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州土司杨应龙反叛所依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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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5-01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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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06-20 17:57
你道这是为何?
原来细究起来,却先得让从明朝的土司制度说起。提起这土司制度来,那还得追溯到蒙古人建立的元朝。大元帝国幅员广阔,为了有效的治理国家,尤其是中国西南各省的少数民族,元朝*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就推行了所谓的土司制度:即分封当地的少数民族首领为世袭官职,称之为“土官”,以统治当地人民。这些地区地处边陲,交通不便,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社会习俗与内地有较大的差异。它们本身也处于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有的已经进入封建社会,有的则还停留在奴隶制社会,有的甚至还处于原始社会后期。土司制度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为适应了这种不同经济形态,从这个意义讲,土司制度的存在在当时还是有其合理性的一面。
明承元制,对归顺的各部首领,即用原官授之。土司官职的设置有品秩介于布政使与知府之间的宣慰使;有介于知府和知州的宣抚使;有与知州同品秩的安抚使、招讨使;介于知州和知县之间的长官司。此外,还有土府、土州、土县,长官的品秩与府州县相同。明朝时候,土司主要分布在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等省。
土司制度的基本特征是任用土官。土官有两大特点:一是土著;二是世袭。但这并不是说所有的土司、土官都一定的是当地的原始土著居民,其实在大明朝的众多土司之中,还有一些土司、土官则是来源于朝廷对一部分开国功臣特殊的褒奖,但他们身份却并非一定都是土著。马氏一门所世袭的石柱宣抚使一职,正是属于后者。
马氏一门源出东汉名将,伏波将军马援。马援就并非石柱人,而是东汉扶风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北)人。只不过他的后人中有人因功,被元朝皇帝封在石柱为当地首领,石柱遂才有了马氏一脉的后裔。
元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逐鹿,逐渐崛起的朱元璋以其雄才大略,相继消灭了以武昌为中心的陈友谅的“汉”,以苏州为中心的张士诚的“东吴”政权,以浙东为中心的方国珍政权,以福建为中心的陈友定政权。接下来的目标,自然就是偏安蜀地,由明玉珍建立的以重庆为中心,据有全蜀之地的“大夏”政权。此时明玉珍已死,帝位由他年幼的儿子明升继承。明生继承他父亲继续与明保持通好的*,但为了扫灭群雄,一统天下,洪武四年,即公元1371年,明太祖朱元璋遂再以廖永忠、傅友德为大将率军十万伐蜀。仅十个月,完全平定蜀地。
在平定蜀地的过程中,马援的后人石柱土司马克用因为主动归顺,在洪武七年,大明朝廷依旧册封其为石柱宣抚使,并许其世袭其职。自马其用于1374年任宣抚使以来,历时二百多年,经十代,方才传到了马斗斛。
与土官相对的则是流官。明朝*除了在各个少数民族地区设置土官以外,同时,也在少数民族集聚的地区设置了朝廷委任的行政官,这些官与土官相对,称之为“流官”。“流”者,顾名实意,非其固定,非其长久之任也。土司制度的存在固然有其合理的成分,但它的独立性和自主性势必导致土司政权间的扩张性和对朝廷的割据性的膨胀,这恰恰又与历代封建王朝所努力倡导的*集权大一统是背道而驰的。
