不完了;如果按一定的季节进入山林砍伐,那么木材就用不完了。粮食和鱼鳖吃不完,木材用不完,这样就使老百姓供养家人,丧葬死者没有遗憾了。这就是王道的开端。
“(让每一家)有五亩地的宅院,又种上桑树,那么五十岁的人可以穿上(轻软的)丝织衣服;鸡、猪、狗等家禽家畜,不要失去养育它们的时机,那么七十岁的人可以吃上肉了;(每家)百亩的农田,不要占用他们的农作季节,那么数口之家就可以没有饥饿了;认真办好学校教育,用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道理来反复教导他们,那么头发花白的老人就不会身背头顶(重物)走在路上了。七十岁的人有丝织衣服穿,有肉吃,黎民百姓不挨饿不受寒;这样做了却不能统一天下的事,还从来不曾有过。
“(现在是)狗和猪在吃人的食物却不知道去制止,路上有饿死的尸体还不知道开仓发粮赈救饥民;人死了,却说:‘不是我的责任,是年成不好的缘故。’这和用兵器杀死了人,却说‘不是我杀的,是兵器杀的’有什么两样呢?大王如果不归罪于年成,那么这样天下的老百姓就会到您这儿来了。”
《秋水》
[译文]
秋天的雨水按季节到来,很多河流都注入黄河,黄河水流宽大到辨别不清两岸之间、河中小洲之间是牛是马。于是河伯沾沾自喜,认为天下的美景全都自己这里了。他沿着水流向东行,到了北海,脸朝东看去,看不见海水的尽头。于是河伯开始改变了他(沾沾自喜)的脸色,仰视着向海若(海神)感叹说:“俗语中有这样的说法:‘听到了很多道理后,就认为没有人比得上自己了。’这句话说的就是我吧。而且我曾听说有人认为孔子的学识不多并轻视伯夷的德义,起先我不相信;现在我目睹了您难以穷尽的样子,如果我不到您的家门口就真是太危险了,我将长久地被明白大道的人所讥笑了。”
北嗨若说:“井中之蛙不能跟它谈论大海,这是因为它被狭小的居处所局限了;夏生秋死的昆虫不能跟它谈论冰,这是因为它被时令所*了;见识浅陋人不能跟他谈论大道,因为他被所受的教育束缚了。现在你从河岸出来,观看到了大海,才知道你的丑陋,我将可以对你谈论大道理了。天下的水,没有比海更大的了。千万条水流归*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可是(大海)不会满溢;海水从尾闾(排水口)泄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但(大海)不会空虚;春天、秋天大海的水量年年不变,水灾、旱灾对它都没有丝毫影响。这就是它远远超过长江、黄河的水流,(那是)不可能用量度来计数的,但我却从来没有因此而自我夸耀,我认为自己是禀受了阴阳之气,方得列形于天地之间。我在天地之间,就像小石、小树在大山上一样,我正觉得自己见闻太少,又凭什么自我夸耀呢?我盘算四海在天地之间,不就像蚁穴在大的湖泽中一样吗?盘算中原地区在四海之内,不就像稗草籽在太仓中一样吗?称呼事物(种类)数量的名号叫做“万”,人不过是万物中的一种;人们聚集在九州,凡有五谷生长的地方,车船通达的地方,每个人不过是天下人中的一个;这一个人与万物相比,不就像毫毛末梢在马身上一样吗?五帝连续统治的,三王(不断)争夺的,仁义之人忧虑的,贤士们操心的,全都在这(小小的九州)里了。伯夷辞让它凭它取得名声,孔子谈论它凭它显示渊博,这样看来,他们的自我夸耀,不就像你先前对河水的自我夸耀吗?”
