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04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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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2-06-22 06:55
1936年9月2日,格罗夫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一个犹太人家庭。父亲乔治是卖牛奶的,爱交际,好相处,很有头脑,很早就掇学并自学商业和会计,对牛奶经营和服务更是得心应手。母亲玛丽亚,是一个可爱的图书管理员。格罗夫住在一个19世纪的两居室公寓里,从小就被称为资本家的儿子和犹太人。他父母希望他能用勤奋刻苦来抵消这些偏见。
4岁那年,布达佩斯流行猩红热,小安迪也被传染了,差点一命呜呼。至今,他还记得自己在医院醒来时的想法:“我一定是死了,躺在坟墓里看天空”。高烧留下了后遗症:耳膜由于中耳感染而破得像个漏斗,他不得不使用助听器。
接下来的经历是他从不言及的隐私。二战开始了,东欧的犹太人都像清晨的雾一样消失了。格罗夫的父亲于1941年被召集到*队后,就失踪了。不过后来还是活着从战线上回来,但已患病不轻。1944年3月,德国人占领了布达佩斯,开始搜捕所有的犹太人。8岁的格罗夫与母亲一起隐去真名,靠偷来的证件生活,是一个*教家庭收留了他们。14岁,他加入了当地的青年报社,投身记者行列。“我很爱这个工作”,可是却很快成了报社不受欢迎的人。40年后,他写道:“我不想要这样一种职业:即主观地、用*观念来决定我工作的成绩。我从写作转向科学”。不过,后来他还是著书立说,满足了写作的爱好。
他特别喜欢化学,尤其对分子有本能的直觉。“他无疑是一个天才。他很开朗,你总能听见他唱歌——在体育课上、实验室里。”格罗夫还有另一爱好:歌剧。受卡门的“斗牛赛”的*,他甚至想当歌剧演员。在逃离匈牙利一周前,还和同学唱了凶杀爱情戏。当苏军进入时,他乘坐军舰逃到美国。当时他20岁,在伯克利一间很小的由他姨夫提供的单人公寓里,他迷上了艾森豪威尔时代的美国。
格罗夫进入了纽约城市大学,这是移民的“牛津大学”。刚到美国,经济是个问题,而且语言也不太灵光。“我可以读、写一些英语,但说的时候就跟不上了。我常被科学课上的技术名词弄糊涂”。但他最终闯过了这一关,几乎门门成绩都是A。后来他一年级时的导师说:“我对他如此强烈的事业心感到有点吃惊,饥饿对一个人的成长的确有好处”。
1957年夏,他在疗养地打工时认识了伊娃,她也是一个避难者。“我走进一间房子,那儿有堆人,每个人都和我握手,有一个真正英俊的人拉着我的手,我的感觉,喔!”她笑着回忆。1958年1月,他们结婚了。
1963年,格罗夫获得化学工程管理学士学位。此后又进入加州大学伯利克分校,获得博士学位。毕业后,他选择了当时半导体革新的沃土——仙童半导体公司。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着手最新的MOS半导体技术,并很快显露出领导才能。由此格罗夫步步高升,工作任务主要就是开发产品原型,确立生产工艺流程。比起众多半导体业的大腕,那时的格罗夫几乎默默无闻,除非当研发部生产出不实际的产品而怪罪他时,别人才会注意他。作为工艺开发人员,他要将那些不保险的设计方案和貌似无法再生产的原型产品拿出来。如果未能生产出可行性产品时,那么人们会将怒火发到他的身上。 1968年,仙童公司分崩离析,格罗夫的机遇来了。
尽管多年来,格罗夫努力把自己改造成标准的美国人。但在1968年,他显然还是个十分奇异的人。他说英语的腔调,使人几乎难以听懂。头上戴着一幅助听器,那蹩脚拙笨的样子,一看就象是东欧制造的产品。他对工作的劲头,也如同俄罗斯矿工一样。