明朝初年,国家强盛,明朝**对各地土司的控制上是比较严格而有效的。即使是最高一级的土司(宣慰使或宣抚使)都隶属于*设置的某个布政使,或都指挥司,至少在形式上保持隶属关系。为了加强对土司的控制和管理,明朝*也常常采取土官和流官交错并存共处的方式,即在土司系统中参用流官,或是在各级土官中交错任用流官,或是在同一级官职中正副职分别用土官和流官。此外,明朝*还规定,土官袭职必须奉朝命,无论路途远近,无论品秩高低(九品以上),必须赴京师受职。这虽然只是一种形式,却表明了朝廷的权威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明朝中后期之后,伴随着封建王朝的日趋衰落,明朝廷对各地土司的控制自然也大大的削弱了。尽管,明朝廷也采取了不少的措施办法,但是土司制度并没得到根本的解决。
四川播州(今属贵州)宣慰使乃大明六大土司之一,根基深厚,势大力强,在大明朝的六大土司中当数第一。播州原为古夜郎故地,地处偏僻,辖地更是介于云南、贵州、四川三省交界处。自唐朝乾符三年杨端入播州以来,传至如今的播州宣慰使杨应龙已历29代,约724年。这杨应龙是在大明隆庆六年(公元1572年)袭封为四川播州宣慰使的。此人颇有些门道,万历年间,皇宫太和、保和、中和三大殿因雷击起火而被焚,他就曾因献木有功再被朝廷加授都指挥使衔。但他为人强悍而多疑,对内酷杀树威,对外行劫四邻,久有不法之名,亦有不法之举。播州附近的黄平、白泥等土司与其结缘甚深,多次请求朝廷对其征讨。大明朝廷上下尽管也多有征讨之论,但考虑到播州地贫民瘠,加之道路崎岖,不易征讨,遂也听之任之。
谁曾想,那杨应龙更是好色之徒。虽然这时候他也是有妻有妾,但自那日四川布政使大人寿诞之上偶遇马斗斛之妻覃氏之后,数月里竟然念念不忘,常常更以不能得到覃氏垂青为憾。但让杨应龙没想到的是,他的心思竟然让上天帮他玉成了。
原来,马斗斛之妻覃氏,虽系一女流之辈,但却颇为多谋,尤喜弄权。在她不厌其烦的说服和劝诱下,一心想继续维持世袭职位的马斗斛最后也真动了心,主动派人到了播州与杨应龙结好。那杨应龙是何等人物,马斗斛的示好,对他来说无异于就是覃氏向他杨应龙主动的投怀送抱啊。这几乎是上天掉下来的柿子,杨应龙岂能放过?
稍作谋划,一场精心布置的好戏就上场了。杨应龙先劝自己发妻张氏与马斗斛之妻覃氏结为异姓姐妹,而后再以妻子张氏姐妹的名义派人到石柱送上请柬,以妻子张氏生日将近,特邀请覃氏到播州作客。那马斗斛如何知道这一番底细,还以为播州、石柱结好,自己获益多多呢,所以接到播州所谓的张氏邀请信后,并没有丝毫的疑虑,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妻子送去了播州。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正如杨应龙所料的那样。各有所好,你情我愿的杨应龙和覃氏有了非同一般的交往。
可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覃氏在播州住了一月,人还没回来,杨应龙与自己的妻子覃氏有染的谣言却传开了。甚至覃氏回来后生下的小儿子马千驷,也有传言说他就是覃氏和杨应龙两人的儿子。起初,对于这些传言,马斗斛并不太相信。几年之后,杨应龙还认下了马斗斛的小儿子马千驷为他的义子。但时隔不久,杨应龙的妻子张氏和覃氏这对结拜的异姓姐妹就翻了脸,互相仇视,甚至如同陌路了。
外边传言又起,说杨应龙的妻子张氏因为发现了两人的奸情,所以两人才撕破了脸。这一次,马斗斛对传言便就有几分相信了。后来,或许是出于辟谣的目的,杨应龙亲自提亲将他的爱妾田雌凤所生的小女儿,小名娇娇的许婚于马千驷。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对马斗斛有所安慰:因为如果马千驷真的是那杨应龙的儿子的话,他总不至于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吧。但即便如此,宽厚的马斗斛在心中尽管对妻子覃氏忠贞的怀疑有所减少,但对杨应龙的厌恶却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
