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情丝结局是什么?615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10-17 00:28
我来回答
共2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20 16:57
结局应该就是云晋言死在了黎子何的剑下,沈墨和黎子何、一一远走高飞了。七岁之前季黎所遇到的三皇子其实是沈墨,沈墨本叫谢言墨。此言儿非比言儿。晋言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告诉季黎。
呼、、 终于出版了,终于把书看完了。拿到书后,又重头看了一遍。第一次看这个文的时候,为季黎愤愤不平,对云晋言也恨不得虐死,对*大大则是满满的祝愿,看到一半时因书要出版的原因,就耽搁了。第二次看这个文,从头看到尾,我默然了、、、好吧,我承认,我最后被云晋言俘虏了...(表打我、、)真的为季黎和云晋言两个人感到心疼了,本来可以多么完美的一场爱情啊,最后却落得这么个结局,真想抽醒云晋言那丫,你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下面是看完了后的无尽感慨、、、
跌倒在地的那一刻,你脑海中回放的是什么呢?死亡临近的那一瞬,你耳边回荡的,又是什么呢?
是那个草长莺飞的季节,两两相伴放纸鸢的画面么,是那一声声甜蜜的呼唤,“晋言晋言”和“黎儿黎儿黎儿”么?还是那段青葱年华里,你们相依相偎的身影,他轻声的一句“黎儿,嫁我可好?”,你带着浓重鼻音的\"不可抛,不可弃”?是跪在雨中一日夜只求见那人一面的凄清,是万籁俱寂时的雨声磅礴么?抑或是刚刚满族被斩,最亲的爹爹娘亲哥哥在自己面前惨死的景象,是万分嘈杂中悲戚的哭声和八个月的孩儿胎死腹中的啼哭么?
不知道,不知道。你绝望的眼神里包含的东西太多,爱,惑,悲,痛,不信,不舍,不甘。只明了,在你的生命陷入死寂时,所有的情感融合成毁天灭地的恨,将你灭顶。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我许你十八年的青春芳华,你赐我满门抄斩命丧黄泉,若有来世,我定将此苦痛双倍奉还。
弹指韶光过,三年后,你以一个小乞丐的身份重新出现,你叫,黎子何,子何子何,一子,一禾,成了三年间世人口中最为避讳的姓氏,季。你是黎子何,你是季黎。
三年的时光,将你从一个备受疼爱的相府大小姐、备受呵护的一国之后,变成一个懂得如何在颠沛流离饥饿寒冷中求得生存的小乞丐。幸运的是,你碰到了小梧,那个在你眼里拥有全世界最干净笑容的小男孩,“梧桐雨,树下栖,爹娘弃,梧护汝”,这首简单的童谣,温暖了你最难熬的三年。只是,人事易分,又有谁能料到,随后到来的那场浩劫,让你们经历了生死不明的一场分离,谁又能料到,再次的重逢,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昔日那个对你悉心照顾的小男孩带给你的,是一场无情的背板。
上天怜见,逃离死亡魔爪的你,遇到了今生最美的意外。沈墨,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淡漠的,少言的,却温柔的男子。接下来,拜师,学医,同*师妹度过与世无争的三年,或许也是你后半生记忆里最美的三年。只是,平淡又不乏快乐的时光,抵不住午夜的噩梦惊魂,抵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更抵不住复仇的决心。三年后学成,你终究决定,出师,进京,展开你的复仇计划。
三年又三年,一切终于回到□,你又站在了那片金碧辉煌之下。早年的情事,并未甘心随时光潮水消退,而是一次又一次撺掇着回忆泛滥成灾。回忆还在,只是已无关风月,每一次回忆带来的深入肺腑的痛,都提醒着你与他的不共戴天之仇。人成各,今非昨,再见已陌路,你欠我的,我终究会一一讨回来。你为平衡朝廷势力,故意娶将军之女而冷落我,那我便要你朝廷动荡;你为保你江山稳定,而灭我季家九族,那我便要你江山不保;你为斩草除根,夺我孩儿,那我便要你断子绝孙,永尝丧子之痛!
