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第十八章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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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6-13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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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一踏进内瑟菲尔德花园的画室，就看见一群穿着红外套的人在寻找韦翰先生，但是他们最后没找着。她怀疑他可能没来。她本以为他一定会来，虽然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事情让她担心，但是她没有被这些影响。她比平时打扮得更为用心，兴致勃勃地等待着与他的会面，准备征服他那颗尚未被征服的心。她相信今晚她一定能成功。但是过了一会儿她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怀疑，难道宾利先生在宴请军官们的时候，为了讨好达西先生，故意没有请韦翰先生来吗？虽然情况并非完全如此，但是他的朋友丹尼先生还是通知大家今晚达西先生不会前来。利迪娅期盼丹尼先生好久，后者告诉大家韦翰先生前天接到命令前往镇上处理公务，至今还未回来，说的时候语气十分意味深长。
“如果不是因为临时有事让他这时候离开，我都不能想象他不来是不是因为要躲避某个人。”
这个消息虽然利迪娅没听见，但是被伊丽莎白听见了。因此伊丽莎白断定，虽然她刚开始没猜对，但是韦翰先生的缺席，肯定是与达西先生有关。这样她对达西先生的怨念又更深一层，同时也感到非常失望。当达西先生走向她并提出友善的邀请时，她都无法友好地回应。要知道，对达西注意、宽容和耐心就是对韦翰先生的伤害。于是她开始不和达西先生有任何话题的交谈，并闷闷不乐地掉头就走，甚至因为对韦翰先生的偏爱，她也没和宾利先生说几句话。但是伊丽莎白也不是完全坏脾气，虽然今天晚上她的所有期待都被破坏了，但是这些并没有太影响她的心情。当她把这些都和夏洛特.卢卡斯时，她俩都有一星期没见了，马上她就把对兄长的厌恶转移了，不再关注他们。不过刚开始的两场舞又给她重新带来了痛苦。柯林斯先生，笨重又愚钝，没照顾到她相反还一直在道歉，一点都不注意脚下的步伐导致一直在犯错，和这样一位讨人厌的舞伴在一起跳舞这让伊丽莎白感到非常羞愧和痛苦。当她从他那儿解放时，真叫人狂喜。
之后这支舞是和一位军官。在跳舞时他俩谈起了韦翰先生，让她变得焕然一新，尤其是听到他在军队中受到大家的喜爱时觉得非常高兴。当这场舞结束时她回到了夏洛特.卢卡斯那儿，当她俩开始交谈时伊丽莎白发现她正在被达西先生盯着。当达西先生请求伊丽莎白能否与他共舞时，伊丽莎白着实吃了一惊，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这样答应他了。于是他走开了，留她一人在那里口口声声责怪自己为什么自己这样没主意，夏洛特尽力开导她：“我敢说你肯定会发现他的迷人之处的。”
“老天呐，千万不要。这将会是最大的不幸。去寻找一个已经自己讨厌的人的身上的迷人之处，别这样咒我啊！”
当舞会又开始时，达西先生走了过来，打算牵她的手。夏洛特在她耳边叮嘱她，别做一个傻瓜，并让她把达西先生想象成韦翰先生，这样在男方眼里她就显得非常不高兴。伊丽莎白没回答，走过去和达西先生跳舞。对能站在达西先生对面的这种待遇和刚开始相比，她觉得很惊奇，同时也能看到在场人脸上的惊讶表情。他们就那样站着，一句话没说，她还在想着这份沉默是不是能保持到两场舞结束之后。一开始她决定不要打破这份沉默，但是后来她想到让她的舞伴不得已开口，对他来说是更大的痛苦。于是她就说了一些关于跳舞方面的话题，他回答了几句，之后又保持沉默。几分钟之后她又开始了新的话题，“轮到你说点儿什么了，达西先生。我刚刚说了关于跳舞的事情，你可以发表一下对这间房子的看法，或者对来宾们的看法。”达西先生笑了一下，并问她她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
“都可以。这个回答也只是暂时的。也许我会觉得这种私人小型的舞会会比那种大型的更有趣。但是现在我们最好都别说话了。”
“当你跳舞的时候，也是这样循规蹈矩地说话吗？”
