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5 0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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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23 22:55
《离*》可分为前后两部分,即自“帝高阳之苗裔兮”,至“岂余心之可惩”,为前一部分;从“女嬃之婵嫒兮”,至“吾将从彭咸之所居”,为后一部分。
前一部分描写屈原对以往生活经历的回顾。叙述屈原出身于与楚王同姓的贵族家庭及其生辰名字;描写他自幼就努力自修美德、锻炼才能,并决心报效楚国的愿望;描写他激励引导楚王“及前王之踵武”,使楚国富强的理想,和辅助楚王进行*改革的斗争;然而由于屈原的*理想和改革的实践触犯了腐朽的贵族集团的既得利益,因而招致了他们的重重*和打击,诽谤和诬蔑漫天而来,而楚王也听信谗言,疏远和放逐了屈原;就在此时,屈原为实现理想而精心培植的人才也纷纷变质,使屈原的处境极为孤立;在此情况下,屈原看到自己的理想无法实现,“民生之多艰”,而祖国陷入“路幽昧以险隘”的岌岌可危的境地,使爱国爱民的屈原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屈原满怀愤怒地揭露了楚王反复无常,不辨忠奸,昏庸*的作为;同时揭露腐朽的贵族集团贪婪嫉妒,苟且偷安,背法妄行,结党营私,把祖国引向危亡的罪恶;描写了屈原不向反动势力屈服的斗争精神。
后一部分主要描写屈原对未来道路和真理的探索与追求。首先,女嬃劝他接受历史的教训,不要“博謇好修”,而要明哲保身;但是屈原通过向重华陈辞,分析了古往今来的史实,否定了女嬃建议;于是屈原开始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追求理想的历程。首先,他上叩“天阍”,却遭到冷遇;接着,诗人下求佚女宓妃、有娀氏女和有虞之二姚,以便上通天帝,然而均都落空,这象征性地说明了争取楚王已经毫无希望了;于是屈原去找神巫灵氛占卜,灵氛劝他去国远游;诗人犹豫不决,又去找巫咸问策,巫咸则劝其暂留楚国待明君而行;在矛盾的建议中,诗人分析了国内政情,觉得不能久留于黑暗无望的楚国,决定离楚远行;但是,远行的想法又与屈原爱国的衷情发生矛盾,所以在他*远行时,忽然看到了楚国大地,“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形象地否定了离楚的道路,最后诗人决心“从彭咸之所居”,用死来殉其“美政”的理想。
全诗的主题思想,即通过诗人为崇高理想而奋斗终生的描写,强烈地抒发了他遭谗被害的苦闷和矛盾的心情,表现了他为国献身的精神,和与国家同休戚、共存亡的深挚的爱国主义和同情人民的感情,表现了诗人勇于追求真理和光明,坚持正义和理想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同时也深刻地揭露了以楚君为首的楚国贵族集团腐朽黑暗的本质,抨击他们颠倒是非,结党营私,谗害贤能,*误国的罪行。 屈原在《离*》中,成功地塑造了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形象丰满、个性鲜明的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体现了屈原的伟大思想和崇高的人格。
首先,这是一位杰出*家的形象。他有明确的“美政”思想,这与屈原改革弊政,联齐抗秦的*主张是一致的。其最终目的是要“及前王之踵武”,使历史上曾兴旺发达的“三王”政绩发扬光大。亦即由楚国统一天下,使百姓安居乐业。“美政”思想的实质是要巩固楚王的统治,它充满了儒家美好*的色彩,体现了儒家“民本思想”的要求,屈原不但有美政理想,也有实现它的具体办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君明臣贤”。要有好的国君,还要有忠于国君并且有才干的大臣加以辅佐,君臣和谐才能成功。因而他歌颂“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他极力主张选贤任能,赞美古代贤君“举贤而授能”,称颂“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今,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同时他还主张废斥群小,这也是实现“美政”的重要保证。他在诗中极力揭露群小的罪恶,正是出于这种想法。他还主张“循绳墨而不颇”,强调以法度治国。他为此奋斗终生,充分显示了这一形象的*家风度。