以为早已麻痹不堪的心,在你看到曾经的贴身丫鬟摇身变成盛宠不衰仗势欺人的姚妃时,还是因可能的背叛而揪疼;在你看到昔日对你宠爱有加的冯爷爷时常为你抱不平时,还是会因感动而颤抖;在你看到如今被你利用的*对你默默关怀支持帮助你时,还是会因温暖而心动。报仇的步伐依旧马不停歇,而*也离你越来越近。终于有一天,你看到了上天给你被恨充盈的生活里送来的一丝光明,那丝光明是你以为胎死腹中的孩儿,你的已经六岁大的孩儿,你的一出生便被毒哑从小体弱多病的孩子,一一。
最终,一切水落石出。那个你以为背叛了你的姚儿,当初为救下这孩子,将你剖腹取子,自此落下一到雷雨天便痴癫的症状,为了隐匿这孩子,爬上龙床获得一片势力。沈墨亦不是简单的江湖医师,是平西王之子,那个多年前向皇上提婚要娶季黎的人,那个为了现在的黎子何抛弃隐居生活重新迈入皇室争斗又为她三番两次身受重伤的人。冯爷爷为救一一亦死于非命。已经失去这么多,你不想也不能再失去更多,于是你与姚儿相认。有了一一,有了姚儿,还有之前相逢的小梧,还有终于纳入你生命的沈墨,你的人生重新获得了支撑,于是你不再纠缠于复仇,你想开始新的生活,医好一一的病,几个人相守相伴,就此终结一生。然而,愿望总是美好的,小梧的背叛,让你的计划付诸东流,而沈墨为救一一又一次身受重伤。
知道了你身份的云晋言,执意要将你困在皇宫,留在他身边。六年前一时疑心一时狠心换来日夜的痛彻心扉,他再也不能忍受你的再一次离开。哪怕只是梦,也要执着地牢握不放。他却不知,他亲手断送的那一份爱,早已灰飞烟灭。爱已成殇,恨亦入骨。他爱你,你却已不再爱他,只剩绵绵无期的恨。结局无疑是悲壮的,你用六剑,让云晋言偿还了他欠下的债,你以自身中毒为筹码*迫他让你离开,最后与沈墨带着一一远走他地,此生与君绝。
看到最后才明白,你这一世的幸福与苦痛,都缘于一个儿时的误会与谎言。7岁前每年遇到的言儿,与7岁后朝夕相处的言哥哥,是你生命中最浓的那抹色彩,只是,一个是谢言墨,一个是云晋言,似乎命运总爱如此捉弄人。你不知,晋言却守着这个秘密,直到不安将他淹没。可是,晋言,你可知,孩提时代每年一次的相遇,比起少年时期的朝夕相处,前者是隐隐的好感,而后者却是深深的爱恋?认错人又如何,季黎爱着的,始终是你云晋言,是你这个对她爱护宠溺得无以复加的人呐。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20 16:58
夜晚的风,突然变得净凉起来,晨露殿的窗未关,凉风直入,吹起帷幔轻盈舞动,榻上原本相拥的二人,只余一人身影,云晋言觉得冷,收紧了手臂,手上却是一空,猛地惊醒,睁眼,鼻尖还有淡淡的女子香,榻上却是空空如也,心中像是被人刨去一块,空落落的。
马上翻身坐起,脑袋昏沉,眼前一阵浓黑,一阵赤红,使劲摇了摇脑袋,疼痛好似爆炸般翻滚开来,却也顾不得,随手扯了件衣物披上,下榻,脚步虚浮,蹒跚着往前走了几步,扶住屏风,稳了稳步子,抬眼看去,烛光已灭,满室清宁,星光从木窗一格格爬入,使得殿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瞥了一眼窗外天空,弯月沉沉挂在东面,未见曙光。
云晋言放开屏风,继续挪动步子,不足三步,脚下悬空一般,直直倒在地上,万蚁嗜骨般,又酥又麻又痒又疼,说不清的感觉从脚底往上攀爬,一点一点蔓延开来,云晋言握了握拳,想要撑起身子,却因为疼痛缩成一团,睁开微红的眼,环顾四周,沙哑的声音轻轻唤着:“黎儿……”