《谏逐客书》
[译文]
我听说大臣们商议驱逐客卿,我私下里认为这样做错了。
从前秦穆公访求贤士,西边从戎地计取由余,东面换得百里奚,从宋国礼迎蹇叔,从晋国招来丕豹、公孙支。这五位贤士,都不出生在秦国,可是穆公重用了他们,(结果)兼并了二十个国家,于是称霸西戎。秦孝公采用商鞅的法令,移风易俗,老百姓因此而富足,国家因此而强盛,百姓乐于为国效力,诸侯前来亲近归服,并且战胜楚国、魏国的军队,攻取了千里土地,(国家)至今安定强盛。秦惠王采用了张仪的计谋,攻占了三川之地,西面并吞了巴蜀,北面收取了上郡,南面攻取了汉中,吞并了九夷地区,控制了鄢、郢一带,东面占据了成皋要塞,割取了肥沃富饶的土地,于是就离散了六国的合纵之盟,使他们面朝西来事奉秦国,这功业一直延续到今天。秦昭王得到了范雎,废掉穰侯,放逐了华阳君,强化了王室(权力)、抑制了豪门贵族,(对外)用蚕食*逐步兼并诸侯,使秦国成就了帝王之业。这四位君主都是依靠客卿成就了功业。由此看来,客卿有什么对不起秦国的呢?当初要是这四位国君都拒绝客卿而不予接纳,疏远贤士而不加任用,这就会使秦国没有富庶的实际和强大的名声了。
现在陛下获得了昆仑山的美玉,拥有了随侯珠、和氏璧这类的珍宝,悬挂着明月珠,佩带着太阿剑,乘坐着纤离宝马,竖立着用翠羽编成的凤形旗,树立着用灵鼍皮蒙成的鼓。这几样宝物,秦国一种都不出产,而您却喜欢它们,这是为什么呢?如果一定要秦国出产的东西才可以用的话,那么夜光璧就不会装饰在朝廷上,犀角、象牙雕制的器物就不会成为赏玩之物,郑国、卫国的女子就不会充满后宫,而各类骏马就不会挤满外边的马厩,江南的金、锡就不会做成你的器用,而西蜀的丹砂、靛青也不能作彩绘的颜料了。凡用来装饰后宫、充塞堂下、使人心意高兴,耳目愉快的东西,如果一定要出自秦国然后才可以,那么嵌有明珠的头簪,镶着珠玑的耳环,东阿产的丝绸做成的衣服,五彩刺绣的饰品就不会进献到您面前;而那些随着时尚变化,打扮优雅、容貌艳丽、文静美好的赵国女子也就不会站在您的身边了。敲打瓦盆,叩击瓦罐,弹着秦筝,拍着大腿,呜呜地边唱边喊使人耳朵听了愉快的,是地地道道的秦地音乐。而《郑风》、《卫风》、《桑间》、《韶虞》、《武象》类乐舞曲,都是异国的音乐。现在(大王)放弃敲打瓦盆,叩击瓦罐而接受郑、卫的音乐,不再听秦筝,而要听《韶虞》,这样做是为什么呢?无非是快意的事当前,宜于观赏罢了。现在取用人材却不是这样。不问行不行,不管对不对,凡不是秦国的人就不要,凡是客卿的一律驱逐。这样那么就是,所看重的是美色、音乐、珠宝、玉器,而所轻视的则是人。这不是用来统一天下,*诸侯的方略。
我听说土地广阔粮食就多,国土广大人民就多,兵器精良兵士就勇敢。因此泰山不拒绝任何土壤,所以能成就它的高大;河海不舍弃任何细流,所以能成就它的深远;君王不拒绝众多的百姓,所以能使它的功德昭著。所以地不论东西南北,人不分异国他乡,四季(祭品)丰足美好,鬼神也就降赐福佑,这就是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于天下的原因。现在您却要抛弃百姓去资助敌国,拒绝宾客而使诸侯成就功业,使天下的贤士退缩而不敢向西,把脚裹住而不敢进人秦国,这就是人们说的“借给强盗兵器,送给小偷粮食”的做法。
