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天姥吟留别的赏析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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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30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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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6-19 20:34
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是其浪漫主义的代表作;他的创作特色在这首诗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该诗作于天宝四年。诗人于天宝三年被排挤出长安后,经梁、宋,到达齐、鲁。当他由东鲁又要南下吴、越时,写了这首诗留别山东的朋友。所以诗题一作《别东鲁诸公》。“梦游天姥吟”是就诗中所写内容自拟的乐府歌行题目,“留别”是点明诗为赠别之作。留别而出之以梦游天姥,在赠别诗中便显出别开生面的意味来。据志*载:天姥峰在台州天台县西北,就是今浙江天台西北。它同天台山相对,峰峦孤出峭立,下临剡县,仰望如在天表。这样一座山自然是诱人的。梦游不是实游,但仍然表现了心向往之。在当时*腐朽,奸佞当权,有理想有抱负之士不得施展才能,“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行路难,归去来!”无人识贤用贤,只好赋归去来了。所以留别诗要写成梦游天姥,因为中心不在别意的缠绵,而在借此以抒发*感慨,表示*态度。本属*性主题,却通过梦游名山、神入幻境表现出来,惝恍迷离,奇异多彩,更充分地发挥了诗人浪漫主义的艺术特色,成为李白的一篇代表作。
全诗可分成三段:
自首句至“对此欲倒东南倾”为第一段。写梦前,梦游天姥山的缘由。从战国以来,就相传东海中有三神山。战国时燕、齐之主和秦始皇都曾派人入海相求,自然毫无结果,因为它本是不存在的东西。诗人把它拉来做陪衬,创造了一个跌宕有致的开端,并且一开始就带上点神话气氛。“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海客”指海上来的客人。“瀛洲”是传说中东海三神山之一。“信”是诚然。“烟涛”指烟波海涛。“微茫”是模糊不清的样子。海客谈说瀛洲,只是虚幻的传言,烟水迷茫实在难以求索,越人谈天姥,是人间的实言,是可以攀上云霞明灭的峰头一览真颜的。这是用对句写出两个虚实相映的形象,用瀛州的烟波渺茫难求来衬托天姥山的客观存在。有了瀛洲的反跌,天姥更加突出了。仙山瀛州虽好,但涉虚幻,即不可求,因而一笔带过。天姥可睹,并且云霞明灭,故可一游。下面描写天姥的奇伟:“天姥连天向天横”。天姥不仅高与天齐,所谓“连天”,还有与天比长争高的架势,所谓“向天横”,真可以说是情豪笔劲,把山写得龙腾虎跃。“拔五岳,掩赤城”。“五岳”指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历来被认为是中国腹地的五座大山。“赤城”也是山名,在天台县境内。天姥拔出五岳之上,掩蔽了赤城山,足见其巍峨雄拔之势了。下面再用天台山来烘托。“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对天台先扬一笔,四万八千丈,然而在天姥面前,也不过如倾侧俯伏的小丘罢了。这一扬一抑都是为了显示天姥之高、之大。这横空出世的天姥的高大形象一下就跃入我们的眼帘。如此雄奇的山水,自然引人神往,怎能不使李白魂牵梦萦呢?所以诗人于梦中飞去了,故引出一番奇异的梦境。