疼痛忽的蔓延至全身,好似能感觉到它啃噬心口,侵蚀大脑,眼前又开始一阵阵的红黑交替,不时闪现白光,云晋言竭力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沁心的冰凉渗过衣物,爬在身上,麻木疼痛。
云晋言直直看着殿顶,眼里雾光四起,混沌黯淡,身子稍稍一动,撕裂般的疼痛便闪遍全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双手不受控制般无力。
殿内微亮,星光褪去一些。浑身疼痛早已麻木,意识脱离身体,云晋言眸中一片死寂,又想到什么,突然亮了起来,咬牙倏地坐起身,血气由腹中上涌,一股腥甜“噗”地吐了一地,黑色的血,喷在地上便凝住。
嗜骨疼痛之后是浑身酸软,云晋言只庆幸终于恢复些力气可以坐起来,残余着血迹的唇微微勾起,撑着双手想要站起来,稳住双腿,腰还未站直,眼前闪过火红的身影,心头一喜,微微笑道:“黎儿……”
黎子何不知何时换上一身艳红长裙,苍白的面未施粉黛,眉目之间好似杂了一团黑气,眸光沉淀,静如止水,站在殿门旁边,看着他,淡得没有颜色的唇微微拉开。
云晋言带着安心的笑,身子不稳,仍是想着拉住她,却只扯到衣袖,勉力柔声道:“黎儿,你去哪里了?”
黎子何微微一笑,眼里见不到笑意,身子稍稍一侧,甩掉云晋言拉住她衣袖的手,云晋言一个踉跄,晃动了好几步才勉强支撑着矮桌站稳。
“去看姚儿了。”黎子何声音冰冷,微微阖目,长长的睫毛好似染上露气,沾了些许湿意。
云晋言缓缓挪动步子靠近她,一面虚弱笑道:“好,看完姚儿了,你看,天亮了,我们去接一一。”
说话间,人已蹒跚到了黎子何身前。
黎子何对上他的眼,笑,大红的衣裳更是显得脸色苍白如纸,笑容里的讥讽苦楚掩在寒潭般的眸子里,声调怪异:“你觉得我们还会走么?”
云晋言脸上透着黑气,只有一双眼,看着黎子何闪着光亮,微微倾身,抱住她,脑袋搁在她颈间,轻吐出一口气,柔声道:“黎儿,昨夜你应过我,我信你。”
“我不信你!”冷冽的声音,黎子何眼神一凛,一手推开云晋言,一手抽开他腰间软剑,银白的剑微微闪着寒光,带着些许晃动,指向云晋言。
云晋言受不住黎子何的力度,狠狠甩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再抬眼,看到闪着寒光的剑尖对着自己心口,持剑的手被曳下的大红袖摆遮住,持剑人一脸决绝,突然迸发的恨意侵蚀整双眼眸。
“呵呵,黎儿,你要杀我么?”云晋言只觉得寒气透过衣襟直刺心底,面色发白,却是笑了起来,眸子里映着大红的颜色,连寂寥都褪了几分。
黎子何嗤笑,移动剑尖,媚声问道:“杀你?不,你说,从上到下,我先割你哪里?”
云晋言的笑容温柔似水,撑着身子站起来,微微前倾,抵住剑尖,笑道:“随你,黎儿,只要你在我身边,随你。”
软剑弯起,剑尖仍是插了部分入心,黎子何倏地抽开,冷笑道:“想就这样死?没那么容易!”
云晋言身子又是一个踉跄,晃动了几步才勉强稳住,黎子何手一扬,斜手劈了一剑,云晋言的身子,从右至左裂开长长一道,皮肉绽裂,鲜血喷洒出来,溅了些许在黎子何的红衣上。
“这一剑,你欠我季家的!”黎子何双唇发白,黑眸墨泼一般,没有半丝光亮,死死盯着云晋言身上的伤口,恨道:“我爹辛苦扶你上位,已有放权之势,你恩将仇报,诬他叛国,赶尽杀绝!曲哥哥待你如手足,倾心相助,你设计陷害,施法利用!季家上下待你宛如至亲,倾力相助,你不仁不义,诛我九族,上万性命,你拿什么来赔?”
