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隙碎笔》史铁生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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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7-05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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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3-23 09:13
《病隙碎笔》史铁生语录
生病的经验就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明白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不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又生出褥疮,才明白端坐的日子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的时光。终于明白,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任何灾难前面都有可能加上一个“更”字。
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一个不断超越自身局限的过程,这就是命运,任何人都是一样,在这过程中我们遭遇痛苦、超越局限、从而感受幸福。所以一切人都是平等的,我们毫不特殊。
真正的理解都难免是设身处地,善如此,恶亦如此,否则就不明白你何以能把别人看得那么透彻。……这便是人人都需要忏悔的理由。发现人之丑恶,等于发现了自己之丑恶的可能,因而是已经需要忏悔的时刻。
科学的要求是真实,信仰的要求是真诚。 科学研究的是物,信仰面对的是神。 科学把人当做肉身来剖析它的功能,信仰把人看作灵魂来追寻它的意义。 科学在有限的成就面前沾沾自喜,信仰在无限的存在面前虚怀若谷。 科学看见人的强大,指点江山,自视为世界的主宰,信仰则看见人的苦弱与丑陋,沉思自省,视人生为一次历练与皈依爱愿的旅程。
生命的意义本不在向外的寻取,而在向内的建立。那意义本非与生俱来,生理的人无缘与之相遇。那意义由精神所提出,也由精神去实现,那便是神性对人性的要求。这要求之下,曾消散于宇宙之无边的生命意义重又聚拢起来,迷失于命运之无常的生命意义重又聪慧起来,受困于人之残缺的生命意义重于看见了路。
所谓命运,就是说,这一出“人间戏剧”需要各种各样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随意调换。
"人定胜天"是一句言过其实的鼓励,"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才是实情。生而为人,终难免苦弱无助,你便是多么英勇无敌,厚学博闻,多么风流倜傥,世界还是要以其巨大的神秘置你于无知*的地位。
人们所以需要戏剧,是需要一处自由的时空,需要一回心魂的酣畅表达,是要以艺术的真去反抗现实的假,以这剧场中的可能去解救现实中的不可能,以这舞台或银幕上的实现去探问那布满于四周的不现实。
所以,虚无的悲叹,寻根问底仍是由于肉身的圈定。肉身蒙蔽了灵魂的眼睛,单是看见要回那无中去,却忘了你原是从那无中来。
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
相信爱才是人类唯一的救助。 这爱,不单是友善、慈悲、助人为乐,它根本是你自己的福。 这爱,非居高的施舍,乃谦恭地仰望,接受苦难,从而走向精神的超越。
任何思想都是有限的,既是对着有限的事物而言,又是在有限的范围中有效。 灵魂则指向无限的'存在,既是无限的追寻,又终归于无限的神秘,还有无限的相互干涉以及无限构成的可能。 思想可以依赖理性; 灵魂要超越理性,而至感悟、祈 祷 和信心。 思想说到底只是工具,它使我们“知”和“知不知”。 灵魂则是归宿,它要求着爱和信任爱。 思想与灵魂有其相似之处,比如无形的干涉。
上帝不许诺光荣和福乐,但上帝保佑你的希望。人不可以逃避困难,亦不可以放弃希望。恰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上帝存在。……从约伯的启示中我知道:真正的信心前面,其实是一片空旷,除了希望什么也没有,想要也没有。……信心,既然不需要事先的许诺,自然也就不必有事后的恭维,它的恩惠唯在渡涉困难的时候可以领受。
