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惬意之: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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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7-14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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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2-04 18:13
二十年过去了，这个愿望实现了四分之二，二弟养了个好习惯，他不抽烟。而我，虽然是烟囱一根，但一般不吸烟筒，尽是纸烟卷儿，所以家里的烟筒总是只有两支。
按父亲的标准，二弟不吸烟的好习惯其实不好，但父亲也没有反对。后来，我才体悟到，父亲二十多年前说的话，实际含义是：再过二十年，我老赵的三个儿子就都长大了！
换言之，吸烟在父亲的眼里，就是男儿长大的标志。没有什么比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儿子长大了更惬意的，烟与惬意人生便有了这种缘遇。
我和烟恋上是在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最主要的原因是学习生活的紧张。抽的是春城扁担烟，常常还用纸卷个长长的烟嘴，一是为了装雅，二是为了多吸点烟*。但即使扁担烟，都还常常断炊，这个时候床头地角的烟*回收工作，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那味道多好啊。时言之：人生一辈子能有此烟相伴，死而无憾了！穷学生嘛，只能如此了！
与烟筒相恋，是高考后回到家的时候。那天回来，父亲正在家吸烟。其实是父亲更主要是在家等我，就象等一个从战场归来的战士一样。他看到我回来，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我说“嗯！”接着他很快地把正吸的那锅烟两三口吸完，然后很自然的装上一锅新烟，很自然地把烟筒和火绳递给我，而我不知为什么也很自然接过来，学着父亲的样子，点火、吸烟。“苦、苦、苦”——我咳了起来，烟筒水也从烟嘴里喷出来，把那锅烟浇熄灭了。
父亲看到这种情况，不是让我不吸了，也不是问我高考的情况，而是教起我怎么吸烟来了。。。
这是第一次和烟筒相亲，感觉还很不好。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是一段心烦的时期。这期间，我的烟艺却大有长进，很多次地与烟筒相亲相爱，竟然完全地恋上了，并正式明确了“恋爱”关系。
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的时候，父亲高兴、举家高兴！父亲说：请客！就抱着烟筒，一吸就是近一个小时，才想起来递给我也来一锅！我明显的感觉到，这次父亲的烟筒水流得很欢快，简直有了音乐美了！这毕竟是我们这一家、我们这个生产队第一个大学生，是名气！而对农民父亲来说，意味着可扬眉吐气了，一切的辛苦和辛苦的一切，终于有了非常*的结果和回报！
进入大学阶段后，烟就基本没断过。也许是出生在烟草王国的缘故，学校里常在每年的十一二月，还发几条烟给我们。记得当时发的烟有红梅、翡翠、大春城等。每到这个时候，也是我们烟民们最高兴的时候，同时也是我们向女生献殷勤最欢的时候——不就惦记着那点烟呗。
大学毕业后，独自仗剑江湖，烟就成了更忠实的朋友，始终不离不弃。一支烟递过去，陌生就变熟悉了；相反，哪支烟递不到位，熟悉就会变陌生。递烟也还有程序之分。一般而言，首先要递长者、递德望高重者，然后依次。对于这些长者或德望高重者，还要帮着点烟。河口有句俗语，叫“发烟不发火，等于*我！”——此话虽然俗了，但也不会有什么违法乱纪之忧，男性烟民之间好像缺乏犯罪施暴的对象。一支烟承载着一个人的人品，或尊敬或鄙视（鄙视一般不会有，往往无意的疏忽而导致了被鄙视的感觉），可见关于小小的一支烟的行为规范，其含义可谓大也！
烟是平民最好的也是最便宜的交友载体。以烟会友，虽然不一定结识得到高朋（高朋交往成本也往往高），却常常能让小屋满座。在一起的总是些能谈得来的、感情很真挚的朋友。以烟识友、以烟聚友，烟雾腾绕，恍若天上人间，仙乐飘飘了，难到不惬意么？我想，如果我们的云烟能卖给竹林七贤、唐宋八大家等，其人其事，其书其文、其诗其史当定有所不同！说不定《兰亭序》上会占了些云灰——云烟的灰；而《清明上河图》可能还会被烟头烙出一个小黑洞，而这小黑洞却成了鉴定真伪的标志了。
就这样地，烟和我相依相伴着。关于烟，能说的很多，说多了担心会误导一些青年朋友，也不利于现在的环保理念。但烟对于和谐社会建设，倒多少有些作用。烟龄长了，自然不利于身体健康。戒烟的努力，也尝试过。最长的是戒了两个多月。戒烟的原因是因为重感冒引起的极度高咳。但后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复吸了。夫人多次催促戒烟，我因此有了几个经典句，可作为清风语录：
其一，谁说我不戒，我一天都要戒二三十次呢；
其二，我又没有其它爱好，就这点爱好也要剥夺了，不要黄世仁对杨白劳似地；
其三，君不见烟熏肉么？正是烟熏，肉才不会变质！
其四，世道艰难呀，男人一支烟，赛似活神仙；
其五，男人不抽烟，正如女人不化妆一样，是省不下钱的！
…… ……
谬论还很多。之所以作此谬论，是自己和烟实在是割舍不下的情感。不管是在得意的时候，还是在失意的时候，烟都忠实的陪着我，始终不离不弃。而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是烟燃烧自己、毁身以报的结果，其精神可谓高尚之极；可我们无情的烟民们都是在它燃烧了自己以后，弃之于最污秽处，简直就是始乱终弃了，而烟还是默默承受，它的弟兄们照样对你毁身以报！试问还有什么能做到这点呢？
父亲七十多了，还在吸烟。我在远方工作，耳际却常常响起父亲噗通噗通的水烟筒声音，特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声音分外亲切！父亲用烟寄托了最朴实的理想，在苦难深重的岁月里，为生存奋斗不已，并在儿子会吸烟的时候实现了惬意的人生。而我，虽然走了一条与父亲根本不同的道路，但烟也是一直伴着我，度过了许多艰难、酸甜苦辣甜五味杂陈的日子，人生无奈也可奈了，不堪也可堪了。
现在时代不同了，我对儿子寄托理想的方式也不会象父亲一样。但烟对却使我的人生更惬意、更创意、更真情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