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陈恩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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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7-05 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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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2-12 06:36
“去年生日,她装病让你走。今年生日,她装病不成,便跑来家里闹,为什么?就是想让我知道,即使她做了这么荒唐的事,你依旧会包容。”
“看,你果然只是遣她回酒店,现在还是在酒店。”
“可我到了这个年纪,竟还抱有不现实的幻想。是我太蠢钝了。”
“所以,阮先生……再见吧。”
她拿起包,款款起身,背脊笔直得如同新婚那一晚,可她的阮先生是不会再抱住她,说“你是阮太太”了。
两人的离婚遭到了阮妈妈的强烈反对,老太太向来最疼恩静:“人是你带来香港的,即使你要离婚去娶那个女人,我这当妈的也要把她留在家里,等着你被判重婚罪!”
恩静啼笑皆非,而东廷始终没有告诉阮妈,说离婚是恩静的主意。
所以即使两人早已经找上了我——是,我是一名律师——可离婚手续还是在我手中拖了好几年。直到那一天——
大雨滂沱得仿佛想淹掉香港的那一天,我和恩静约在闽南餐厅里,听到她说:“我为他守身二十年,今有人爱我,诚心待我,就让我随他去吧。”
这女子为了让阮妈点头,竟然说,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可几年下来,阮陈恩静是什么人我还会不知道吗?“阮太太,真的是你先喜欢上别人的吗?”
她还是笑得那么沉静地:“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台上老戏子悠悠地拂着琵琶,调着嗓:“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
哀婉曲调如泣如诉,我走出餐厅。
没想到阮东廷已经等在外面。
他领我至马路对面,沉默良久后,说:“刘律师,我想在协议书里添一条要求:我手头百分六十的财产,都会在离婚后拔至我太太名下。”
“她不会同意的……”
“想办法让她同意,”他顿了下,大雨如注,泼在伞上,衬得他的声音那么寂寥,阮东廷说:“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原来,这对夫妇能为彼此做的最后一件事,竟是如此不同。世间情感那么多,可归根结底也不过两种,一是你投我桃我报予李;二是你赠我琼浆,我还你泪光。
雨还在下,身影颀长的男子怀揣着十二年回忆——“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恩静的吗?”他第一次来律师楼时,我问过他。阮东廷说:“记得,1987年,阿陈过世,她为了掩护我和秋霜,嫁给了我。”
我笑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恩静说“他一直都输给我”——是,她认识他于1979年,而他认识她,于1987年。那漫长的八年时光,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有一名女子,他曾说过要回来娶她的女子,在天海之间日夜思念着他。
可我没有纠正阮东廷。雨还在下,从二十年前下到二十年后,还在下。
人人都说,阮氏夫妇举案齐眉二十载,室内女子却说,阮先生,我为你守身二十年——漫漫二十年人生,从始至终,原来,她只叫他“阮先生”。
这就是“阮陈恩静”的一生了。没有太多悲喜,只是沉静,温婉,默默守候,如餐厅里的南音绕入大雨中,如1979年那晚,如1983年那晚,如1987年那晚。
雨落大海,点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