“我欲因之梦吴越”至“失向来之烟霞”为第二段。写梦中,游天姥的全过程:由入梦到梦醒,是全诗的主要部分,也是扣“梦游天姥”之题。
既然是梦,那就多变幻而神奇。梦是虚境,山是实境,诗人使虚实交织,似幻似真,逐次展现出迷离引人的境界。“我欲因之梦吴越”。“因之”指因借越人的谈论天姥。“梦吴越”指梦中由山东向吴越驰去。“一夜飞度镜湖月”。诗人一夜之间,在月光下,飞越了镜湖。镜湖在今浙江绍兴,是从山东到天姥所经之路,因此过镜湖有似真,一夜飞度则为幻。“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剡溪即曹娥江上游,剡县就在溪滨,过剡似实,湖月相送则为幻。湖月把诗人的身影投射于地,合乎情理之真,而月下飞行,无疑又是幻。可谓霎时千里,带有梦的特点。这个引无数墨客竟折腰的旅游胜地,李白只写了两句:“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谢公”指谢灵运,他喜游山水,游天姥山时,曾在剡溪投宿。他的诗中曾说:“暝投剡中宿,明登天姥峰”。即夜晚投宿于剡,天明遂登天姥。这里点出历史上游人之陈迹。“渌水”指清澄的水。这句突出剡溪主要动人的非凡景色之处。“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谢公屐”指谢灵运为登山而特制的木鞋,鞋底有可以装拆的齿,上山则去掉前齿,下山则去掉后齿。“青云梯”指高峻的山路。谢公宿处为历史实有,似实,脚著谢屐,则为幻。这一段写梦行至天姥,配以月夜背景,点染历史故实,画面优美,真幻交织,奇趣引人。
接着写“游天姥”,先外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半壁”指半山腰。神话传说东南桃都山有桃都树,其高大异常,枝与枝相距三千里,上有天鸡。日出先照到此树,天鸡遂呜,然后天下群鸡方叫。因为山高,半山就看到梅上日出,天鸡已开始啼叫,将神话组织入诗,更添神异色彩。半山腰处已经看到大海日出,又传来天鸡的啼声。大家想一下,“半壁”尚如此雄伟壮观,那“绝顶”当如何?
(梦境展开,胜景之一)再看山的实景,首先是洞天外:“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巳暝”。“暝”指天黑。这些静景雄伟陡峭已使人迷醉,由于山路曲折盘旋,没有一准方向,一路上或迷赏名花,或倚石休歇,不觉之间已是夜幕降临时刻。下面由静写动,由看到听,突出山的惊险景象:“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咆”是野兽怒吼声。“熊咆龙吟”是形容“岩泉”即涧水的声音。“殷”形容声音震天。“栗”是感到惊惧而发抖。“层巅”指峰顶。 “熊、龙、岩、泉、巅”景象险怪,通过一咆一吟,显示惊心慑胆的景象。这四句说深邃的峡谷中岩泉咆哮,浓密的深林黑黝黝不见边际,层巅使人战栗惊恐,足见其神奇。这“迷、倚、忽”表现诗人为天姥胜景所陶醉,乐而忘返。这一种神秘奇伟的境界,为下文的奇境陡现酝酿了气氛。
(洞天外梦境变幻,胜景之二)描绘洞天仙景:“云青青兮欲雨,水淡淡兮生烟。” “青青”形容雨云浓黑。“淡淡”是水波闪动的样子。“烟”指雾气。先写神奇之境将要出现时的预兆变化,黑云在脚下,青青含雨欲滴,岩泉瀑水则笼罩在夜雾中。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列缺”是闪电。“霹雳”是雷声。“扉”是门。“訇然”形容大声。这四句承上文“云青青兮欲雨”,写一阵电闪雷鸣,山峦崩裂,现出两扇石门,又訇然张开,露出一个洞天福地来。那里面是什么情景呢?“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青冥”即指青天。“金银台”是神仙所居的台阁。这里青空辽阔望不到头,日月光华照射着金装银裹的亭台建筑,光彩夺目。“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云之君”犹如说天上仙人。他们以云霓彩虹为衣,以风为马,也就是乘风,飘然而下。说神仙们纷纷从天上降下来:“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回车”即拉车,老虎鼓瑟,鸾鸟拉车,仙人林立,奇境迷人。