“有些时候是这样。有个人必须多少得说一点，你知道的。如果两个人一起半小时都保持沉默，看起来未免太古板了点。但是这样也有一些好处，有些人本来就不善谈话，这样也能照顾到他们。”
“现在你有没有抚慰过你自己内心的声音？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取悦我？”
“一举两得。”伊丽莎白说，“我看到了我们俩、相似的地方。我们都是那种不善交际、不喜说话，除非我们希望能说点让大家高兴的话的人。说些一鸣惊人的话，然后让大家当做千古名言来流传。”
“我敢说，这不是你真实性格的写照。”达西先生说，“我不敢确定地说刚刚你说的真的和我很像，可能你自己觉得形容得很恰当吧。”
“我当然不能给自己断下定语。”
达西先生没有回答，直到下一场舞会开始之前他俩又保持沉默。他问起她们姐妹是不是不经常步行去梅丽顿，她回答说常常去。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了，“你那天在那儿碰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正在结交一位新朋友。”
这句话马上产生了效果，他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一种傲慢的阴影，但是他一句话也没说。伊丽莎白在不断责怪自己的冲动和弱点，最后也没继续说下去。最后达西先生很勉强地开口了，“韦翰先生天生就有着一种让人快乐、让人感到舒服的天性，这也让他很快能交到朋友。不过能不能和这些朋友继续保持联系那就不一定了。”
“韦翰先生竟然不能与你继续来往，我觉得真的太可惜了。”伊丽莎白强调了一下，“这也许要伴随他一生吧。”
达西先生没有回答，看上去他似乎他想换个话题。就在这时威廉.卢卡斯先生走到他们边上，原本他想从屋子的这头走到另一头，但是一看到达西先生他就停了下来，恭敬地鞠了一躬并开始称赞刚刚他和舞伴的表现是如何精彩。
“我亲爱的先生，实际上我已经收到过太多赞美了。如此上乘的舞蹈并不是经常能看到。显然你是属于初级水平。请允许我这样说吧，你的舞伴真的和你很配，我真的很希望常常能有这样的眼福，尤其是将来某一桩美事能如愿以偿的时候。我亲爱的伊丽莎（他看了眼他的姐姐和宾利先生）可以替代你的舞伴。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我指的是达西先生，并没有打扰你。先生，你正在和这位小姐谈得心醉神迷，如果我耽搁了你，你是不会感激我的，瞧她那了双明亮的眼睛也在责备我呢。”
达西先生根本没怎么听后半段对话，但是看起来威廉先生和他朋友的谈话影响到他了，他的眼睛一直看向简和宾利的方向，表情非常严肃，他们正在那儿跳舞呢。过了一会儿，他缓过来了，转向伊丽莎白并说到：“威廉先生刚刚打断了我说话，我都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并没有觉得我们刚刚在交谈。这屋子里随便哪两个人都不比我们说话说得少的，因此威廉爵士打断不了什么话。我们已经尝试换了两三次话题，但都谈得不投机，我想不出接下来我们谈话的内容了。”
达西先生笑着说：“谈谈书本如何？”
“书？哦不行，我们阅读的书都不一样，读后感也不一样。”
“我很抱歉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俩真的没什么共同点可聊的了。我们可以分享一下各自的感受。”
“不，我不想在舞会上讨论书的事情，我现在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
“眼前的这一切一直扰乱着你，是吗？”他带着犹豫的眼光问。
“是的，没错。”伊丽莎白回答说，她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神游了，思绪飞出了此时此刻正在讨论的话题，你且听她接下来突然说的这一段话：“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达西先生，你几乎不能原谅别人，你一旦和别人结下了怨，就消除不掉。我想你结的时候肯定很谨慎吧。”
“是的。”达西先生非常坚定地回答。
“是不是从来不会因为偏见而遮蔽自己的双眼？”
“我想不是。”
“对于那些特别固执己见的人，在拿定一个主张的时候，开始应该特别慎重地考虑一下。”
“我是否能请教一下，你问的问题用意何在？”
“仅仅是对你的性格的解读。”伊丽莎白竭力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正在试图弄明白这一切。”
“那你成功了吗？”
