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对民风民俗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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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30 0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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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08 23:14
文/ 李 阳
散文中借以谴责对儿童之摧残的民俗也好,小说中借以剖析国民灵魂的民俗也罢,其根本都在于暴露和批判。服务于这一批判性底色,收入鲁迅笔端的民俗事象本身大多具有一定的封建性和原始性特征,但鲁迅出于自己的创作需要,对民俗事象的这些特征进行了不同的艺术处理:在散文创作中极力净化之,在小说创作中则赋予艺术渲染。
民俗一经形成,对内来说是一股凝聚力,对外来说犹如一道无形的篱笆,具有极大的不可变更性。我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特别是经历了二千余年封建社会的波波折折,在这一漫长历史长河里形成的各种民俗,其中沉淀的思想和文化因素纷繁复杂,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封建色彩和原始色彩。《长明灯》里的灯,是原始人保存火种的遗留风俗,二十世纪初的吉光屯居民依然恪守不移。至于《阿长与〈山海经〉》中长妈妈炫耀的妇女脱下裤子站在城墙上大炮就放不出来的说法,大概是受古代女性崇拜信仰的影响。而《五猖会》里的梅姑庙和五通神,更是可以追溯到原始宗教的多神观念及受其制约的习俗。这些民俗出现在鲁迅作品中,经过了作家精心的艺术整理过程。如果我们试图对其散文和小说所涉及到的民俗事象进行归类,大体上可概括为行为的和心理的两种,当然这种划分是相对而言的。不妨说,行为的民俗集中在散文描写中,具有较多的娱乐性;心理的民俗多渗透于小说构思中,具有一定的神秘性。
行为的民俗虽然也是心理的反映,但它更多地表现在仪式、祈禳以及岁时节目、纪念等活动上,是通过有形的传承性活动表现无形的心理的民俗事象。这类民俗集中地反映在散文集《朝花夕拾》中。在这里,许多民俗活动的封建迷信性质已被净化殆尽,“虽说是祷祈,同时也等于娱乐”。旧社会,劳动群众身受物质的和精神的双重压迫,根本无权享受正常的文化娱乐活动,只能在套着迷信外壳的某些宗教活动中寻找精神寄托。他们所创造的花纸、活无常、目连戏和迎神赛会等民间艺术,正是他们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余努力寻求美的体现,反映了他们积极向上的进取精神和美好愿望,也可算是一种群众性的娱乐活动。出于这种创作意图,即便是一张“老鼠成亲”的花纸,鲁迅也不惜笔墨,极力铺染。在《五猖会》中,他更是把迎神赛会场面描绘得生动而*真,“塘报”、“高照”、“高跷”、“抬阁”、“马头”……浩浩荡荡,气势非凡。在《无常》里,不仅把迎神赛会上出场的主角无常刻画得活灵活现,而且无常少爷“阿领”和捧着饭碗送无常的场景乃至一台目连戏都被描绘得情趣异常,生活气息浓烈。在少年鲁迅的眼中,这哪里还有“迎神”本身所蕴含的宗教迷信性质?芽分明是贫苦劳动人民一种独特而朴素的娱乐方式。
但小说中所写到的,给我们印象最深的,却是心理的民俗。这类民俗,是“以信仰为核心,包括各种禁忌在内的反映在心理上的习俗”,(张紫晨语)它更多地表现为心理活动和信念上的传承。中国的民间信仰,由于时代历史条件的局限,很难完全摆脱愚昧和落后,因而表现在民俗上也就不能不带有一定的愚昧性和落后性,染上这样那样的迷信和神秘色彩,陷入屈从于鬼神的心理态势。《呐喊》《彷徨》中除带有散文特点的小说如《故乡》《社戏》内的民俗属行为的,具有娱乐色彩外,就多属此类心理的民俗;并且,作家对其愚昧性落后性极力赋予艺术渲染,以完成小说的批判性主题。人血馒头治病的陋俗,与其把它当作一种实物的“药”,不如说它是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处于绝望的人生边缘的劳动人民的一种精神寄托。《药》中写华老栓怀揣人血馒头,“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同样的,小栓“撮起这黑东西,看了一会,似乎拿着自己的性命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原来你家小栓碰到了这样的好运气了,”花白胡子如是说。不管老的少的,对这“药”的效能都深信不疑。为什么人血馒头能治痨病?他们谁也没想过,也不屑于去想,其神秘性在小说中无疑强化了鲁迅所要表现的主题。火,在古代是生命的象征,于是,用以保存“火”的灶也就具备了象征意义。绍兴的“拆灶”风俗正源于此。民间认为当双方发生纠纷时,一方给另一方造成最大侮辱的方法是将对方的锅灶拆掉。《离婚》中,爱姑的娘家人把夫家的灶拆掉了,“总算已经出了一口恶气”,其实也只是一种心理上的胜利而已,恰恰证明了这些“老中国儿女”身上的思想重负之深入骨髓!另外,祥林嫂的捐门槛,单四嫂子的烧《大悲咒》,鲁镇人的祝福仪式,吉光屯的长明灯以及该屯居民的查黄历等风俗,也无不具有鲜明的心理成分在内。