(梦境*,胜景之三)这是个令人神往的地方。至此,诗人的想象已推到高峰。洞天是极乐世界,诗人向往之乐土,追求之理想。我们说李白在不得意时,往往通过这样的境界来表现自己的人生追求。然而,这毕竟太虚幻了,到头来还是觉醒。诗人以“忽魂悸以魄动,怳惊起而长嗟。惟觉肘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悸”是心惊。“怳”同“忧”,这里是恍然醒觉的样子。“向来”是旧来之意,指方才的梦境中所遇。醒来一看,只有身边的枕席,方才梦中的山水洞天全部烟消云散。诗人又回到现实中来,不禁由此陷入深邃的思索而长叹:从“世间行乐亦如此”到结束为第三段,写梦醒后,回到现实当中。眼前的现实是即将离开山东亲友,去游那魂牵梦萦的天姥山了。这个现实自然会勾起那使诗人悲愤的长安三年生活。三年长安,清梦也似的过去了。京华难容,“济苍生”“安社稷”的*抱负已付诸东流,半生的坎坷,斗争中失败的悲愤,使诗人慨叹:“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世间一切富贵行乐,不过有如一场春梦,千古往事不都像东流逝水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吗?这是诗人由梦中引出的感叹,是梦后抒情言志。诗人记梦,看来也就是为了这两句,不妨把它看成画龙所点的“睛”。结论是“人生如梦”。这种人生如梦的思想是消极的,不过这一方面是现实压抑的结果,另一方面其中也含有对庸俗富贵的轻蔑。怎么办?另一追求就是深入名山,求仙访道。“别君去兮何时还”,“何时还”是两可之间的问题,也许还,也许不还,所以不做答,眼前却是要:“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白鹿”是仙人所骑。这两句是说往游名山,求仙访道。诗人经历过人生的周折,带着对腐朽现实的憎恶与鄙视,决心到这个畅情适意的天地里去了,所以最后喊出高亢的决绝的声音:“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摧眉折腰”是低眉弯腰,指屈抑自己的心志,恭顺地侍候权贵。怎么能低头弯腰忍受屈辱去趋奉权贵,使自己不能舒心畅意呢?一吐长安三年的郁闷之气。这里直接抒发了李白对当时丑恶现实的愤怒和对权贵的强烈反抗情绪,从而给全诗基调上加上了积极向上的成分,点亮了主题。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诗人也绝不低眉顺眼奉事权贵,宁可放浪山水之间,有力地表现了诗人的傲岸与高洁,这种蔑视权贵的气魄和精神,令人吐气,使人鼓舞。
一、想象丰富而奇特,夸张大胆,而不失险怪。
古人说:言而不文,行之不远。诗歌,尤其需要想象。在《梦游天姥吟留别》里,诗人展开想象的翅膀,驰骋在一个奇特的艺术境界中,创造了一个迷离恍惚、雄苛壮丽的美妙意境,使人目眩心迷,魂悸魄动。诗人写此诗时,刚从长安放还,未曾到过天姥山,诗中所写的景象,或本诸传说,或托之虚构;但他信笔写来,却显得有声有色,栩栩如生,有如身临其境。其中有历史故事,神话和传说。有诗人长期漫游经历过的万壑千山的印象,也有长安三年宫廷生活在意识中的印记。这一切通过浪漫主义的非凡想象,聚在一起,构成辉煌灿烂、惊心动魄的图画。题曰“梦游”,可见诗人是在“梦”字上大做文章,梦即是真,真即是梦,在梦与真的有机结合上,写出了无比瑰丽的幻想境界。你看他一夜之间就从东鲁(今山东省)飞度过绍兴的镜湖,上有—轮明月伴随,下有一池碧波映衬,他穿起南朝谢灵运曾经穿过的木屐,沿着高入云霄的石梯开始向天姥山的峰顶攀登,诗意多浓!境界多美!