她摇摇头，“我一点儿也没弄明白，当我听到人家对于你的看法如此不一致时，这让我更加困惑了。”
他严肃地说：“人家对我的意见各不相同，这点我欣然接受。但我希望，博内特小姐，你现在最好不要来描述我的性格，我怕这样做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但是如果我现在不了解你，恐怕之后都没机会了。”
“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雅兴。”他冷冷地回答道，这让伊丽莎白也不好说什么了。之后他们又跳了一场舞，什么话也没说就分开了。他们俩都闷闷不乐，只不过程度不同罢了。达西先生心里对她还是有一种包容的态度，因此一下子就原谅了她，因而把怒火转向了其它人。
他们分开不久后宾利小姐就走到伊丽莎白身边，带着一种轻蔑但又客气的语气对她说：“所以，伊丽莎，我听说你对那个乔治.韦翰先生非常满意。你对姐姐已经和我说过关于他的事情了，还问了我一大堆问题。但我从他和其它人的对话中发现他有一点忘了告诉你，他是老韦翰先生的儿子，是老达西先生家的账房先生。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完全相信别人说的话。就像所谓的达西先生待他不友善，这完全都是谬论。相反，达西一直对他很好，虽然韦翰一直用卑鄙的手段对待达西。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至少达西先生不应该被责备。他无法忍受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韦翰。我哥哥这次宴请军官，难免也要把他请过来，还好他识趣避开了，我哥很高兴。他跑到这个村里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伊丽莎白小姐，对于揭开了你心上人的一切，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是看看他的出身，我们也不敢奢求太多他能做什么好事。”
伊丽莎白生气地说：“按照你的说法，他的过错和出身都是一回事了。因为我听你的意思，你指责他是因为他是老达西先生家账房先生的儿子。对于这一点，我向你保证，他本人已经亲口和我说了。”
“请你原谅，原谅我的打扰，我只是好意的提醒。”宾利小姐冷笑一声便走开了。
“无礼的家伙！”伊丽莎白自言自语说了一声。“如果你觉得因为这种卑鄙的攻击就能影响我，那你真的是大错特错了。相反我看到了你的顽固无知和达西先生的阴险。”之后她去找自己的姐姐，因为姐姐之前也向宾利先生问起类似的事情。简一看到她妹妹就笑了笑，笑得非常灿烂，感觉她很开心，一看就知道她对今晚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满意。伊丽莎白马上就读懂了她的感受，于是顷刻之间就把她自己对于韦翰的想念、对于他仇人们的怨愤，以及其他种种感觉，都打消了，一心只希望吉英能够顺利走上幸福的道路。
伊丽莎白也和姐姐一样满脸堆笑地说：“我想知道，你之前听说了关于韦翰先生的什么？也许你太高兴了，想不到第三个人身上去吧；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可以谅解你的。”
“并非如此，”简回答说，“我从未忘记过他。但是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宾利先生并不知道他的一切，而且对之前他冒犯达西先生的种种也一无所知。但是他可以担保他自己的朋友品行良好，诚实正派，，这些已经充分证明了达西先生对他已经好得过分了。从他他和她妹妹的说法来看我感到很抱歉，但韦翰先生确实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我怕他恐怕真的太鲁莽，要不达西先生也不会不理睬他。”
“宾利先生一点儿也不知道韦翰先生的事情吗？”
“是的。直到昨天早上在梅丽顿他俩才第一次见面。”
“那么，他这番话是从达西先生那儿听来的啦。我满意极了。关于那个牧师的职位的问题，他是怎么说的？”
“他只不过从达西那里听说过几次，他也具体不清楚一些具体情况。可是他相信，虽然位置留给了他，但还是有条件的。”
“我很相信宾利先生的真诚，”伊丽莎白激动地说，“但是请你原谅，光凭几句话并不能让我信服。宾利先生维护朋友说的那一番话，也许很有力，我敢说。但是他对这整件事情的部分不了解，只是从朋友那儿听说了余下部分，所以我还是不愿意改变之前对两位先生的看法。”