说话间,眼前恍然浮现爹娘的脸,一个厉声喝她回房抚琴,一个柔声唤她多喝些补汤,还有曲哥哥,突然窜到她身后,猛地拍她的肩膀:“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软剑舞动,云晋言的身子却是一动不动,看都未看伤口,好似感觉不到疼痛,疼惜看着黎子何,笑容恍惚,声音冷毅:“我娶你之前你爹是如何待我?若非退无可退,他可会扶我上位?他若放权,会力推郑颖这个没用的丞相?表面放权,实则收权!若非我笼络郑颖,我仍是季宁手下的傀儡皇帝!”
“笑话!若非郑颖如此蠢顿,又是你能轻易控制?我爹一番好心,让你更易掌权,是你自己疑心深重,反怪在我季家头上!”黎子何眸露寒光,翻身又是一剑,从云晋言的胸前滑过,由左至右一道伤口,和刚刚那道交叉,迅速将云晋言的明黄衣袍染作鲜红。
云晋言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身子摇晃了一下,无奈笑道:“他若甘愿放权,何须你在我二人之间周旋?你说这话,自欺欺人!”
黎子何干涩的眼蓦地湿润起来,压住喉头腥甜,哽声道:“爹已经允我回乡归隐,只等我腹中胎儿落地,见外孙一眼,你连一个月都等不了么?即便爹不放权,爹若有错,你秉公执法我绝无怨言,你为何要狠绝到诛我九族?”
云晋言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垂下眼眸,再不言语。
黎子何觉得自己可笑,事到如今,为何还在执着原因?奋力抬起手臂,看准他的胸口,愤恨一个翻身,艳红的衣袖在夜空滑出绝美的夜花,星点血滴溅在唇瓣,她一手擦去,冷笑道:“这一剑,你欠冯爷爷的!冯爷爷教你长大,待你如嫡孙,几十年来在太医院尽心尽力,你*他自尽,有毒不解,不孝之至!”
会拍着她的脑袋唤她“丫头”的冯爷爷,会与她争吃糖果的冯爷爷,会为她进宫编造各种理由哄骗爹的冯爷爷,曾经生动到五光十色,如今在她眼里只剩下临死前的一片灰白。
云晋言身子微弯,抚住胸口,眉头因为疼痛锁在一起,目光愈发尖锐,嘴边仍是轻笑:“是他背叛我在先!我纵他对我无礼,容他三番五次闹后宫,我敬他信他,结果他呢?暗中勾结季家旧部!我不过问他缘由,他不肯说,回了府便自行了断,与我何干?他既想死,我为何要救他?”
“强词夺理!”黎子何眼里一片猩红,怒瞪着云晋言,眼都不眨,手上软剑向前,对着他的右肩骨狠狠刺下去,恨道:“这一剑,是你欠姚儿的!她身在宫中,为你所用,无用之日,抛弃之时,她未伤你半分,忧你安危送你解药,你反将她一军,下毒*,一掌打死!你根本,无心无情!”
长剑抽开,血肉崩离的声音回响在殿内,血流如注,云晋言的衣裳,早已看不出半点明黄颜色,尽数被鲜血染红,软剑抽离的力度带得他再站不住,向前扑倒,一声闷响,晨露殿里尽是刺鼻的血腥味道,鲜血缓缓从他身上流出。
云晋言轻轻抬头,脸上并无愧疚,看着缓缓升起的旭日,眯了眯眼,轻轻一笑:“她身为你的贴身丫鬟,借你上位,爬上龙床,不管是何原因,她背叛你,背叛过,便不可原谅,我为何要留她?”
黎子何眉目间黑气愈甚,双眼亦是愈发空洞,整张脸好似笼了乌云,云晋言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满心满眼皆是姚儿对着她笑若春花,突然浑身是血,握着她的手说她爱的人是曲哥哥。
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剑,对着他的左肩骨,又是一剑,厉声道:“这一剑,是你欠一一的!不足八月被你狠心抛弃,顽强存活,却是在棺材里呆了近七年,不见天日,生生毒哑!即便知晓他的存在,还能拿他为人质威胁与我,你,何以为人父?”
