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人生,张“弛”有“力”—《风景》、《烦恼人生》对比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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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7-07 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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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2-12 11:39
查阅资料后，我才发现生活在同一年代的方方和池莉两位女作家有着极为相似的人生经历：不仅在学业上，两位都就读于武汉大学中文系。而且在工作体验上，高中毕业后的方方当了一段时间的装卸工，池莉则成为一名下放知青；大学毕业后，方方就职于电视台，深谙民情冷暖，池莉选择卫生处，实地深入了解产业工人现状。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告诉我们，人之所以称为这样的人，与他的过去经验密不可分。也就是这样“孪生般”的经历，才让两位作家有了接近的文风，以一种“原生态”的叙述方式向我们展开了一幅幅众相毕现的生存图景。这些，我们都可以从方方的《风景》和池莉的《烦恼人生》两篇小说中得到印证。
在写作方式上，作为新写实主义的两篇代表作品，有着比较一致的审美追求和创作倾向：密切关注凡俗、琐屑而又无奈的生存状态，极力抹平艺术与生活的沮沟、消解创作与阅读的隔膜，以“零度感情”叙说生活的冷峻与沉重，揭示人生的本相与原态。正如上周所欣赏的刘震云的文学作品《我叫刘跃进》那样，新写实小说致力于纯粹的语言状态与纯粹的生活状态的统一。
但有所不同的是，《风景》以死婴的独特视角做“陌生化处理”，这使得文章一读来就有冷峻与距离感。在被死亡笼罩的气氛下我们似乎又对他有了新的理解，或许死亡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解脱：“生似蛾蚁，死如尘埃，这是包括他在内的多少生灵的写照呢？一个活人和一个死者之间又有多大的差异呢？二哥产生了一种他原先从未产生过的痛苦。这便是对生命的困惑和迷茫而导致的无法解脱的痛苦。” 二哥对生命的盘问实际是面对着我们每个人：生活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想要挣脱生活苦痛的鲜活人物在方方的笔下变得那么无可奈何与忍人怜悯，甚至悲痛。
而在《烦恼人生》里，池莉用“奔跑”框定了人生的基本姿态。工人印家厚富有热情，对自己有份稳定的工作充满自豪感。他一天的生活内容就是不停地奔忙，从凌晨一直马不停蹄地跑到深夜。毫无疑问，印家厚在这种无暇喘息的奔忙中显得渺小、无奈、孤立无援，他无法主宰生活中的一切：狭小的住房，微薄的工资，上有老下有小的艰难处境，每天上班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拥挤的公共汽车和轮渡，被人诬陷、被领导批评的烦心事……这样一位善良忠厚、掌握着现代化操作技术的钢铁工人，年轻时曾对人生充满理想，但却被长年累月单调繁琐的生活彻底瓦解。一种对生活难以言说的无奈和对未来生活的希冀与渴望交织成一种复杂的情绪——烦恼，被池莉紧紧扣住，引发我们追问自己想要生活的到底是什么。
在叙述方向上，池莉以时间为轴，叙述工人阶级代表印家厚一天的忙碌生活。在时间维度下，更真实地显现工薪阶层的日常生活，每天被时间追着跑。方方以各人物不同命运为轴，描写建国后汉口某户下层平民家庭七子二女的生存图景，尤以七哥篇幅为重。
在主题刻画力度上，个人认为《风景》挖掘的深度更深。《风景》中七哥受尽父亲的责怪与打骂，幼时不敢反击的他内心里却充满了复仇*，这让七哥的性格歪曲生长，为他的人生埋下了祸根，心理学上的罗森塔尔效应便可以解释这一现象。而唯一的温暖够够的死去，更是埋葬了七哥心里仅存的一点美好。随着情节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到七哥一步步地精神沦陷，生活对他的屠戮真是毫不留情！而这，在大哥、二哥、五哥六哥等人身上也清晰残酷地跳动着。生、死，是整部小说的风景主线，果然是“在浩漫的生存布景后面，在深渊最黑暗的所在，我清楚地看见那些奇异世界”。
对于《烦恼人生》来讲，没有《风景》那么“血腥”，却也是生活的本真反映，更加易懂，能够引发共鸣。每天的忙碌生活，人们转换着各种角色行走于各大场合，生活的重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慢慢地变得麻木，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忘记了年轻时的梦想与美好。《烦恼人生》刻画的不仅是八十年代的工人阶级生活状态，也是现如今很多人的样子，就像网上改编高晓松出狱时的一句话：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
是的，生活实属不易，但我想说，人走这一遭除了苦辣，更有酸甜，这些甜蜜酥软的回忆便是我们的人生价值所在。忙，但我们可以在忙中找到乐趣，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培养成就感，就像那句为人津津乐道的话，“我忙着，忙着享受生活”，穷极一生去发现生活乐趣，于你于我，都值得。诗和远方是有的，美酒佳肴也是有的，七哥虽然一生辛酸，但遇到够够并相爱便是他最美的记忆，印家厚同样有初恋聂玲和年少时的梦想，这让他仅仅是“透过眼皮”，就能有“看见五彩斑斓的光和树叶”的美好。
人生有方有圆，方是一个人的底线和准则，圆是为人处事的应变与包容，我们不该像《风景》里的七哥等人那样，迷失了自己人生的方向，不择手段只为名利，也不该像《烦恼人生》里的印家厚那样不懂得变通，不为自己争取。人生应该张弛有力，收放自如，掌握好生活节奏，给自己的生活增添乐趣，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用一辈子去真心爱一个人。因为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
我们这一代要做有梦想有追求的新青年，不再让《风景》和《烦恼人生》的悲剧重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