物品不出产在秦国,可宝贵的很多;贤士不出生在秦国,愿意效忠的很多。现在却驱逐客卿去帮助敌国,减少自己的人来增加对手的力量,在内把自己搞虚,对外又跟诸侯结仇,(这样下去)要想求得国家没有危险是不可能的。
《答李翊书》
[译文]
六月二十六日,韩愈向李生足下禀告: 你来信中的文辞很好,而你又问得怎么谦虚而恭敬啊!能象这样,谁不愿意把自己懂得的仁义之道告诉你呢?道德有归处指日可待了,更何况作为道德外在表现的文章呢?不过我是人所说的望到孔子家的门墙还没有进入到他家门的人,又哪能真正知晓(道的)是和非呢?即使如此,我也不能不对你谈谈这个问题;
你所说的立言的想法是对的,你所写的文章与你所期求的,非常相似和接近了。不过,不知道你的志向是期求超过别人而被别人所取用呢?还是期望达到古代立言的境界呢?如果你期求超过别人而为别人所取用,那么你本来就已超过别人而可以被别人所取用了。如果你期望达到古代立言的境界,那么你就不要希望自己快速成功,不要被势位和利禄所*,要培养树木的根而等待它的果实,添加油脂希求灯光亮。根长得茂盛的树木,它的果实就会顺利成长;油脂肥沃的,灯光就会明亮,仁义的人,他的言辞自然就和善可亲。
不过这里又有些难处,我所做的文章,自己也不知道它达到了还是没有达到。虽然这样,我学习写文章已有二十多年了。起初不是三代两汉的书我不敢翻阅,不是圣人的思想我不敢吸收,居家好像忘掉了什么,外出好像丢掉了什么;神态时而庄重像是在凝思,时而茫然像是迷茫。当我从心里取出想的东西,倾注到手上写出来,务求除去陈言滥调,这真是非常困难的事啊!(起初)文章给别人看,(我)不了解他们的非议讥笑可以当作非议讥笑。像这样又有好些年,我始终不改变我的作法,这以后我才认识到;古书中与圣人之道是*合还是假相合的地方,和虽然正合于圣人之道但还未达到完美境界的地方,这时黑和白就区分得清清楚楚了。而后务求除去自已文章中不可取之处,这才渐渐地有所得。当我把自己的思想写出来的时候,文思勃发就像流水奔泻一样不可遏止。当我再把文章拿给别人看的时候,别人如果讥笑我的文章,我就觉得高兴,别人如果称赞我的文章,我就觉得忧虑,这是因为在文章中,还有不合道的杂见在其中。像这样的情况又有好些年,这以后我写的文章气势浩大,;就像汹涌澎湃的江水一样奔流不止了。我又担心自己的文章不够醇正,就主动寻找抵御那些不纯的东西,平心静气地去审察它,直到文章韵内容都醇正了,然后才放手去写。.即使这样,还是不可以不继续加强修养。要使自己(的修养)行走在仁义的道路上,沉浸在《诗》、《书》的渊源里,不要迷失道路,不要断绝源泉,我终身如此。气(道德修养),如同水;言辞,如同水面上漂浮的东西。水势大,那么能够浮起的东西,不论大小都能浮起采。气和言辞的关系也像是这样:气盛,那么言辞的长短与声音的高低就都会恰到好处。
虽然我已做到这一步,又怎么敢说自己已接近成功了呢?即使自己的文章接近成功了,’但自己被别人任用时,究竟又有什么可取之处呢?虽然如此,等待被别人任用的人。难道就像个器具一样吗?(这种等待别人任用的人,)用与不用都取决于别人。君子就不是这样,他们要让自己的思想总合乎道,让自己的行为总合乎原则。如果为人所用,就把自己的才能献给别人;不为人所用时,就把自己的学说传给自己的门徒,写成文章流传下去而为后世取法。像这样是值得高兴呢,还是不值得高兴呢?
