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6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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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5-22 22:20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金庸塑造了众多性格不同,际遇迥异的男主,但主人公们生在江湖之中,终究离不开四个字:恩怨情仇。
他们的出生环境,所生活的时代便是那困住他们的,枷锁。
无论是宋和契丹的国仇(乔峰),宋与金、蒙古的国仇(郭靖),蒙古与宋的国仇(杨过、张无忌),以及明与清的国仇(袁承志、韦小宝、胡斐、陈家洛),即使是令狐冲、石破天、狄云这种国家庙堂都隐去的江湖,一样有江湖上众人尽皆陷入的纷争,而无论他们出生如何,都逃不脱这大时代的漩涡。
便如那推着石头的西西弗斯,不得不背负着那叫做命运的东西前行,那命运在他们出生时便注定了,杨康不愿背负,所以他就身败名裂。
再多的兄弟之情,父子之情,恋人之情,都将溶于国仇、家恨之中,而主角无论是皇亲国戚,名门之后,还是山野村夫,市井小人,都有个宿命等着他们,等着他们作出选择,而无论怎么选择,终究不得解脱。
正应了古龙的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了一死了之,或退隐江湖,别无他法,你看,就算韦小宝这种小滑头,最终也逃脱不了,不得不使出金蝉脱壳,还是要退隐江湖。
唯一看似例外的是石破天,他虽然没有国仇家恨,但却有个终极问题等着他:我是谁?他也无法解脱。
所以这么多作品,虽主旨不同,内涵各异,而相同的一点可用卢梭的一句话总结: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而这,便是人间。
热心网友 时间:2023-05-22 22:20
从《天龙八部》到《射雕英雄传》,在这两段故事里,无论是豪气冲天的萧大侠还是后来刚直孝义的郭大侠,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精神气节都完美的灌注在这两个人身上,甚至可以说,这两个体现出了儒家文人身上传统的入世精神和单纯的理想主义情节,杀身成仁,舍身取义,萧峰断箭自尽于雁门关外,郭靖黄蓉于城破之时殉城,莫不如是,这个时候他们作为主人公所体现出的侠义精神是一种“刚”性的,理想主义的,乃至殉道意味的追求。
紧接着到了《神雕侠侣》里,这种精神追求就有所减弱,神雕大侠杨过依然是扶危济世,救国救民的大英雄,但是与郭靖相比,他身上表现的保境安民,抵御外侮的民族气节就已经不是出于完全的自觉性(不对此做出价值评判,只阐述想法),无论是以飞石击毙蒙哥还是火烧蒙古粮草大营,都是一定情势下的自我发挥。在杨过的世界里,与小龙女的爱情才是他世界的中心,所以在华山论剑之后,他选择了归隐终南山。但是即使如此,他此时所代表的侠义精神依然是刚烈的,他仍然认同了郭靖的民族是非观念和忠义爱国的气度,在他身上依然可以看见郭靖言传身教的气质,不过,他不再和萧峰、郭靖一样,选择一个殉道的结局,在对危如累卵的家国天下尽到自己的心力后便选择了退出,他的亦正亦邪、率性自由的行事风格,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侠者。
作为“射雕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倚天屠龙记》在故事背景上和前两部最大的区别在于,郭靖和杨过面对的是一个风雨飘摇的乱世江山,内忧外患,外族入侵,这种情势下郭、杨以及《天龙八部》里的萧峰的反抗和侠义道德,多少都有了一种大时代下的悲剧色彩,但是张无忌面临的情况却不是如此。诚如@孔鲤兄所言,这兄弟是开着各种外挂升级的,而他面对的时代虽然也是一个王朝的末期,但不同的是,他是作为具有“民族正确性”的反抗者而不是一个旧王朝的维护者出现的,这种设定下,他的种种行为不再具有悲剧色彩,相反,他才是那一股正在上升的力量。在小说里,无忌哥哥几乎是开着外挂泡着妞,就把大事给办了,而萧、郭原本具有的刚烈不屈、成仁取义的精神气度在张的身上已经接近消失,事实上,作为明教教主,他最关心的事情并不是驱除元兵、救民水火,在他的世界里,为义父报仇以及和敏敏谈恋爱才是重点,虽然他仍然领导明教化解江湖恩怨,反抗*,但是这已经不是他的精神自觉甚至是自愿了,所以,他可以在尚未完成反元事业的时候就选择归隐,然后一生为她画眉,与杨过相比,他的自我意识已经超过了家国情节和传统的文人道德,总而言之,他没有选择那个时代,是那个时代选择了他。
(《笑傲江湖》显然和上面几部不在一个画风上,我就略过了)
《碧血剑》在金老先生的作品中其实并不算突出,袁承志的形象其实也略显单薄——忠臣良将之后,洞中遇宝开挂,感情生活混乱,加入李闯大军,打死最终boss,完了。由于《碧血剑》本身篇幅有限,故事的叙述流转过于迅速,大时代背景下的家仇、国难都没有完全铺展开,甚至他与温青青、阿九的感情纠葛都十分仓促。如果说最后袁承志的远赴海外跟张无忌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可以说,张无忌的归隐是完全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就是说他有追求自由和爱情的自觉性和自愿性,无论时局是好是坏,对他影响不大;但袁承志不同,他的避世是出于无奈的避世,甚至还带有断绝自己去找阿九的私心,他无力改变时局,也没有为之献身的意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八个字背后的刚直不屈的烈性和理想主义式的献身精神,在这里已经完全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