我经由光阴,经由山水,经由乡村和城市,同样我也经由别人,经由一切他者以及由之引生的思绪和梦想而走成了我。那路途中的一切,有些与我擦肩而过从此天各一方,有些便永久驻进我的心魂,雕琢我,塑造我,锤炼我,融入我而成为我。
彻底的*只不过是彻底的无路可走。
争天堂,与争*厚禄,很容易走成一种心情。...以福乐相许,信仰难免混同俗行。 虚者,非空非无,乃有乃大,大到无可超乎其外。 当他联通了那无限之在,追随了那绝对价值,他就会因自身的局限而谦逊,因人性的丑陋而忏悔,视固有的困苦为锤炼,看琳琅的美物为道具,既知不断地超越自身才是目的,又知这样的超越乃是永远的过程。 人生来就是跟这局限周旋和较量的。...你怕它折磨你,更怕它倏忽而逝不再折磨你。
不过,但凡游历总有酬报:异地他乡增长见识,名山大川陶冶性情,激流险阻锤炼意志,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
地狱和天堂都在人间,即残疾与爱情,即原罪与拯救。 淫秽不是别的,是把上帝寄存于人的财富【挪作它用】。 爱情,并不在伸手可得或不可得的地方,是期盼使它诞生,是言语使它存在,是信心使它不死。 切莫用仇恨的苦酒来缓解热望自由的干渴。
爱却艰难,心魂的敞开甚至危险。他人也许正是你的地狱,那儿有心灵的伤疤结成的铠甲,有防御的目光铸成的刀剑,有语言排布的迷宫,有笑靥掩蔽的陷阱。在那后面,当然,仍有孤独的心在战栗,仍有未熄的对沟通的渴盼。你还是要去吗?不甘就范?那你可要谨慎,以孤胆去赌——他人即天堂,甚至以痛苦去偿你平生的夙愿。
人可以走向天堂,不可以走到天堂。走向,意味彼岸的成立。走到,岂非彼岸的消失?彼岸的消失即信仰的终结、拯救的放弃。因而天堂不是一处空间,不是一种物质性存在,而是道路,是精神的恒途。
人有一种坏习惯,记得住倒霉,记不住走运,这实在有失厚道。
史铁生是别人眼中的我,我并非全是史铁生。
上帝不许诺光荣和福乐,但上帝保佑你的希望。人不可以逃避困难,亦不可以放弃希望。恰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上帝存在。命运并不接受别人的贿赂,但希望与你同在,这才是信仰的真意,是信者的路。
人不是苟死苟活的物类,不是以过程的漫长为自豪,而是以过程的精彩、尊贵和独具爱愿为骄傲的。
真正的信心前面,其实是一片空旷,除了希望什么也没有,想要也没有。 信心,既然不需要事先的许诺,自然也就不必有事后的恭维,它的恩惠唯在渡涉苦难的时候可以领受。 在神的字典里,行与路共用一种解释。...他所以不能亲临俗世,在于他要在神界恪尽职守,以展开无限时空与无限的可能,在于他要把完美解释得不落俗套、无与伦比,不至于还俗成某位强人的名号。他总不能为解救某处具体的疾苦,而置那永恒的距离失去看管。
人以一个孤独的音符处于一部浩瀚的音乐中,难免恐惧。这恐惧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愿,却不知道别人的心愿;他知道自己复杂的处境与别人相关,却不知道别人对这复杂的相关取何种态度;他知道自己期待着别人,却没有把握别人是否对他也有着同样的期待;总之,他既听见了那音乐的呼唤,又看见了社会美德的阴沉脸色。
人以一个孤独的音符处于一部浩瀚的音乐中,难免恐惧.这恐惧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愿,却不知道别人的心愿;他知道自己复杂的处境与别人相关,却不知道别人对这复杂的相关取何种态度;他知道自己期待别人,却没有把握别人是否对他也有着同样的期待;总之,他即听到了音乐的呼唤,又看见了社会美德的阴沉脸色。这恐惧迫使他先把自己藏起来,藏到甚至连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去。其实这也不可能,他既藏了就必然知道藏了什么和藏在哪儿...
尴尬是一种可贵的能力。因为,反躬自问是一切爱愿和思想的初萌。要是你忽然发现你处在了尴尬的地位,这不值得惊慌,也最好不要逃避,莫如由着它日日夜夜惊扰你的良知,质问你的信仰,激活你的思想;进退维谷之日正可能是别有洞天之时,这差不多能算规律。
天人合一,科学也渐渐醒悟到人是宇宙的一部分,这样,问题似乎并不难解:任何部分之于整体,或整体之于部分,都必定密切吻合。譬如一只花瓶,不小心摔下几块碎片,碎片的边缘尽管诡异,拿来补在花瓶上也肯定严丝合缝。而要想复制同样的碎片或同样的缺口,比登天还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