有志于古道的人少了。有志于古道的人,一定被当代的人所冷落,我的确是既高兴又悲愤。我多次称赞有志于古道的人,以此勉励他们,这样做并不是敢于赞美那些我觉得应该赞美的人,而去贬斥那些我觉得应该贬斥的人。
向我提问的人很多,顾念你的言辞,志不在名利,姑且为你说说以上这些看法。
《五代史伶官传序》
[译文]
呜呼!兴盛衰亡的规律,虽然说是天命,难道不是人为造成的吗?推究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他所以失天下的根本原因,就可以知晓这个道理了。
世人说:晋王临终时,把三技箭赐给庄宗并告诉他说:“梁,是我们的仇敌;燕王,本是我扶立的;契丹,原跟我相约结为兄弟,可是他们都背叛了晋而归附了梁。这三仇未报是我遗留的憾事。给你三枝箭,望你不要忘记你父亲的心愿。”庄宗受命并把箭藏在太庙里,从此以后,用兵时就派遣官吏用一副少牢礼祭告太庙,请出那三技箭,用锦囊把箭装起来,亲自背着它向前进击,等到凯旋归来,再把箭放进太庙。当他用绳索把燕王父子*起来,用木匣装着粱朝君臣的首级一起送进太庙,向先王交还那三支箭,并把完成遗愿之功报告先王时,他盛大的意志和气概,可说是够豪壮的了。可是等到仇敌已灭,天下已定,(仅仅是)一人在夜间一声呼喊,叛乱者就四方响应,庄宗即仓皇从东门逃出,没等见到叛贼士卒就叛离逃散,君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逃往何处,以至于剪断头发,对天盟誓,泪流满面,沾湿了衣襟,又是一种何等衰败的景象啊!难道是得天下难而失去容易吗?推究他成败的史实,还是都来自人的原因呢?
《尚书》说:“自满要招致损害,谦虚能得到益处”。忧患辛劳可以使国家兴盛,安逸享乐可以使自身毁灭,这是自然而然的道理。所以当庄宗昌盛的时候,天下所有的豪杰,没有一个人能与他抗争;可是等他衰败的时候,几十个乐工就使他身处困境,而最终自身丧命国家灭亡,被天下人讥笑。可见祸患常在极细微的事上积累起来,而智勇又常常被所沉溺的事困惑,这难道仅仅限于伶人之类的事吗?
作《伶官传》一篇。
《答司马谏议书》
[译文]
安石陈说:
昨日承蒙赐教,我私下以为跟您交游共处彼此相好的时日已经很久了,可是议论政事常常不能契合,这是因为彼此所持的治国方法多有不同的缘故啊。即使我想竭力解释,最终也一定不会得到您的明察,所以(打算)简略地向您回复,不再一一自我辩说。可又考虑到承蒙您以厚意看待我,在书信往来中不宜简慢草率,所以今天我详细地说明自己这样做的理由,希望您或许能原谅我。
读书人所争论的,特别看重名称和事实的关系。名称和事实的关系明白了,那么天下的事理也就清楚了。现在您用来指教我的是:认为我侵夺原来*的职权、滋生事端、与民争利、拒绝劝告、因而招致天下人的怨恨和指责。我却认为;从皇帝那里领受命令,在朝廷上议订法令制度(公开)讨论修正,再把它交给有关部门去执行,不能认为是侵夺了官吏的职权;施行先王的*主张,用以兴利除弊,不能认为是惹事生非;替国家理财,不能算是与民争利;驳斥荒谬的言论,责难巧言献媚的小人,不能认为是拒绝劝告。至于怨恨和指责的人很多,那是我本来早就预料到会这样的。人们习惯于得过且过已经不是一天了,士大夫们常常把不顾念国家大事、附和世俗、讨好众人当作好,而皇上却要改变这种情况,我也没有估量敌手的多少,只想出力帮助皇上来抗争他们,他们怎么会不气势汹汹呢?(当年)盘庚迁都的时候,相与怨恨的是众多的百姓,不仅仅是朝廷士大夫。盘庚并不因为有人怨恨就改变他的法令,这是由于他考虑过这样做是适宜的然后采取行动,并认定做得对而看不出有什么可后悔的缘故。