严格来说,是摩尔和诺伊斯成就了英特尔,格罗夫则是他们雇佣的第一位员工。显然,这可能是他俩一生中所作出的最英明的决策。因为事实证明,格罗夫身上具有他俩所欠缺的东西:无情、强硬的管理才能和执着、严谨的工作作风。诺伊斯是公司的外交家和业界英雄,摩尔是研究方面的天才,而格罗夫能够做使企业走向成功所必须做的事。
格罗夫经常扮演强硬派的角色,正如硅谷另一名人霍根所言:“如果他母亲碍着他了,他也会把她解雇掉”。考克斯也说:“你得理解这一切,诺伊斯是个很善良的人,这使他深受爱戴。因此,公司就得有人去鞭策和训斥后进员工,安迪正好擅长这一手。”有一次他对一位女员工叫道:“如果你是男的,我会打断你的腿”。
1974年,费金向格罗夫递交辞呈。格罗夫极力挽留,但无济于事。结果格罗夫说出了几乎是诅咒般的话:“如果离开英特尔,你还能干什么?你将不会给你的孩子们留下任何遗产。你的名字将被人遗忘,你将一事无成。”这句话没有摧毁费金的自信,反而大大激励了他。结果费金创办的Zilog公司差点使英特尔翻了船。
1979年,格罗夫出任公司总裁。当IBM决定采用英特尔8088芯片作为PC的心脏时,格罗夫开始走上前线,并且步入了微处理器发展的中心。从那时起,他强硬的纪律和管理风格就定义了整个微处理器行业。连他的对手也不得不承认,格罗夫不但赢了,而且他们还得模仿他。
格罗夫的个性确立了公司的形象。他就像个神出鬼没的幽灵,经常到处走走,进行现场检查。1982年,美国经济形势恶化,公司发展趋缓,他推出了他的“125%的解决方案”。要求雇员必须发挥更高的效率,以战胜咄咄*人的日本人。这也是“迟到登记表”的由来。公司规定每天得工作10小时,所有在上午8:10以后上班的人都得签下大名。一天上午,《纽约时报》的记者居然看到格罗夫也签了名。
在销售会议上,你可以看到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他。他的匈牙利口音使其吐词不清,他用拖长的声调说:“英特尔是美国电子业迎战日本电子业的最后希望所在”。这一刻,几百名青年男女热血沸腾,似乎被共同的命运所吸引,甘愿牺牲一切去完成一个神圣的使命:把生产出来的芯片卖掉!
当然经营公司是件难事,让人感觉好象总在最后时刻才绝望地跳进救生船。一天晚上,格罗夫梦见自己被一群野狗追赶。他说:“这是一个压力锅”。著名的风险投资家约翰·道尔在70年代为英特尔工作了6年。他说:“格罗夫不能忍受迟到或没有目的的会议。他不是头拼命的驴,这是行业的特性,没有答错的机会。”1984年的《幸福》杂志,将格罗夫评为美国最严厉的老板之一,有时连他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125%的解决方案”使英特尔成为血汗工厂,一些工程师在头上系上布条来发泄不满。而且格罗夫的努力仍无法抵挡日本厂商的进攻。到1984年,公司存储器业务衰退。生产出的产品像山一样积压在仓库里:资金周转失灵,公司危机深重。好在格罗夫创立的目标式管理支撑住了企业运营的轴心。而且大救星微处理器业务也逐渐成熟。1985年的一天,格罗夫与公司董事长兼CEO的摩尔讨*司困境。他问:“如果我们下台了,另选一位新总裁,你认为他会采取什么行动?”摩尔犹豫了一下,答道:“他会放弃存储器业务”。格罗夫说:“那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1986年,公司提出新的口号:“英特尔,微处理器公司”。英特尔顺利地穿越了存储器劫难的死亡之谷。
格罗夫领导了这次生死攸关的大转折。他广泛接触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中层经理和基础员工,竭尽全力和他们交流,表明公司的意图。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公司新的战略目标。而且他还每天花上两个小时,动用电子邮件进行思想工作。格罗夫成功了,1987年,他头上又新添了一顶重要的桂冠:CEO。也就是说,他成了英特尔名副其实的掌舵者。 有了微处理器这件护身符,英特尔就开始平步青云。1992年,英特尔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半导体企业,而且与第二名的距离越拉越大。格罗夫的传奇色彩也逐渐加深。因为英特尔已不仅仅是微处理器厂商,它逐渐成了整个计算机产业的领导者。