于是伊丽莎白换了一个让两个人都感到开心的话题。伊丽莎白高兴地听着简说着一切，她虽然不敢对宾利先生抱有太大奢望，却寄托着一些幸福的心愿。于是她尽全力说了很多来增加她姐姐的自信。不一会儿宾利先生走过来了，伊丽莎白走到了卢卡斯小姐那里。卢卡斯小姐问她刚刚是否和那位舞伴跳得愉快，就在这时柯林斯先生来了。他告诉伊丽莎白他非常幸运地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说：“我发现，这真的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在这屋子里的一位客人是我的恩人的至亲。一位先生正向一位小姐提起这件事，刚好被我听到了。他刚好说他的表妹德.包尔小姐和姨母凯瑟琳夫人。真的是太巧了！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场合我能够和凯瑟琳夫人的侄子相遇呢？在这时候能有这个发现来让我想他表达我的尊敬实在是太感恩了，我马上就去感谢他，我相信他会原谅我之前的失礼。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门亲戚，因此肯定有道歉的余地。”
“你难道不打算把自己介绍给达西先生认识吗？”
“我会去的。但我先请求他的原谅。我相信他一定是凯瑟琳夫人的侄子。我可以告诉他说，上星期我还见到她老人家，身体着实健康。”
伊丽莎白尽力去劝他别这么做，她说如果不经过人家介绍就去和达西先生打招呼，他会觉得冒昧唐突，而不会认为这是对他姨母尊重的一种表现。而且她又说双方不需要打交道，如果真的要，这也是由地位比较高的达西先生来处理。柯林斯先生带着一副坚持己见的神情听她说了这些，当她停下来时，他回答说：“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对于你在自己已有理解的范围内对于事情所作出的精确判断，我予以很高评价和赞同。但是请允许我这么说，俗人们的礼节和教士的礼节大不相同。我认为从尊严方面来看教士和君王是可以匹敌的，只要你能同时保持谦虚。所以这一次你应该让我遵从我内心的嘱咐，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请原谅我没有遵从你的建议，不过在其它问题上，你的建议对我来说都是很好的导引。虽然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我一直比你更有学识，也稍有学问，比任何一位闺中小姐知道什么是对与错。”之后他鞠了一躬便离开了她去找达西先生，她很期待看达西先生的反应，料想到达西先生一定对这种问候方式感到大为惊讶。只见他这位表兄先向他庄重地鞠了一躬再开始说话，虽然伊丽莎白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又好像听到了他们说的全部内容，并且还看到了达西先生蠕动的嘴唇好像说着“道歉”、“汉斯福德”、“凯瑟琳.德.包尔夫人”等字眼。她看到表兄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出丑，感到非常气恼。达西先生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奇目光斜睨着他，最后柯林斯先生说话了，以一贯的礼貌回答他。等到柯林斯先生再一次开口时，达西先生比之前更傲慢了，在最后他也是微微鞠了一躬便走开了。于是柯林斯先生走到伊丽莎白跟前。
“我向你保证，”他说，“他那种方式招待我，我没办法感到不满意。达西先生看起来对我的关照好像很高兴。他礼貌周全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而且他还表扬我说相信凯瑟琳夫人的好眼力。没有提拔错了人。这确实是一个聪明的想法，总体来说，我看见他很高兴。”
这时伊丽莎白也不再有任何追问下去的兴趣，她回头去找她的姐姐和宾利先生。她把当时的情景都看在眼里，想象出了许多可喜的画面，简直和简一样高兴。她想象出了姐姐在这幢房子里成为了女主人，夫妻之间举案齐眉，恩爱有加。她觉得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就连宾利先生的两个姐姐，他也有可能愿意接近她们。这时她看见她的母亲也在脑海里想着这些画面，于是她决定不再冒险走近她，免得又要听她絮叨半天。当大家坐下来准备吃晚餐时，她看见母亲的座位和她隔得这么近，她觉得这真是一种受罪。而且她还看到她母亲老是和卢卡斯太太在那里毫无顾忌地说着一切，不顾别人的感受，只说着自己希望简和宾利两个人尽快结婚之类的话，这叫伊丽莎白越发气恼。