李白诗歌的意象往往是超越现实的。诗人对现实生活不作过细的描写,而是驰骋于广阔的空间,穿插于历史、神话、梦境、幻境和大自然的景物,捕捉许多看来似乎无联系的意象,构成一幅幅惊心动魄的图画,表现跌宕起伏的感情。诗人就是通过这些奇幻的景物,抒发迭宕起伏的感情,表示对社会现实的摒弃。诗的最后—部分写梦醒后的感叹,“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新颜。”我怎么能低眉弯腰服侍权贵们,叫自己终日闷闷不乐呢?诗人的梦游天姥,向往仙境追求自由,超脱尘世,都与他反权贵思想密切相关。诗人的想象如此丰富而又奇特,这在中国文学史上是少见的,只有屈原的《离*》与《远游》可以比拟。
二、别具匠心的构思。
《文心雕龙·章句》在论及文章的结构时说:“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积句而成章,积章而成篇。”这是就文章的一般结构而言。然而诗歌的结构不同于一般的文章。它可以按照诗人感情的需要,进行大幅度的跳跃。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诗人突破了一般留别诗“有别必怨,有离必伤”的陈规俗套,全然不写惜别之情,而是借“别”抒怀,另有寄托,写成一首惊心动魄、众音繁会的纪梦诗、游仙诗,借此来表明自己不事权贵的*态度。为此,不按生活的顺序,逐个描绘每一事物,而是以炽烈的感情去燃烧读者的心灵。他一任感情之所至,大胆地展开想象,尽情地予以挥洒。明代胡应麟以为这首诗“无首无尾,杳冥昏默”,似乎不可捉摸。然而仔细寻绎,还是具有严谨的规律性的。正如《唐宋诗醇》所说:“此篇夭矫离奇,不可方物,然因语而梦,因梦而悟,因悟而别,节次相生,丝毫不乱。”该诗在构思上,不同于一般触物生情、感事抒怀之诗,而是离开现实生活,把主观世界的活动外化为幻想,制造出一片幻影,任凭主观意愿在幻觉里自由的驰骋,不受现实生活的约束,因此带有很大的主观随意性,想怎样写就怎样写。这种构思,最大限度地表现了李白对发扬个性自由的独特追求。
诗人写神仙世界的美好,正是为了反衬现实社会的恶浊;写自己对仙境的向往,正是为了表现对尘世的憎恶。淋漓挥洒、心花怒放的诗笔,写出了诗人精神上的种种历险和追求,仿佛诗人苦闷的灵魂在梦中得到真正的解脱。正是由于这种别具匠心的构思,使得全诗内容丰富曲折、奇谲多变,形象辉煌流丽、缤纷多彩,从而构成了全诗浪漫主义的华赡情调。
该诗虽分成三段,然而彼此关联,不可分割,不仅自始至终,“以气为主,以自然为宗”一气呵成,浑然一体;而且每两段之间都以关键性的诗句作为纽带,加以绾合。例如第一、二段之间,用“我欲因之梦吴越”来承接上文:二、三段之间以“失向来之烟霞”结上启下,环环紧扣,宛转相生,不留斧凿之痕,表现了诗人高超的结构技巧。
三、句式参差,节奏缓疾相间。
诗歌和音乐有着密切的关系,古代诗歌的语言讲平仄,讲押韵,都是为了创造抑扬顿挫的节奏,以供合乐和应歌。《梦游天姥吟》中这个“吟”字,就是古代长篇歌行的一种诗体,乐谱虽已失传,然而我们今天吟诵起来,仍然感到一种节奏铿锵的音乐美。在平仄上,它不像近体律诗那样严格,句法也没有那样整齐,更不讲究对仗的工稳。在押韵方面,它不是一韵到底,而是换了九次。每一次换韵,都形成一个明显的节奏,在感情上表现—个顿挫,两句一换韵的,显得节奏急促,如“我欲因之梦吴越”二句;多句一换韵的,显得音调舒徐,如“送我至剡溪”以下七句。