依据民俗本身的特征,我们把鲁迅作品所涉及到的民俗事象分为行为的和心理的两种。实际上,完全原始的民俗事象在文学作品里是根本不存在的。按照被加工的情况及其在作品中所占的地位,我们又可以把鲁迅笔下的民俗事象归纳为两大类:作为艺术构架的和作为艺术材料的。它们在散文和小说中存在的机会是均等的。大体上说,民俗事象作为艺术构架的作品,一本散文集中有三篇:《二十四孝图》《五猖会》《无常》;两本小说集中有五篇:《药》《明天》《头发的故事》《祝福》《长明灯》。而作为艺术材料的民俗事象则几乎遍布于他所有的散文和小说里。五彩缤纷的风俗与深广厚实的现实生活内容相结合,构成了其创作极大的社会生活容量和罕见的历史纵深感。
民俗事象作为艺术构架的散文中,《五猖会》是比较典型的一篇。题目叫“五猖会”,但作品写的决不仅仅是五猖会。作家先写了儿时渴望看到赛会盛况而不得的遗憾,次写《陶庵梦记》记载的明代赛会,再写亲见的较盛赛会,然后写“我”兴奋地准备去东关观看五猖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父亲勒令“我”看会之前背《鉴略》,以致观看五猖会的兴致丧失一空。这里正是主旨所在,意在暴露封建教育对儿童身心的摧残。民俗在内容上是辅助性的,只是帮助作品主旨的展开并深化之。小说中的这类民俗则显得更为重要,它往往与作品的主题紧紧扭合在一起,甚至民俗本身就是作品的主题所在。某些习俗在形成过程中深深打上封建迷信和封建伦理的烙印,体现了封建统治阶级的意志,以其落后性和野蛮性成为劳动人民思想的桎梏,严重妨碍社会的进步,是鲁迅鞭挞的重点。勤劳善良的祥林嫂仅仅因为早寡,与“守节”这一封建道德观念发生了纠缠不清的关系,便注定了最后的灭亡。虽然出于生存的本能,她曾拼命挣扎,但终因封建势力和种种陈规陋习的顽固而无济于事。实际上,祥林嫂*再嫁时的反抗行为正是根深蒂固的“守节”观念作祟,而她一生中惟一值得怀念的恰恰是与贺老六一起生活的短暂时光。不幸的是后夫患伤寒病死,她约定俗成地沦为“败坏风俗”的不祥之物,甚至连碰碰祝福用的祭器和祭品的资格也被剥夺。“碰祭器”这一细节颇有深意,说明祥林嫂守节不能,失节不可,不仅像恶狼嘴中的柔弱羔羊一般丝毫没有反抗旧法规旧习俗的能力,甚至连维护旧法规旧习俗的“权利”也被剥夺,作家借此熔炼概括了一整个亟须变革的历史时代。习俗的意义与作品的主题相互渗透,乃至合二为一。《药》《明天》《头发的故事》《长明灯》等亦如此。
我们再看作为艺术材料的民俗事象在散文小说中的不同表现。作为艺术材料,看似随意点染,顺笔写来的民俗事象在鲁迅作品中或充实内容,或深化主题,或勾画人物形象,或增强地方色彩,都不是可有可无的。不少研究者曾详细论述过鲁迅小说杂文的幽默风格,但对散文却缺乏足够的注意。幽默中常含讽刺,这在他的散文中是屡见不鲜的,只是不像小说杂文那样仅从文本的层面就能明显觉察到。由于散文写了大量风俗和琐事,某些风俗的描写便充分运用了这种含讽刺的幽默手法。《父亲的病》写陈莲河开的药引子,“最平常的是‘蟋蟀一对’,旁注小字道:‘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似乎昆虫也要贞节,续弦或再醮,连做药资格也丧失了。”祥林嫂因“再醮”而失去了做奴隶的资格,没想到,蟋蟀们若在贞节问题上犯错误,便连入药的资格也丧失。作家娓娓而谈,却与前者迥异,是带刺的幽默引人深思。
《阿长与〈山海经〉》中,当长妈妈说到“城外有兵来攻的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时,神情是极其“严肃”的,作家接着发出感叹:“我一向只以为她满肚子是麻烦的礼节罢了,却不料她还有这样伟大的神力。”这是冷峻中的幽默。描绘无常时,鲁迅是充满深情的,但当写到阿领时,心头则含着苦味,原来,下层人民受传统观念渗透之深,即便鬼神,也要一一配对,于是无常也像常人一般,有“老婆儿女”。小说中则与此幽默风格不同,民俗材料是十分严肃和沉重的。《风波》里,作家所批判的主要对象是传统因袭心理和习惯势力,风俗描写往往成为刻画人物、深化主题的神来之笔,毫无俏皮和搔痒,有的是对野蛮习俗的无情鞭挞以及对受害者的无限同情。