这一形象还体现了诗人勇于同黑暗腐朽势力作斗争的精神。诗人清楚地知道,楚国的不幸命运,以及诗人自己的不幸遭遇正是楚廷群小造成的。诗人对之极为愤恨,因而不遗余力地反复加以揭露和抨击,斥责他们“好蔽美而称恶”,竞进贪婪,嫉妒成性,朋比为奸,随波逐流,黑白颠倒。诗人还揭露了楚君的过失,说他反复无常,荒唐糊涂,宠信奸臣,疏远忠良,善恶不辨,致使诗人的“美政”理想落了空。显示了诗人同黑暗势力的勇敢斗争精神。
这一形象也是追求光明和真理的美好形象,体现了诗人坚持正义的刚毅不屈的伟大精神。他坚信真理和正义的存在,虽然“路漫漫其修远兮”,但他始终是“上下而求索”。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他的高洁的品格,他的超群拔俗的崇高理想,都“不同于今之人”,因而招致“谣诼”诽谤,遭受种种*打击。在这种情况下,连他亲近的人都劝其随俗浮沉,不要“博謇好修”。可是,诗人却在诗中反复申明他决不能随波逐流的态度。在打击和*面前决不动摇,岿然如山,坚强不屈。诗中描写屈原三次求女嬃虽然失败了,但他仍然不懈地探索真理,寻求志同道合者,这种对光明和真理的追求与热爱的精神,正是他终生奋斗的力量源泉。这种精神对后世的影响也是极深远的。
诗人还通过这一形象,描绘了诗人自己思想感情的波澜,诗人把自己描绘成浑身披覆着香花和美玉的洁身好修,幽美芳香,妩媚奇特的超人,用来象征其纯洁高尚的内在美质。屈原内在美质的表现,最感人的就是他那强烈而真挚的爱国主义精神。诗人自幼就立下为国尽忠的理想,他为此自修美德和才能,祖国被“党人的偷乐”搞得“路幽昧以险隘”,他为之而伤心,他一再表白“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他为祖国的前途而忧心忡忡。他被群小打击*而离开了*舞台,但他始终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他虽然为自己不幸的命运而痛苦忧伤,但他更关心的是国家和君王,他始终系心怀王,不忘楚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凭着屈原的杰出才能,他投奔别国也许会成为将相*,但它否定了一切离楚远游的想法,非常形象,非常真挚地表现了屈原那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参差不齐的句子形式 《离*》吸取楚地民歌的语言特点,打破了《诗经》的四言句式,把句式加长,扩大了诗歌的容量。屈原不仅采用灵活变化的民歌句法,又在此基础上吸收了战国时散文的句法,在作品中使用了“路漫漫”、“长太息”等,从而创造了一种节奏分明而参差错落的杂言句式。《离*》中出现了不少“言对”,即工巧的对偶:“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还出现了一些“事对”,就是上下句所用的典故相对:“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但是这类句子在屈原作品中仅占少数,参差错落的句子占着绝对的优势。从节奏效果看,《诗经》倾向于整齐匀称,屈原的作品倾向于参差错落。一般来说,《诗经》中的诗以四字句为典型句式,句中是二二节奏;《离*》的典型句是五、六字句,句中常常是三三或三二节奏。“四言简质,句短而调未舒;七言浮靡,文繁而调易杂”。《离*》既非四言,也非七言,而是句式灵活多变的自由体,“折繁简之衷,居文质之要”,语言节奏自有独到的妙处。交叉使用五字句、六字句、七字句、九字句,通过字数的增加与减少,有意造成跌宕起伏的语言节奏,形成《离*》特殊的语言节奏美。 错落变化的句子结构 《离*》与《诗经》的区别在于,当上下两句有可能形成对偶的时候,《离*》有意识地变换词语的结构形式,使之具有错落之美,如“驾八龙之蜿蜿兮,载云旗之委蛇”、“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蜿蜿”与“委蛇”是叠音词与连绵词相对,“掩涕”与“浪浪”是词组与叠音词相对,对应的词语或词组结构发生变化,是为了使语言形式发生变化,从而形成诗歌语言的节奏变化。《离*》“乎”和“于”的用法,很能说明屈原有意追求错落的特点。“《离*》语法,凡二句中连用介词‘于’‘乎’时,必上句用‘于’,下句用‘乎’,‘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胥其例也。”