说完这句,黎子何的心突然撕扯般疼痛起来,姚儿的脸幻作一一的影子,小小的人儿,慢慢从棺材里爬出,一点一点,抬头,苍白的脸,浅浅笑着。她质问云晋言何以为人父,自己生而不养,又何以为人母?
云晋言再次撑着站起来,血人一般,白皙的面染上自己的血,只有一双眼睛漆黑明亮,毫不示弱道:“若不是他们百般欺瞒,一一何须受此大苦?你们不信我,人人都以为我丧心病狂狼心狗肺,可当年要得顾卫权相助,他哪能容得自己女儿刚入宫便如此失势?”
黎子何嗤笑:“那你又何尝信过谁?你不信旁人却要旁人信你!你又想说,是顾卫权*你?除季家你说是谢家*你,除我腹中胎儿你说是顾家*你!我问你,倘若你没有野心,哪怕稍稍放点消息给爹,让他助你,何人可以*到你?”
“然后呢?你季家永握大权,我做一辈子傀儡皇帝,温香在怀夜夜笙歌与你长相厮守?”云晋言原本轻缓的笑已经有些狰狞,粗重喘着气。
黎子何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仍是对着云晋言:“我说过,爹会放权……”
“我不信。”云晋言面上阴冷,看着黎子何,眸光如刀,嘴角轻轻一撇,打断黎子何的话。
黎子何脑中轰地一声,云晋言这三个字,斩断她心中最后一根弦。赤红的眼,突地流下眼泪,好似夹杂着鲜血般,殷红的泪,淌了整脸:“你不信?就为这三个字,为你的不信!你不信我会助你,不信季家会助你,不信冯爷爷不信姚儿不信郝公公!所以要我满门为你铺路,要所有人为这皇权陪葬……你还与我说,重新开始?你没觉得?连天都在笑么?哈哈……”
血红的泪从眼角淌下,随着大笑,黎子何脸上泛起诡异的红潮,云晋言脸上突然浮出惊恐,身上锐气尽收,蹒跚着向前,惊恐道:“黎儿,黎儿你的眼……”
“拜你所赐!若非如此,我如何能给你下毒?又如何能手刃仇人?”黎子何擦去血泪,脚步向后,险些跌倒,单手俯在廊柱上,稳住身形。
早在东面小村时,让沈墨给她各种药草,知道云晋言若是抓到她,会搜走身上所有物什,便配出慢性毒自己吞下,再让殷奇拿来催毒的几味药,昨夜苏白的血里,混杂了她有毒的血,她不知道那血混杂着蓝颜花的毒会变成什么模样,可至少,能让云晋言失去反抗能力……
云晋言仍是大口喘着气,停住脚步,面上黑去愈盛,除却黎子何所刺的伤口,之前消散的嗜骨之痛又回到体内,强迫自己不要去管,只当神经麻痹,定定看着黎子何,拉出轻笑:“黎儿……能与你死在一起,也不错……”
“想与我死在一起,你没资格!”黎子何血红的眼闪过凛冽寒光,举起手中的剑,指上云晋言的心口,扬眉轻笑:“这是你,欠我的!”
黎子何举剑,瞬间,那些记得的,遗忘的,哭过的,笑过的,幼时的,少时的,所有酸甜苦辣爱恨仇怨在脑中爆炸,汇聚在那一剑中,整个身子的力量灌注在手臂上,不顾一切刺了过去。剑入血肉的声音,紧接着“吭”地一声,剑被人用暗器折断。黎子何身上力道没了去处,向前倾倒,跌在地上,胸口闷气再憋不出,“哇”地吐出来,一大口黑色的血。
“皇上……皇上不可再……”
殿内响起陌生男子的声音,黎子何全部力气都耗在那一剑上,此时浑身像被人从上到下重力刮过一般,使不出半点力道,耳边嗡鸣,眼皮沉重,勉力抬眼,看到身边跪着一名黑衣人。
“滚下去!”云晋言脸上,只有双眼看得清颜色。他血红的眼睛扫过黑衣人,高声呵斥。
黑衣人跪在地上不动,云晋言只当未曾看见,自己伸手拔开人心口几分的断剑,血又涌了出来,云晋言拿手捂住,转眸看向黎子何,眼里瞬时腾起一片柔气,蹒跚着靠近,哽咽地唤道:“黎儿……黎儿你可解恨了?你莫动,我找人替你解毒……”
黎子何趴在地上,擦净了嘴角的血,拿起地上的断剑,极为艰难地爬起来。她愤恨地看着云晋言,冰冷剑尖一再次指住他的心口。
云晋言的脸僵住,冰封住的疼痛翻滚而出,放下手,任由心口淌出血来,任由剑尖冰冷的寒光直刺心底,数十年来未再流出的眼泪滚滚而出,“黎儿……我爱你啊……”
“哈哈,你说你爱我?”黎子何红袖一甩,突地悲怆大笑,眼里再次流出血红的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流下,“你爱我爱到灭我全族?爱我爱到置我于死地?爱我爱到夺我亲子?云晋言!你敢说这是爱?”