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年)播州(今属贵州)宣慰使杨应龙被他的妻子张氏以谋反之罪告发。按照太祖洪武皇帝钦定的《大明律》,谋反那是被列在“十大恶”之首的,首犯是要被凌迟处死的,即使遇到皇帝大赦天下,那也是不能减免的。除非是忍无可忍,但凡作妻子的为什么要以这样的罪名来告发自己的丈夫呢?传言似乎为人们的猜想提供了足够的证据,也为马斗斛的怀疑增加了可信的成份。
俗话说亲不间疏,妻子以“谋反”的大罪告发丈夫,自然不容怀疑。大明朝廷此时正想乘此机会解决久有不法的播州土司的问题呢,更有贵州巡抚叶梦熊,贵州总兵刘承嗣等一干官僚意欲建功立业。于是屡屡上书朝廷,请求朝廷派大军征讨。内阁大臣们与兵部一会商,于是就决定在第二年,即万历十八年(公元1590年),先在播州推行“改土归流”的制度。不想,此举立即引发了播州附近各少数民族,尤其是各部苗民的反叛。万历十九年(公元1591年),反叛各部共推播州宣抚使杨应龙为首,他们扯起大旗,公然与朝廷对抗,一时间声势颇为浩大。大明朝廷虽着意派兵剿灭,无奈播州辖内山高林密,道路难行,而此时的大明***,外有北方的蒙古和南方的倭寇不断袭扰,加之国库空虚,军队战斗力羸弱,一时却也拿杨应龙没有办法。
如今听闻自己的妻子覃氏再次提起杨应龙的时候,马斗斛的心情和愤怒自然是可想而知的。“老爷,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作为大丈夫,怎么你总是为那些没边没影的事耿耿于怀吗?”覃氏知道解丈夫的心思,婉言劝解道,“老爷,他杨应龙叛不叛乱那都是朝廷的事儿,你又何必如此忿忿不平呢?你要知道,你们既同为大明朝的土司,如果那杨应龙真被朝廷给弹压下去了,朝廷在播州(今贵州)势必推行‘改土归流’的制度,这对老爷你难道就真是好事吗?老爷世代相传的石柱宣抚使的世职,还能守得住吗?老爷,这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我一个没读几天书的妇道人家尚且知道,难道你会不懂?”
“所以你才千方百计地要我结好他杨应龙,不但让千驷认他做了义父,还与他的女儿约为婚姻?”马斗斛看着妻子反问道。
“老爷,时至今日你总算是明白为妻的一番良苦用心了。”覃氏言道,“俗话都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条好汉还要三个帮呢。如今,云贵一带的土司,岂只是我们才与那杨应龙结好,我所知道的永宁、酉阳两地的土司可不都是杨应龙的姻亲,是杨应龙的两个儿子杨朝栋、杨可栋的岳丈么?
“照你这么说,千乘的叔叔我们是不能救了?”马斗斛问。
“老爷,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对于他叔叔,我们不是不救,而是尽人事,听天命!”覃氏道,“自朝廷推行‘改土归流’制度以来,我们云贵一带的土司都好比是悬崖边的树,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我们怎好再去伸手救人呢?
再有,如果曹魁和曹吉祥的关系真如传闻那样,你想想我们还能救下他叔叔吗?曹吉祥身为二十四衙门之首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他既可以既掌握着内外奏章、各种勘合,又可以代内阁拟旨,甚至内阁拟旨后,都还须让他用红笔代皇帝先为批阅,才能下达,真可谓是权势熏天,无人能比,我听说朝廷里几位内阁宰辅的时常也都要看他脸色行事呢。”
一语末了,突然就听大堂外一个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喊:“娘,娘。”覃氏一回头,就见丫鬟小红拉着自己的小儿子,刚刚六岁的马千驷从外面走了进来。马千驷边走往里走,嘴里边是喊过不停。刚进了门,小红还未说话,马千驷乍见了自己的母亲覃氏立即甩开小红的手,撒腿就朝她跑了过去。“娘,娘,我刚才看见哥哥和一个老头匆匆忙忙地骑马去了,”小男孩抱着他母亲覃氏的腿问道,“那老头是谁呀,他和哥哥在一起做什么呀?”
“哦,娘的宝贝千驷,”覃氏爱怜地抱起小男孩,“娘告诉你吧,那老头是你叔叔的仆人。你哥哥因为有事和他一起到忠州城看你叔叔去了。”
“娘,我也要去忠州城。”小男孩央求道。
“这怎么成?”覃氏道,“你哥哥又不是去玩,到忠州城去是有要紧的事要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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