《离*》大量使用双音实义二字结构,大量使用连绵词:耿介、謇謇、冉冉、郁邑、岌岌、菲菲、歔欷、逍遥、相羊、周流、啾啾,等等。双声、叠韵、重言,错杂相间,极大地丰富了诗歌的节奏感和音调美。 “兮”字的普遍使用 “兮”字在屈原的作品中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离*》中即普遍使用。“兮”字并非《楚辞》所独有,在北方文学中也较早地、大量地使用,“十五国风”中除《秦风》外,十四国风中都有“兮”字出现,而且多达236次。《诗经》中的“兮”字一般是用在句末,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兮”字的典型句式;还有用在句中的句子,如“宽兮绰兮”、“伯兮朅兮”,但是这样的用法相对来说只占少数。到屈原的作品,“兮”字用得更为广泛,而且有比较严格的规律性,用“兮”虽然不是屈原作品的特长,但是用得奇特、富有创造性并因此成为屈原作品语言形式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屈原划时代的创造。从《离*》来看,两句用一“兮”字,用在奇句末尾,这种用法对调整诗歌节奏起着很大作用。“兮”本来是个语助词,许慎说:“兮,语所稽也”,段玉裁说:“语于此而少驻也,此与‘哉,言之间也’相似”。从屈原作品使用的情况看,“兮”都是语气助词,如果译成现代汉语,相当于语气词“呵”。郭沫若、闻一多认为“呵”是“兮”字的本音。1973年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老子》,凡今本《老子》的“兮”都写作“呵”,证明郭、闻二位先生的推断是有根据的。如此“兮”字的作用主要是强化情感、延长音节、调整节奏,增强诗歌语言的音乐美。 《离*》对中国文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在汉代以后,后世文人无不对屈原推崇备至。究其原因,似可归功于屈原那砥励不懈、特立独行的节操,以及在逆境之中敢于坚持真理、反抗黑暗统治的精神。屈原的遭遇是中国封建时代正直的文人士子普遍经历过的,因此,屈原的精神能够得到广泛的认同。西汉贾谊因为才高受嫉,谪迁长沙,作《吊屈原赋》,以屈原自拟。司马迁向以“立德、立功、立言”自励,“一心营职,以求亲媚于主上”(《报任安书》),却惨遭宫刑,司马迁从“屈原放逐,著《离*》”的事迹中汲取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完成了《史记》的撰述。梁代钟嵘《诗品》说李陵的诗作“其源出于楚辞。文多凄怆,怨者之流”。陶渊明《感士不遇赋》:“夷皓有‘安归’之叹,三闾发‘已矣’之哀。“虽怀琼而握兰,徒芳洁而谁亮?”“感哲人之无偶,泪淋浪以洒袂。”直是把屈原的旨趣当作自己的行为准则。唐代诗人李白豪迈地宣称:“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李白的很多作品也同屈原的《离*》一样,往往大量编织神话传说、日月风云和历史人物,构成具有象征意义的雄奇图画。杜甫“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忧国忧民的精神,也与屈原有渊源关系,他在《戏为六绝句》中说:“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窃攀屈宋宜方驾,恐与齐梁作后尘。”声称不仅要学习屈原作品的文采,而且要学习屈原作品的思想内容。特别是在外族入侵、国破家亡的紧急关头,爱国志士们多以屈原的气节来鼓励自己。南宋词人刘克庄在金人入侵的形势下,写诗颂扬屈原的爱国主义精神,表示自己决不投降敌国的坚定信念。他在《屈原》一诗中说:“芈姓且为虏,累臣安所逃。不能抱祭器,聊复著《离*》。”
