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扼杀光明的凶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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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9-17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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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2-15 02:44
陈冰清是我在初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她爸爸是经理,她妈妈自己经营着一家书店。
这家书店位于我放学回家的路上,精致复古的牌匾在这繁华路段像是一位温婉如玉的江南女子,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头顶是暖黄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墨香。
在这里,我遇到了刚认识不久的同班同学陈冰清。她长得很漂亮,比起她穿着旗袍风姿绰约的妈妈又多了一份清纯。
然而故事的主角并不是她,而是孙光明。
孙光明是开学后转过来的,据说是初二的学长,至于留级的原因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是被同学欺负了。
当他被那个满脸油腻身材肥胖的女班主任领到教室的时候,原本喧闹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因为真的有些特殊。
他低着头,显得有些驼背,两只眼睛被厚厚的刘海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部表情。两只干瘦的手不停地扭动着衣角,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虽然很瘦,那洗掉色的衣服还是紧紧地贴在身上。
过了好久,才支支吾吾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大家好,我是孙光明。”说完,头低地更深了。
班主任看样子对这种闷声闷气的学生没有一点耐心,瞥了他一眼后盯着后排一个男生旁的空位,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去那边坐吧。”随后扭着*走了。
我之所以用如此不尊重的词汇来形容班主任,是因为她也不是什么好人,被扼杀的光明与她脱不了干系。
全班的同学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孙光明身上,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到了后排。
“老师,这孩子就麻烦你多操心了。”“行行行,我知道了。”隐隐约约的声音顺着没掩实的门飘进同学们的耳中。
抬头望去,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背影,花白凌乱的头发每一根都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同孙光明一样瘦小的身材与发福的班主任站在一起更显得单薄可怜。
他离开前,用手遮光隔着窗户往里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孙光明低着头,错失了那饱含期盼的眼神。
02
很快,大家熟悉起来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小圈子,在第一次换座时我和陈冰清坐在了一起。一切都进入正轨,唯独孙光明还是那么沉默,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有些时候,沉默和内向也是一种错,一种被欺负的理由,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
孙光明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很快就引起了几个男生兴趣。
那个年代,似乎每个班都有这么几个男生。他们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拉帮结派,称兄道弟,喜欢嘴上讲着哥们义气,却通过欺凌弱小来展示自己的强大。自以为江湖义气,实则跟小孩的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但凡有一个小团体,就有一个领头者。他们的领头者叫何青,这个虎背熊腰比我高出一头的大个子,是班主任的侄子。
这也许是他能在班里如此猖狂的原因之一吧。何青给自己的帮派取代号为“狼”。
有天早读,孙光明和何青几乎一前一后进入教室,他俩的座位在一排,自然也就往一个方向走。
“你眼瞎啊。”何青粗犷的声音在朗朗的读书声中拔得头筹,班里顿时鸦雀无声。
孙光明低着头一个劲儿地道歉。何青并不理会,把书包往桌上一摔,一*坐在了自己座上。孙光明傻楞着站了一会儿,直到有好心的同学说了句回去吧,他才尴尬地回到自己位置。
何青故意撞得孙光明,这是孙光明后来亲口告诉我和陈冰清的。
这只是一个欺凌者顽劣的欺人把戏,却成了一个可怜虫悲惨人生的开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下午,孙光明的课桌被一只大手推到了。桌子上的书和笔记本散落了一地,而肇事者却心安理得地坐等一场好戏。
很多人看到了也听到了,有人好奇张望,有人无动于衷,没人出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何青这个疯子没人敢招惹他。
陈冰清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帮他一下,但是被我拦下了。我也同情孙光明,可是我的力量太弱了。
很快,闹剧的主角出现在了班级门口。虽然是主角,却没有该有的光环,他灰头土脸的,甚至于周围的空气也跟着晦暗了几分。
我很内疚,不忍心看这瘦弱的身躯如何去应对如此的一片狼藉。等我再抬头时,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他紧紧咬着嘴唇,憋得脸通红。
身材瘦弱的孙光明弯下腰有些吃力把桌子扶起来,动作像是加了慢镜头一般。
他就像个可怜滑稽的小丑,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使那几个作案的男生露出得逞的笑。
在他蹲下去捡散落的书籍和笔时,陈冰清起身了。
这一次我没有拦她。
我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普通孩子,如果我站在孙光明这边,只会成为下一个欺凌的目标。陈冰清不一样,她可以,没有几个人会和她翻脸。
陈冰清帮孙光明收拾完了东西,除了得到他一句声若蚊蝇的感谢和何青一句多管闲事之外,还有孙光明对她的信任,以及后来的故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