假如您责备我在位的时间长了,却未能帮助皇上大有作为,施恩泽给百姓,那么我是知罪了。假如说今天应当一切事都不去做,只要墨守前人的作为就行了,那就不是我敢领教的了。没有机会见面交谈,内心对您不胜敬仰。
《论毅力》
[译文]
天下古往今来种种成败的人和事,它们所经历的道路是如此的纷繁不同。概括地推究:它们为什么成功,又为什么失败呢?回答是:有毅力的就成功,反之则失败。
人生的历程,大体逆境占了十分之六七,顺境也占了十分之三四,而顺逆这两种境遇又常常是相互交替着轮流出现。无论事情是大是小,必然会遇到几次乃至十几次的阻力,这种阻力虽然有的大有的小,但总之必定是不可避免的。那些在意志和能力方面薄弱的人,开始的时候一定会说我想要如何如何,我要如何如何,他心里认为天下事本来就是很简单容易的,等到马上尝试,阻力突然来临,就颓然丧失了信心。那些意志能力比较弱的人,凭着一时的意气,通过了这第一关,遇到第二次挫折就退缩了;意志能力稍强的人,遇到三四次挫折才退缩;又坚强些的人,遇到五六次挫折才退缩。他所做的事情越大,他遇到的挫折就越多,他不退缩也就越难。不是极其坚强的人,就没有能够善于达到它的终点的。
如果遇到挫折而不退缩,那么小的逆境之后,必定有小的顺境;大的逆境之后,必定会有大的顺境。经过了盘根错节的复杂情况以后,尔后随之才会有迎刃而解的一天。旁观者只是非常羡慕别人的成功,认为这个*概是个幸运儿,而老天总是因为某种缘故宠爱他;又认为我遭遇不顾利,所以成就也比不上他。这种人哪里知道所谓的“不顺”啊、“幸运”啊,对于他和我都是相同的,而是否能征服这些“不顺”,同时又利用这些“幸运”,正是他成我败的区别所在。再用驾船来做个比方,如果用二十天的时间,来走一千里的路程,这期间风向潮流有时顺有时逆,常常交互错杂。他凭着艰苦忍耐的力量,迎着那逆风逆流冲了过去,然后能从容地前进,去度过顺风顺水的一段。但是我或者一天就退回来了,或者两三天就回来了,或者五六天就回来了,所以彼岸就始终不可能到达。
孔子说: “比如堆土成山,只差一筐土了,如果停了下来,这是我自己停了下来的。又比如平整土地,即使刚倒下一筐土,只要前进,我也在往前进行。”孟子也说:“要有作为,就譬如掏井,掏到七八丈深,还不见泉水,仍然还是一个废井。”成败的规律,看看这两段话也就知道了
《张中丞传后叙》
[译文]
元和二年(公元807年)四月十三日夜晚,我与吴郡张籍翻阅家中的旧书,发现李翰所写的《张巡传》。李翰凭文章自负,写这篇传记也写得很详细周密。然而还是遗憾有遗漏的地方,没有给许远立传,又不记雷万春事迹的始末。
许远虽然才能似乎比不上张巡,但他打开城门接纳张巡,而职位本来在张巡之上,(可是他)把指挥权交给张巡而处在张巡之下,全无猜疑和妒忌,最终与张巡一起守城而死,成就了功业和荣誉。睢阳城陷落而他被敌人俘获,只是与张巡死的时间先后不同而已。张、许两家的子弟才智低下,不能明白理解两家父亲的志向,认为张巡被杀而许远是接受被俘,怀疑他是怕死而向叛贼说了屈服的话。许远如果真的怕死,何苦守卫一块小小的地盘,吃他自己所爱之人的肉,来与叛贼抵抗而不投降呢?当他在围城中困守时,外面没有一点援军,所要效忠的,只是国家与君主而已,而叛贼告诉他们国家已经灭亡,国君已经不在了。许远看到救援的军队不到,而叛贼来得越来越多,一定认为他们的话是真的。外面已经毫无援兵可等待而仍然拼死守城,人吃人都将要吃光了,即使是愚蠢的人也能计算日子而知道自己的死期了。许远不怕死是很清楚的了。哪有城被攻破,自己的部下都死了,唯独自己蒙受羞愧耻辱而求活命的呢?即使最愚钝的人也不忍心这样做。唉!难道说许远这样贤明的人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吗?