本篇在句法上也有鲜明的特点:全诗以七言为主轴,错以四、五、七、九言长短句式。有散文式的句式,也有楚辞体的句式。长歌永言,语气荡漾,读之有回肠荡气之效;有的甚至三句构成一个小段,全不讲求对仗,如“别君去兮何时还”三句便是如此。由于其中有—个单句,在音节上造成不稳定感,于是下面二句就夸口而出,产生强烈的艺术感染力量。由于韵脚的不断变化,句子的长短不一,便形成快慢不同的节奏,起伏跌宕的旋律,恰到好处地反映了诗人感情的变化:有时慷慨激烈,犹如万壑争流,波涛汹涌;有时飘逸闲适,犹如一条小溪,平缓地流去。词采亦明丽璀璨,极富表现力。写静幽,则渌水荡漾,白鹿青崖,镜湖映影,金银台承日月之照耀,读之确有烟霞明灭、美不胜收之感;写动荡,则列缺霹雳,丘峦崩摧,虎咆龙吟,又使人魂悸魄动,惊栗而感叹。凡此,皆可看出诗人艺术手段之高明。在这里,语言的音乐美和诗人的灵魂美融铸为—个艺术整体。
四、思想艺术的高度统—。
即使李白作品读得不多,也都知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两个警句,它表现了李白蔑视权贵、向往自由的高尚品格,是对封建制度的强烈反抗。中国古典诗歌有一个比兴的传统,在景物描写中讲究寄托,《梦游天姥吟》也是一样。清人陈抗说:“太白被放以后,回首蓬莱宫殿(借指唐代宫殿),有若梦游,故托天姥以寄意。”(《诗比兴笺》)并且解释说“首言求仙难必,遇主或易”“身登青云梯”以下是指“金銮召见”,醉草吓蛮书;“忽魂悸以魄动”以下是说“一旦被放,君门万里。”至于“安能”二句,乃是对高力士之淹表示嗔怒,这一切当然不必指实,但作为作品的主旨是贯串全篇的,只不过是到了篇末作了直截了当的抒发。文学作品的思想内容、艺术形式很难截然分开。请注意,该诗写的是诗人的主观世界,它不是那对现实的描写。思想渗透形象,形象展示思想,两者融合无间,表现了思想艺术的高度统一,这是《梦游天姥吟留别》主要成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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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6-19 20:34
诗歌和音乐有着密切的关系,古代诗歌的语言讲平仄,讲押韵,都是为了创造抑扬顿挫的节奏,以供合乐和应歌。《梦游天姥吟》中这个“吟”字,就是古代长篇歌行的一种诗体,乐谱虽已失传,然而我们今天吟诵起来,仍然感到一种节奏铿锵的音乐美。在平仄上,它不像近体律诗那样严格,句法也没有那样整齐,更不讲究对仗的工稳。在押韵方面,它不是一韵到底,而是换了九次。每一次换韵,都形成一个明显的节奏,在感情上表现—个顿挫,两句一换韵的,显得节奏急促,如“我欲因之梦吴越”二句;多句一换韵的,显得音调舒徐,如“送我至剡溪”以下七句。
本篇在句法上也有鲜明的特点:全诗以七言为主轴,错以四、五、七、九言长短句式。有散文式的句式,也有楚辞体的句式。长歌永言,语气荡漾,读之有回肠荡气之效;有的甚至三句构成一个小段,全不讲求对仗,如“别君去兮何时还”三句便是如此。由于其中有—个单句,在音节上造成不稳定感,于是下面二句就夸口而出,产生强烈的艺术感染力量。由于韵脚的不断变化,句子的长短不一,便形成快慢不同的节奏,起伏跌宕的旋律,恰到好处地反映了诗人感情的变化:有时慷慨激烈,犹如万壑争流,波涛汹涌;有时飘逸闲适,犹如一条小溪,平缓地流去。词采亦明丽璀璨,极富表现力。写静幽,则渌水荡漾,白鹿青崖,镜湖映影,金银台承日月之照耀,读之确有烟霞明灭、美不胜收之感;写动荡,则列缺霹雳,丘峦崩摧,虎咆龙吟,又使人魂悸魄动,惊栗而感叹。凡此,皆可看出诗人艺术手段之高明。在这里,语言的音乐美和诗人的灵魂美融铸为—个艺术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