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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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7-0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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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1-30 23:32
关于八斤的爱情,当我把答案给学生的时候,班上学生哄然大笑,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笑呢?有什么问题呢?
我问他们的时候,学生们七嘴八舌讲了很多关于八斤爱情里的细节,其中他们最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三妮随丈夫离开前要在八斤脖子上狠狠地咬上一口!甚至有学生特地让科代表到办公室问我"什么是爱情?"这个问题。我说:"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爱情!"学生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说:"老师,您应付我们,忽悠我们,这算什么答案嘛!"
哈哈,不过我始终确定,爱情的确是不能说清楚的东西。于是我们就探讨八斤爱情这篇文章的主题,我质疑这是一篇纯纯写爱情的小小说,认为它是一篇反映人性美主题的小说,因为文章不光有爱情更有亲情在里面的。文学作品应该有育人功能,放在试卷中给中学生做一个示范引领他们正确的价值观和世界观,所以不应该只是纯粹的说爱情。最近这一周给学生大量的练习了关于人性光辉主题的群文阅读,只有爱情的主题有些狭窄,若把"人性的光辉"作为一个主题来进行展现会更深刻。
至于三妮为什么要狠狠的在八斤的脖子上咬一口?引导学生结合小说最后一段"有时候,八斤会摸摸脖颈,莫名的笑"。或许作者传递的是"情感留痕,你的生命中永远会留有我的印迹。",正是山妮的那一口咬,使得作品富有了很感人的美,处处都彰显了爱的美,爱的力量。三妮最终回归家庭,跟丈夫走了,八斤最终让三妮跟苦苦寻找她的丈夫团聚,默默成全。这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难道不是人性的美吗?为了对方的幸福,选择了放手和成全,难道仅仅只是爱情那么狭隘的理解?
学生毕竟阅历很浅,或许无法去体会什么是真正的爱以及爱是成全这句话的含义,所以需要老师适时的给他们点拨和引领,关于爱,关于中国传统中人性的真善美,通过对人物形象的解读,让学生们更深、更进一步的去体味作品的魅力,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在他们的未来,对待爱情,对待生活有更好的理解。
这篇小小说名叫《野渡》,学生们喜欢说它是“八斤的爱情",是的,就是八斤的爱情!八斤的爱情多美好啊,因为三妮的出现,他生活热闹起来,有了活力,有了家;三妮也因为八斤的患难收留,有了依靠,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他们彼此给予对方最真实的力量,"一船的欢笑”,苦难中的幸福。
山妮的一咬,咬出了作品的伟大!人性之光辉,人性之本善!
这样一解读,学生们就知道如何给三道题来写答案了。
附:野渡(小小说)
作者 汪葆夫
在老河口,沿着一条弯曲的蚰蜒小路,穿过唆唆作响的芦苇荡,下坡趟过一个长满蒲草的甸子,就到渡口了。滩头泊着一只小木船,在汤汤老河水里一漾一漾的。坐船到了对岸,就是山东地界的黄龙镇。
其实这算不得一个渡口,是一个名叫八斤的光棍汉子为了方便人们通行,也为了自己混口饭吃,就靠着父辈留下的这条小船,搞起了营生。船费没有定价,有了多给,少了少给,没有不给也成。过河的人时多时少,也有无人过渡的天。八斤就这样饱一顿饥一顿的过日月。
岸上梧桐树下,靠着树身搭了一个窝棚,这就是八斤的家。平常的时候,八斤就在树荫下铺一苇席,眯缝着眼,翘着二郎脚假寐。人来了,高喊:“船家,过河!”八斤就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飞奔过去解揽撑船。