辫子本是中国人沦为异族奴隶的标志,七斤在辛亥*时被强行剪去的辫子却成了皇帝坐龙廷后赵七爷乘机报复的借口,“风波”过后谁也无意追究其缘由,只要能保住脑袋就行。作品结尾时依照祖传老例“新近裹脚”的六斤一瘸一拐的样子,当然不是对这个受害者的嘲讽,而是对封建习俗摧残人性的彻底而深刻的暴露,冷静的文字掩藏着民族斗士的愤懑。同时,用“斤数”作小名,夏日黄昏在乡场上吃饭等,无不显出江浙一带特有的乡俗,使作品洋溢着浓郁的地方色彩。
鲁迅慧眼独具,在纷繁复杂的世态人情中看到了中国古老传统文化对广大人民精神奴役和禁锢造成的创伤,同时也看到了民俗习惯对古老传统文化的凝聚和沉淀。他曾说过:“倘不深入民众的大层中,于他们的风俗习惯,加以研究、解剖,分别好坏,立存废的标准,而于存于废,都慎选施行的方法,则无论怎样的改革,都将为习惯的岩石所压碎,或者只在表面上浮游一些时。”出于对风俗的习惯的这种深刻认识,他紧紧抓住民俗这一环节,努力从一个更广阔更深厚的背景上对国民性积习进行必要的澄清,以促成民众的觉醒。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民俗只是鲁迅作品所反映的驳杂社会生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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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作品中民风民俗描写的剖析
鲁迅,中国现代文学的最重要的奠基人。他于1918年发表了中国第一篇现代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紧接着又写了《孔乙己》、《药》、《阿Q正传》等十几篇现代小说,以彻底的反封建的深刻思想和成熟的艺术,显示了文学*的实绩,奠定了中国现代小说的基础。他的作品,不管是小说,还是散文,有记叙的内容,都有民风民俗的描写,我们从他笔下的民内民俗描写中进行剖析,这其中透出了旧中国贫弱的根因和封建文化的糟粕部分。
鲁迅先生小时在本宅家塾和本城三味书屋读书,课余喜欢野史笔记,爱好民间艺术。他外婆家在农村,少年的鲁迅常随母亲探省,在农村生活,得以和农民及其子弟亲近,所以他对当时当地的民风民俗得以更多的了解和熟知,这使得他的作品描写了大量的民风民俗。我们从那些浓浓的民风民俗的描绘中剖析出了作品本质的东西。
1 从民风民俗描写中揭示旧中国贫弱的根因――思想愚昧
民风民俗是一个民族在长期共同生活中形成的乃是创造于民间又传承于民间的具有时代相习的传承性事项,包括愿望和行为。这种文化现象由于传统文化心理和历史、阶级的局限,显出其愚昧性特征。在鲁迅作品中,民风民俗反映了国民愚昧落后的状态。这中状态由社会陋俗表现出来的,象祭祀,腐蚀人的灵魂,使人信奉神对人的命运的摆布,脱离实际,丧失对悲苦命运的抗争。鲁迅小说《故乡》中的闰土,在拣择”我的母亲”未搬走的东西中,拣了一副”香炉和烛台”,可以看出,闰土在现实生活中由于连起码的生活需要都得不到满足,而去求助于无形的”神”,想要靠敬神来改变命运的思想已根植于闰土的心灵深处,没有去作积极抗争的意识。祭祀的愚昧性愚弄了闰土,同样也把鲁镇的人愚弄了,在《祝福》中,写了当地的人们把”祝福”视为”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地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头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放在这些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何等 虔诚~此种神秘的祭祀风俗,看到了当地人的愚昧性已牢牢地禁锢着人们的思想,规约着人们的行为,麻痹着人们的精神,使人丧失壮志。鲁镇的人如此,当时的国人何不如此,思想落后,精神愚昧、麻痹是旧中国贫弱落后的根因。
2 从民风民俗中看出了封建文化的糟粕,为我们找到了医治中国病的病根所在。
封建社会统治中国有两千多年,其文化积淀历史久远,有的是精华的,她构成了中华民族文化的精髓,但鲁迅作品中的民风民俗描写却透出的是她糟粕的部分。描写的民风民俗,揭示出旧中国由于几千年封建*和伦理道德的浸染,国民身上普遍存在着愚弱、奴性、虚伪和自欺欺人,从中剖析出几千年封建文化在国民心中积淀而形成的社会文化心理结构,以此来显示”国民性”“民族病”,如《祝福》中写的祭祀风俗:煮福礼的是女人,拜的却是男人,男尊女卑的不合理的社会地位不用多说便可明白。《药》中蘸”人血馒头”治痨病的风俗描写,看出封建*文化的愚昧,为我们暴露了辛亥*找不到中国的病根,不发动群众,群众不觉悟的后果的惨重。揭示出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糟粕文化根深蒂固,已植根于旧国人灵魂深处而造成了社会的”病态”。这种”病态”急需良药医治。就是推翻封建*和为之服务的文化,唤醒民众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