云晋言浑身一颤,眼中泪水不停,对着黎子何的剑尖一步步地靠近,随着步子抬起落下,心中如被利刃撕剐,朦胧的雾眼,两张脸变幻着,一会儿是黎子何流着血泪,猩红的眼里是滔天恨意,一会儿是季黎对着他笑,左脸的梨窝小小的,干净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人身影……
“黎儿,我爱你啊……”
“闭嘴!”
黎子何厉喝一声,倾身刺了过去,身子一晃,剑过胸膛,在心口处却偏了许多,云晋言没想到他的黎儿当真下手,瞪大了双眼,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双腿再站不住,缓缓地跪了下去,眸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黯淡,沙哑虚弱的声音仍是唤着,“黎儿……我……我爱你……”
黎子何持剑的手僵住,眼前蓦然浮现云都街头,云晋言倾身在她耳边,热气喷薄在她耳尖,他小心试探着问:“黎儿,嫁我可好?”
她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里血泪不停流下,眼前只是一片血红,爹,娘,曲哥哥,林舅舅……声声凄厉的惨叫,一个个滚落的头颅……
黎子何几乎无法呼吸,猛地闭上眼,狠狠地抽出断剑。云晋言身上的血似是流尽,再不似先前那般汹涌,随着断剑的抽离,他跌倒在地。
听到那一声钝响,黎子何呆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自己脸上是血,身上是血,手上是血,云晋言的血,她曾经至爱的血。
她麻木地动了动五指,木然举起手臂,指住云晋言胸口。
云晋言突然动了动,侧过身子,嘴里的血一口口吐出来,夹杂着脸上的泪落在地上,微微睁开双眼,一片黑暗的雾气。
“黎儿,我……我问你一句话……最后一句……”云晋言血红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声音沙哑,断断续续,“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爱过我?你说……你……你有没有爱过我云晋言?”
黎子何飘散的神志被拉了回来,身子蓦地僵住,眼神亦冷住,眸中血色突然散去,面上潮红褪下,举着断剑的手,好像瞬间无力,颓然放下,嘴角撇出一抹轻笑,似讥
讽又似自嘲,手一扬,染着血的断剑随着飘扬的红袖离开手心,被抛得老远。
云晋言双眼微微睁着,睫毛都染上血色,一眨不眨,等着黎子何的回答,只见她神色莫名的轻笑中,双唇微微颤动,清冷的声音,“季黎的一生,真是个笑话!”说话间人已转身。一抹艳红,蹒姗着远去。云晋言全身疼痛聚集在心口,随着黎子何的步子一下下地牵扯,深吸一口气,运气最后一丝内力,爬起来跟上,身后一滴一滴的血,染红宫道。
凤冠已备好,太子诏书亦已写好,他们说好了,今日去接回一一,从西南回来之后,他便有妻有子有天下。他不会让黎儿走,即便燃尽生命最后一丝力量。
旭日已经露出整张笑脸,红彤彤的,照亮一片火红的云彩。
黎子何手持凤印,红衣染满血渍,拖在地.上,沾上一片污渍。再见凤印,宫中竟是无人敢拦,所见之人无不停下脚步,驻足观望,再看到黎子何身后的人,脸色大变,慌忙跪下。
黎子何浑身的力气早已被抽尽,眼前清晨醒目的阳光渐渐暗淡,最后的意念支撑着双腿不断前行,直琼门,北宣门,她要出宫。
她耳边嗡鸣眼前发黑,努力地眨了眨眼,看着北宣门就在眼前,耳边突然响起轻唤,虚弱无力,却执著执拗,一声声跟在身后,“黎儿……黎儿……黎儿……”
黎子何回头,眯了眯眼,不远处,血色的影子一点点走近,身后留下一串血红,身边之人欲扶,不知他何处来的力气,推开继续向前。
黎子何站住,静静地看着他拖着步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的血已经凝固,艰涩地扯出一个笑容,微哑的声音轻轻道:“黎儿,天···,一亮了……你说,你说我们一起去接一一的……”
黎子何面如止水,淡淡地道:“放我走。”
“黎儿,我说过……要走,不可能。”
“放我走!”黎子何手中的凤印被举在颈间,振翅高飞状的翅膀对着颈间大脉,眼里一片平静。
“黎儿……”
“我不是你的黎儿!”黎子何睁大了眼,声调狠绝,手里的凤印已经割破颈脖,血顺着凤凰的翅膀缓缓流下。
云晋言脚步蓦地停住,急道:“黎……黎儿……你莫要,莫要伤了自己……”
“放我走!”