1994年,一个小小的芯片缺陷,一下子将格罗夫再次置于生死关头。“1994年11月22日。我想给办公室打电话,这时电话铃响了,传播部的领导有急事找我。说CNN(美国全国广播公司)将派人来公司,他们已风闻奔腾处理器的浮点缺陷问题。这事就要闹大了。”12月12日,IBM宣布停止发售所有奔腾芯片的计算机。“现在,预期的成功忽将成泡影,一切变得不可捉摸。我们的雇员心神不宁,甚至感到恐惧。”12月19日,他决定改变方针,更换所有芯片,并改进芯片设计。结果公司耗费4.75亿美元之巨,相当于公司研发的半年预算,或奔腾的5年广告费用。
但英特尔又一次活了下来,而且更加生气勃勃,是格罗夫的性格和气质救了自己。他的勇气和热情像电子一样传遍英特尔公司。 1994年秋,新来的私人医生为他做了一次全面检查。一切都正常,只有一项PSA的化验结果是5,而正常值应是0-4。医生似乎不在意,格罗夫也没当回事。1995年早春,在一次度假中,他突然想到了PSA化验。决定上网查找相关信息,他发现了前列腺癌的新闻组。休假完毕,立刻又做了一次PSA化验,结果升到了6。肿瘤在扩散!他紧急约见了一位泌尿科大夫,诊断结果不出所料,他患了癌。这一年他58岁!
他将开刀、化疗和冷冻这三种方法进行分析,最终选择了化疗。一个月后指标正常了。但他知道,对癌症的恐惧将伴随他的余生。由此他得到启示:“调查、选择、治疗——而且要快。你需要采取主动进攻的态度,消极等待只能更糟”。这与他的经营理念如出一辙。
格罗夫曾经许诺,到57岁他就退休。但到了57岁,他干得正欢,英特尔也如日中天。因此即使身体出现问题,也不言退休。但此时,他不得不考虑*人问题。
1996年,身兼斯坦福大学商学院教授的格罗夫出了新书:《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这是他一生理念的总结,其中核心就是战略转折点问题。“穿越战略转折点为我们设下的死亡之谷,是一个企业组织必须历经的最大磨难”。“我常笃信‘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这一格言,我不惜冒偏执之名,整天疑虑事情会出岔”。
但是,偏执一生的格罗夫还是在新的转折点面前遭遇挫折。1997年,在多媒体奔腾和奔腾二代的推动下,英特尔达到了辉煌的顶点,但网络所带来的反冲很快显现。作为摩尔定律的忠实执行者,格罗夫一直否认低端市场(性能要求不高,价格较低)的重要性,但是低端市场却在他的眼皮底下熊熊燃烧起来。1998年,公司公布了第一季业绩,让众*跌眼镜。这年5月,迫于形势,格罗夫将CEO一职也交给了贝瑞特,自己从第一线上急流勇退,将跨越新的转折点交给了继任者。 格罗夫留给历史的最神奇的成绩大概就是所谓的“Wintel”事实联盟。它如同符咒一样,多年来使整个业界为之入魔。虽然,无论是英特尔还是微软,都从来没有正式认可过“Wintel”这个称谓,但它的真实影响无与伦比。人们往往将其归功于格罗夫与盖茨的默契。但实际上,Wintel力量的形成是自然而然的过程,而且很不牢靠。
1978年,23岁的盖茨初遇42岁的格罗夫。当时微软只有11人,而英特尔已是万余人的大企业。双方地位悬殊,境遇可想而知。在一次有新闻界参与的公开场合,盖茨对格罗夫说:“有一点我记忆犹新:英特尔的联系人忽视微软的存在,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时常对微软的某个项目没有反应,为此我就去英特尔与你共进晚餐,而你却大发脾气。”那次饭桌上的交火,煞是热闹,连服务人员都赶忙从厨房跑到餐厅,看他们为什么大叫大嚷。结果,盖茨吃饱了一肚子的气,前面的饭菜原封未动。格罗夫倒是从容,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为此,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