在现代文学史上,受屈原精神影响的作家更多,鲁迅《汉文学史纲要》:“战国之世……在韵言则有屈原起于楚,被谗放逐,乃作《离*》。逸响伟辞,卓绝一世。后人惊其文采,相率仿效,以原楚产,故称‘楚辞’。较之于《诗》,则其言甚长,其思甚幻,其文甚丽,其旨甚明,凭心而言,不遵矩度。故后儒之服膺诗教者,或訾而绌之,然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五四运动”前后,鲁迅艰难地探索着中华民族前进的方向,1926年出版《彷徨》时引《离*》诗句作为书前的题词:“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显示出屈原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理的精神对鲁迅的巨大影响。可以说,哪里有士子之不遇,哪里有节操之坚执,哪里就有屈原的英魂。屈原精神既是安顿历代文人士子痛苦心灵的家园,也是砥砺志士仁人坚贞操守的金石。
屈原的艺术创造,开辟了中国文学浪漫主义的源头,对后世的文人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以《诗经》为代表的“风”和以楚辞为代表的“*”,形成了中国古代文学的奠基石和古典诗歌的两个最高标准。汉魏以后,以屈原的代表作《离*》概称楚辞,晋郭璞《山海经注》引用《天问》、《远游》,都称《离*》;刘勰《文心雕龙》有《辨*》一篇,所论包括全部《楚辞》作品。梁代萧统《昭明文选》列“*”类,包含《离*》、《九歌》六篇、《九章》一篇、《卜居》、《九辩》五篇、《招魂》、《招隐士》。朱熹《楚辞集注》卷一到卷五总称《离*》,包括《离*》、《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七篇。《续离*》包括《九辩》、《招魂》、《大招》、《惜誓》、《吊屈原赋》、《鹏鸟赋》、《哀时命》、《招隐士》。其他像明吴仁杰《离*草木疏》、明黄省曾《*苑》、明张之象《楚*绮语》、清贺宽《饮*》等书,都是就全部楚辞而言的,《离*》已经成为楚辞的代名词,“*人”也成为诗人的代名词。王逸《楚辞章句》:“屈原之词,诚博远矣。自终没以来,名儒博达之士著造词赋,莫不拟则其仪表,祖式其模范,取其要妙,窃其华藻,所谓金相玉质,百世无匹,名垂罔极,永不刊灭者矣。”刘勰《文心雕龙》:“不有屈原,岂见《离*》。惊才风逸,壮志烟高。山川无极,情理实劳。金相玉式,艳溢锱毫。”“自《九怀》以下,遽蹑其迹;而屈宋逸步,莫之能追。故其叙情怨,则郁伊而易感;述离居,则怆快而难怀;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候,则披文而见时。是以枚、贾追风以人丽,马、扬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故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辞力,咳唾可以穷文致,亦不复乞灵于长卿,假宠于子渊矣。”蒲松龄侈谈鬼神花妖,很受屈原的影响,他在《聊斋自志》中说:“披萝带荔,三闾氏感而为*;牛鬼蛇神,长爪郎吟而成癖。自鸣天籁,不择好音,有由然矣。松落落秋萤之火,魑魅争光;逐逐野马之尘,罔两见笑。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他所抒发的坚贞怀抱和有志不得伸的愤懑,以及所用的浪漫主义表现手法,也和屈原相类。
屈原的作品在思想上和艺术上的辉煌成就,为全人类提供了一份宝贵的文化遗产,他也赢得了世界文化巨人的光荣称号,1953年,屈原以诗人身份同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法国文学家拉伯雷、古巴作家和民族运动领袖何塞·马蒂一道,成为被世界和平理事会号召纪念的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他的作品在公元前7世纪传人日本,19世纪开始传人欧洲,现已有英、法、德、俄等多种国家文字的译本。 汉·刘安《离*传》: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嚼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汉·王逸《楚辞章句·离*经序》:《离*》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谕。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
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辨*第五》:自风雅寝声,莫或抽绪,奇文郁起,其《离*》哉。
清·刘熙载《艺概·赋概》:极开阖抑扬之变,而其中自有不变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