“黎儿……只要你不走,只要你不走……”云晋言的声音又开始哽咽,身上的血缓缓滴下,头发沾着血丝贴在脸上,眼里是一片黑寡,“只要你不走……你要如何都可以……”
他说着无助地看了看四周,一个侧身,抽出身边御林军随身的佩刀,微薄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黎子何拿着风印的手不曾放下,冷眼看着他。
“黎儿……你……你说过,左手连接人的心脉?可对?”云晋言眼里腾起雾气,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刷掉凝固的血,喘着气,缓缓道,“我心负你,我对不起你,我偿还给你!”
他说话间,右手持刀高高举起,左手微抬,手起刀落。众人之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银光,无不闭上双眼,紧接着听到大刀落地的声音与苦苦哀求的声音。
“皇上!皇上!”魏公公跪在地上,拉住云晋言的手,嘶声哭嚷道,“皇上!郝公公走时千叮万嘱让奴才好好儿照顾皇上,皇上莫要冲动啊!”
云晋言脸上一片凄然,顾不得身边的魏公公,呆滞地看着黎子何,几近绝望地轻唤,“黎儿……你,你留下……留下可好?”
皇宫里是从未有过的静,御林军分道而立,魏公公跪在地上,云晋言浑身是血一瞬不瞬,凝神看着黎子何,黎子何手持凤印放在颈边,眼里是一片空洞。
蓦地刮起一阵晨风,清凉的气息,带走些许血腥味道,黎子何木然地放下颈问凤印,苍白的双唇轻轻吐出,“我,不是你的黎儿!你的黎儿……被你亲手杀了!”接着扯出诡异的轻笑,拿着凤印的手高高扬起狠狠地砸下。
落地生花,凤凰不再,血玉破碎。
云晋言眸中光点骤然熄灭,全身似被重物击中,颤抖着,无力地单膝跪地,看着碎裂的凤印,全身迸发绝望之气。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百官朝拜,他登基为帝。红烛帐暖,他亲手将凤印放在她手里,柔声承诺,今后,你便是我的唯一。伊人娇羞,她依在他怀里,接过风印,甜甜应诺,“凤印为证。”
伊人已去……
伊人已去。
云晋言嘴角突然滑出轻笑,声音很低,在场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开宫门。”
黎子何转身,离开,云晋言染着血的长睫徐徐颤动着,阖上双目,对着黎子何的背影,双膝无力地跪地,静默无声,涤清的泪串串滑下。
嫣红的身影渐渐远去,未曾回头。春日阳光正盛,微风拂过,留下身后一片血泪。
**************************************************************************************
春风夹杂着阳光的味道飘在鼻尖,还有青草的味道,野花的味道,街道上各种食物的香气,黎子何嘴角带上笑意,原来,许多年未曾体验过这些美好。
黎子何抬头看看蓝天,干净,一丝薄云都未见到,阳光很柔和,暖暖的。她笑着,麻木的双腿踉跄前行。往北,那个城门口,她记得。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沈墨,那时他静得好似冬日无声飘落的雪花,蹲在她身前,放下几两碎银,她便看到他略发黄的五指。再往北,她记得,是云澈山,山上有各色花草,有舒适的小屋,在那里她过了重生之后最为平静的三年。她的脚下还是发虚,眼前渐渐拢起黑雾,使劲眨眨眼,将路看得清楚些。
黎子何知道自己此时浑身是血,定是吓跑不少路人,无聊地想着,正好,行起路来更加方便。
记不得走了多久,眼前光线愈暗,几乎见不到光亮,双腿一走一软,耳边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黎子何艰难挪着步子,很慢,仍是凭着直觉,尽全力向北,即便是死,她也想离沈墨近点。手_卜蓦地一暖,淡淡的药香,黎子何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反手紧握住那手腕,身子被人拥住,随即被人背起。
“沈墨……”黎子何的声音哽住,拥住沈墨的脖子,脑袋靠在他肩头,温热的泪水淌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沈墨的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浅淡。
黎子何急道:“你的伤呢?你的伤好了么?你怎么知道我会出宫?”