一日,渡河的人都下船走了,在船尾的一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迟迟不走,嗫喏道:“大兄弟,我是出来逃荒的,要一口吃一口的,实在身无分文……”
八斤爽快的摆摆手:“没事,你走吧。”
天挨黑,八斤拢了船,回到窝棚前,吃了一惊,见那要饭妇女躺在地上*:“你咋还在这儿?”妇女说:“我怕是快要生了,走不了啦,大兄弟帮我……”
八斤愣了愣,飞奔进村去请常老嬷嬷。
常老嬷嬷是村里的接生婆,跟在八斤后头深一脚浅一脚赶到老河口,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血头血脸的放在妇女脱下的衣裳上。常老嬷嬷吩咐八斤烧水,挽起袖子忙活起来。
孩子是个闺女,瘦小孱弱,常老嬷嬷倒提着,“啪啪”打了几下脚心,才嘤嘤哭起来。
封了喜礼,把常老嬷嬷打发走,又把母女俩挪到窝棚里,八斤扯了苇席在露水地里躺下,望望天上如萤火虫一般的星星,又望望芦苇荡如繁星一样的萤火虫,大半夜没有睡踏实,竟莫名有了家的感觉。
翌日早,八斤为女人下了面叶,打了荷包蛋,将碗捧到跟前。女人泪眼婆娑望着八斤:“大兄弟,平白无故的,拖累你了。”*片刻,又道:“大兄弟,俺给你说实话吧,俺叫三妮,是山东的,老家发大水,一家人冲零散了。俺好歹抓住个门板捡了条活命。俺找她爹找了半年没有音信,八成是没了。俺落到这般田地,大兄弟若不嫌弃,就收留了俺吧,让俺娘俩有条活路,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乍听此言,八斤心里像撞进只小鹿,嘿嘿憨笑:“大姐,你也看到,俺就这一堆儿。以后跟了俺,反正有一个馍,我就擘给你一半。”
家里添了人口,八斤要脚不沾地的忙乎了。有渡河的就摆渡,没人渡河的时候,就驾着小船捉鱼,逮水鸭、水鸡,托人捎到镇上集市上卖,换些家用。
乘客打趣八斤:“哎哟,恁勤快,咋不在树凉荫下仰躺着了?”
八斤笑着高声回:“一下子有了媳妇也有闺女了,得操心糊口啊!”
乘客:“你小子捡个大便宜,啥都是现成的,省你的事了!”
水面上漾起一船欢笑。
当闺女满地跑时,三妮就帮着八斤打里打外;八斤又找人在岸上筑了两间土墙屋,家越来越像个家样了。
当夕阳融在水里,浸染了半河筒辉煌,八斤就收拢了船回家,三妮和闺女就一准站在岸上相迎。闺女先跑过来,八斤把闺女高高举起,骑自己“尿脖”,三妮就跟在后头逗弄孩子,闺女格格的笑声在空旷的老河滩回荡。一家人乐呵呵进了土屋,土屋随后就亮起灯火,冒出袅袅炊烟,将温情渲染半边天。
寂寥的老河滩不再只有风声水响,也不再只有虫鸣鸟啼,蛙唱蝉吟,却常常涤荡着一家人的嬉戏和欢笑声。
这样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觉又到了芦花飘雪,蒲棒飞绒的季节。一日八斤摆了渡回家,意外没有看到三妮和闺女相迎,却听得屋里三妮嘤嘤哭泣,还有一个男子的说话声,以为三妮遭了人欺负,操起一柄鱼叉就往屋里冲……三妮抬眼见八斤进屋,拉着那男子跪在八斤面前:“这就是咱家的恩人!”
那男子冲着八斤“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向前爬跪半步:“恩人,我就是三妮的男人,我寻她寻了几年,以为葬身水底了,谁知苍天有眼,今天竟在这里的集市上意外相见。俺一家人感念你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活像被人一棒子楔在头上,八斤懵了,鱼叉垂下,呢喃:“这咋回事?这咋回事?”
眼泪像虫子样在三妮脸上蜿蜒。收拾了细软,手里牵着闺女,跟在男人后头,三妮走出了土屋,一步三回首,一步三回首。
八斤扶住门框,摆摆手:“没事,你走吧。”
三妮突然扭身回转,紧紧抱住八斤,嚎啕大哭起来,热热的泪水流进八斤脖子里,烫在八斤的心上。闺女也抱住八斤的腿不丢手,三个人就拥在一块痛哭。三妮爬在八斤脖颈上狠命咬了一口,两排血红印在八斤黑黑的脖颈上……八斤哽咽着:“我一辈子摆渡,渡过无数人,只有你这一次……渡得我艰辛,渡得我开心快乐,又扎心扯肺……”
此一刻,风不刮浪不动,鸟儿也无语,日头扯一片云彩遮住脸庞。
八斤抱着闺女送了一程又一程,那男子说:“恩人,回吧。”三妮说:“回吧。”八斤把闺女递给三妮。闺女说:“爸,我会常来看你!”
三妮母女俩走后,渡口从此又恢复了平静。
平常的时候,八斤就在树荫下铺一苇席,眯缝着眼,翘着二郎脚假寐。人来了,高喊:“船家,过河!”八斤就鲤鱼打挺一跃而起,飞奔过去解揽撑船。不同的是,有时候,八斤会摸摸脖颈,莫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