指责许远的人又说:许远与张巡分开据守睢阳城,城池的陷落是从许远所分守的地方开始的。以此辱骂许远。这又跟儿童的见识没有不同。人将死的时候,他的五脏六腑必定有先患病的地方;拉一根绳子并把它拉断,必定会有一个断处。旁观的人明白明白看到它们这样,却相随着责怪先患病的脏腑和绳子的断处,他们也太不通达事理了。可见小人好发议论,不乐于成全别人的好事,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啊!像张巡、许远他们所成就的事业,是如此卓越,还不能免于非议,其他人又能说什么呢?
当张、许二位刚开始困守睢阳城的时候,哪能知道人家最终不来援救,该丢弃城池预先逃跑呢?假如这里不能据守,即使躲避到其他地方去又有什么好处呢?等到他们没有救助而陷入绝望的时候,率领着那些剩下来的受伤致残和饥饿瘦弱的士兵,即使想离开围城,也必定达不到目的。张、许二公是贤明的,他们研判得相当精细。坚守一座城池,(牵制敌人的兵力)捍卫着整个天下,率领着千百名渐趋覆没的士兵,抗击着百万日益增多的大军,掩护着江淮大地,阻止了叛贼的攻势,国家没有灭亡,那是谁的功劳呢?在这个时候,弃城逃跑,图谋活命的人,不能用一、二来计算;掌握着强大的军队,坐视不救的人,四处都是。不追究非议这些人,反而以死守睢阳责备张、许二位,也可见那些发议论的人已把自己列于逆贼乱臣之中,制造夸大失实的言辞来帮助逆贼攻击张、许二公。
我曾经在汴、徐二州的幕府任职,屡次经过(汴、徐)两州之间,亲自到人们所说的双庙去祭奠过。那里的老人常常说起张巡、许远当时的事情。据说:南霁云向贺兰乞求救兵,贺兰忌妒张巡、许远的声望和功绩超过自己,不肯出兵援救。但喜爱南霁云的勇敢豪壮,所以不听他求救的话,竭力要留下他,准备了酒肉与歌舞,邀请南霁云人座。霁云慷慨激昂地说:“我来的时候,睢阳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吃什么了!我即使想要一个人吃些东西,但从道义上说也不忍心;纵然勉强吃了,也将咽不下去!”于是拔出佩刀斩断自己的一个手指,鲜血淋漓,给贺兰看。在座的人非常震惊,都感动激奋地为南霁云流下了眼泪。南霁云知道贺兰最终没有发兵救援的意思,就骑马离开了。将要出城的时候,南霁云抽出箭来射佛寺的塔,箭头一半射进佛塔上的砖头里,他说:“我回去打败了敌人之后,一定要消灭贺兰,这枝箭是用来做报仇的标记的。”我贞元年间经过泗州,船上的人还指着佛塔告诉我。睢阳城陷落后,敌人用刀威胁张巡,要他投降,张巡不肯屈服,就把他拉走,将要斩杀他。敌人又劝南霁云投降,南霁云没有回答。张巡对着南霁云喊道:“南八,好男儿不过一死罢了,不可做不义的事屈服!”南霁云笑着说:“我原想将来要有所作为,您既然有话,我怎敢不去死呢?”于是也宁死不屈。
张籍说:有个叫于嵩的人,年轻时就跟随着张巡做事,等到张巡起兵讨伐叛贼的时候,于嵩也曾在围城之中。张籍在大历年间在和州乌江县见到于嵩,于嵩当时年纪六十多岁了。因为跟随过张巡的关系,起初曾当上了临涣县尉;他喜欢学习,没有什么书不读的。张籍当时还小,粗略地听到一些张巡、许远的事,没能详问。据说张巡身高七尺多,胡须像天神一样。他看见于嵩读《汉书),对于嵩说:“你为什么老读这部书?”于嵩说:“还没读熟。”张巡说:“我读书不超过三遍,就一辈子不会忘记。”于是背诵于嵩所读的书,背完一卷不错一字。于嵩很惊奇,以为张巡碰巧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