“伤无碍。我等着,一日不出等一日,一月不出等一月,一年不出等一年。”
黎子何的眼泪流得更凶,蹭了蹭沈墨的肩,迷蒙中看到月白的长衫被自己的眼泪染作红色,闭上眼,哽咽道:“沈墨,我中毒了……”
“我知道。”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毒。”
“我来解。”
黎子何沉默,睁眼看了看天空,朦胧的血色中透着明媚的蓝,一排大雁往北飞着,缓缓滑过眼际,黎子何眯了眯眼,靠回沈墨肩头,“沈墨,我知道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嗯?”
“其实,这一切,只因为我爱云晋言对么?倘若我不曾爱过他,我不会嫁他,季家不会信他;若我不曾爱过他,即便灭我满门,他只是皇帝,不是我的云晋言;若我不曾爱过他,如今的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世事皆有因果,不是一个人的全对,也不是一个人的全错,我既然爱过他,便该承担爱他的后果,是么?”
“嗯。”
沈墨浓黑的眸子,带上些许笑意,被密长的睫毛掩住。
黎子何撑起脑袋,蹭到沈墨脸颊边,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沈墨,我还有你。真好。”
阳光很暖,沈墨身上的药香盖过黎子何身上的血腥味道,黎子何觉得安心,眼前很黑,可她仍旧觉得世界很明亮,趴在沈墨背上,身子随之一上一下,轻轻的脚步声,
溢柔地拍在心底,如有节奏的韵律,让人想要依靠着,沉沉睡去。
“沈墨,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黎子何突然想起什么,半眯着眼,闷闷道,“你以前……见过我么?我还是季黎的时候……”
沈墨脚步顿了顿,听见他轻轻一笑,熟悉的浅淡声音,“没有。”
“那你为何向先皇求婚?”
“我见过你。”
黎子何仍是觉得有些不解,脑袋却开始有些昏沉,紧紧抱住沈墨,怕一觉醒来他便不在似的,又想到什么,欺到他耳边,“对了,你还未告诉我,你原名叫什么?”
“我姓谢。”沈墨简单地回答。
“我说名。”黎子何有些不满,本来嚷嚷的一句话,因着不够力气,虚弱得只剩喘气。
沈墨轻轻地笑道:“谢言墨。”
“我真没见过你?”
“没。”
“我信你。”
黎子何双眼缓缓阖上,眉间嘴角满是笑意,血红的泪,却沿着眼角滑下,浸在沈墨衣领上。
“沈墨,我想见一一。”
“嗯,他在云澈山等我们。”
“我只见过他两次,从他出生到现在……”
“以后可以常见了。”
“可是,沈墨,我……快死了……”
“我说过,有我在,你不会死。”
徐徐的春风吹起雪白的柳絮,飞飞扬扬带着尘沙,蓦地,风大了起来,朗朗晴空下絮夹飞沙,旋转着渐渐飘远。
那一声浅淡的话语,随着旋风,回回转转,“你的这辈子,只能比我长……”
我有电纸书要的话把邮箱给我,还有一个尾声字数不够了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