这不但与双方地位有关,更与两人的性格相关。格罗夫固执好强,盖茨傲慢自大,而且都是火爆脾气,怎么可能和谐。当然,更重要的是,英特尔创始人均为严谨的科学家出身,盖茨则是大学辍学生,双方的企业文化也迥然不同。1986年,IBM力推386芯片,Compaq捷足先登,这成为计算机业的一大转折点。实际上,这就相当于IBM将业界领袖地位空出,而把Wintel推向产业的最高席位。但此时的格罗夫仍将微软看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公司,只不过偶然撞上大运。
格罗夫的看法是有理由的。这一点,当双方在微处理器编译程序的合作上就表露无遗。英特尔工程师的编译程序总是精简巧妙,高质高效。小组成员John Novitsky说:“微软的编译程序总是错误百出,而且其执行速度非常缓慢,英特尔的编译程序总比它快两三倍。”在格罗夫眼里,微软的编译程序如此之糟,并不完全是能力较差,实质上是职业道德不佳的反映。在软件上,英特尔还真想当一当微软的老师:“我们发现Excel中的代码有问题,如果你们修改一下,那么整个装置的速度可提高8倍。”作为软件之王的微软怎能接受:“我们不在乎这个,我们要做的是增加新功能。”双方在软件方面的彼此蔑视贯穿至今。
表面上,双方优势互补,互为成就,实质上双方处于完全敌对状态,每一方都渴望摧毁另一方的垄断地位。他们都将产业视为零和状态,对方多挣一美元就是自己少挣一美元。当然,初期的对抗是隐蔽的,但逐渐激化。1988年,《纽约时报》将英特尔386芯片称为“美国最赚钱的垄断产品”,微软就按捺不住了,公然支持英特尔的竞争技术——RISC芯片。微软首席执行官梅尔沃德不时向英特尔吹风:“RISC代替英特尔原有芯片是大势所趋。”1991年,微软更纠集DEC、MIPS、Compaq、Dell等巨头,成立先进计算环境(ACE)联盟,试图一举干掉英特尔。但最后ACE没能搞成气候,微软不得不与英特尔再度合作。精明老道的格罗夫很现实:“与其把微软看成莫逆之交,倒不如将它视为列车上的同路人。双方去向相同,以诚相待。但你不能把你家房门的钥匙和信用卡交给他。因为你知道,你们到某一站将要分手,各奔前程,所以,对他过于信任没有任何好处。”
英特尔从来视自己为业界的领路人,但进入90年代中期,微软的地位如日中天,成了无冕之王,双方实力对比发生逆转。当时英特尔欲推出本机信号处理(NSP)技术,但这对微软的软件标准构成冲击。微软多次威胁英特尔(这些后来都成了微软垄断案件中的最好证词),并公开宣称不支持NSP,使业界火药味顿起。最后格罗夫在战术上撤退,双方重修于好,酿出一段蜜月期。1996年,盖茨认为:“最近的两年内,在英特尔与微软合作方面所花的时间比前十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但是蜜月是短暂的,临时的。进入1997年,双方关系再度逆转,尤其是格罗夫将总裁让位给贝瑞特时,他回首过去,认为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英特尔太依赖微软。如此下去,双方势力还将进一步倾斜,必将危及英特尔未来的生存。因此,英特尔准备调整策略,努力遏制和削弱微软在业界的影响力。
实际上,微软也将英特尔视为最大的敌人。在一份微软1997年的内部机密备忘录中,微软高级副总裁Joachim Kempin向盖茨建议:“如果他们(指英特尔)决定在拥有CPU的同时也想拥有操作系统,那我们的生意就危险了。如果他们决定以1美元出售操作系统,以100美元出售CPU,他们将使OEM站在他们一边。我们的对策是,可以买下国民半导体公司或AMD,或者两者都要,同时拥有CPU和软件业务。但双方的股票(英特尔和微软)会突然暴跌。我们将以100美元出售软件,以1美元多一点出售CPU……而且我们有足够的钱为芯片生产能力投入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