她们说得越来越起劲，首先她说宾利先生是一个多么富有魅力的年轻男子，多么富有，住的离他们又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自律。然后她们又说到宾利先生的两个姐姐也很喜欢简，她们肯定希望简能嫁过去。对于其它几个未出嫁的女儿们来说，这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啊。简能如此顺利的结婚，那么其它孩子肯定也能嫁给别的有钱人。最后再说到她那几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关于她们的终身大事，从此也可以委托给大女儿，不必要她自己再为她们去应酬交际了，于情于理，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怎奈博内特太太生平就不惯于守在家里。她又预祝卢卡斯太太马上也会有同样的幸运，其实也明明是在趾高气扬地料定她没有这个福份。
伊丽莎白一心想着要挫挫她母亲的威风，便劝她在谈起得意的事情的时候小声一点，因为达西先生就坐在她们对面。可是大部分的对话都被达西先生听到了，她母亲只顾骂她废话，这让她十分气恼。
“达西先生和我有什么相干？我为什么要怕他？我没有任何理由在他面前显得很有礼貌还要尽量避免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妈妈，看在老天的份儿上，你稍微小声一点吧。你这样得罪达西先生，又有什么好处呢？你这样做，他的朋友也会看不起你的。”
她母亲这时便没话说了，但是尽管她这样劝说也丝毫不起作用。她母亲还是依旧大声地说着自己的观点。伊丽莎白又羞又恼，脸蛋红了又红。她一次次地看向达西先生，每看一眼就更加证实了她的疑惑。虽然他并不总是看向她母亲，但是她确信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他脸上先表现出了愤怒，慢慢变得冷静，一本正经。
最后，伊丽莎白没有什么可说的，卢卡斯小姐一直听着她在滔滔不绝，没机会分享，也一直打着哈欠，现在终于能够吃一点冷肉冷鸡了。伊丽莎白也顿时觉得得救了，可惜她的耳根并没清静多久，因为晚餐一结束，大家就要准备去唱歌。伊丽莎白眼看着玛丽经不起人家的怂恿就答应了请求，她频频看了玛丽好几次并示意她不要这样讨好别人，但是都没用。玛丽根本没有领会它们的意思，这样出风头的机会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好了，于是她开始唱歌。伊丽莎白难过地看着她，带着焦虑的心情听她唱了几节。等到唱完了，她的焦虑丝毫没有减轻。因为玛丽只要听到别人一点点的赞美，还会继续唱下去，歇息了几分钟之后她又继续唱。玛丽的喉咙根本不适合这样的表演，因为她的声音很细，态度又不自然。伊丽莎白非常着急，她看向简，看看她是不是受不了。可是她正在和宾利先生说话。她又看向了宾利的两个姐姐，看到她们正在挤眉弄眼地互相做手势，时不时还对着达西比划，但达西先生依旧一脸严肃。她最后望了父亲一眼，示意他阻拦一下，以免玛丽一晚上这样唱下去。她父亲懂得了她的意思，当玛丽唱完第二首歌时，他说：“今晚你的表现很出色，你已经让我们够尽兴的了，让其它小姐们也来展示一下吧。”
玛丽虽然假装没听见，但是心里总归不好受。伊丽莎白感到很歉疚，也对父亲刚刚对她说的那番话表示歉疚，生怕自己的一番苦心白费。好在这会儿大家请别人来唱歌了。
这时候柯林斯先生说：“如果我也这么幸运能够唱歌，我应该感到十分荣幸在各位面前高歌一曲。我认为音乐是一种高雅的娱乐，和牧师这个职业没什么抵触。但是我并不是说因此我们就能在音乐上花费大量的时间，因为我们还有其它事情要做。负责一个教区的牧师有多少事情要做啊。首先，首先他得制定一份税的条例，这个不仅要对自己有利，也不能侵犯地主的权益。他得自己编写讲道辞，这样一来时间就紧张了，余下的时间他还要完成教区里的其它任务，还要把自己的住处收拾干净，要尽可能收拾得舒适。对每一个人都要彬彬有礼、谦逊恭敬这也很重要，尤其是对那些提拔他的人。再者，遇到施主家的朋友，凡是在表示尊敬的场合下，也要表示尊敬，不然是不像话的。”说到这儿，他朝着达西先生鞠了一躬，然后坐下结束了他的言论，刚刚他的那番话足以让半个屋子的人都听到了。一些人盯着他，一些人微微笑了一下，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博内特先生那样听得如此有趣，而他的妻子夸奖他刚刚说得合情合理，然后她和卢卡斯太太低声说柯林斯先生是一位相当聪明，善良的好青年。
对于伊丽莎白来说，今晚他们全家好像就像商量好了一样要在众人面前尽可能地展示自己，可以说是从来没这么起劲。她觉得宾利和她姐姐真幸运，有些场合都没看到。宾利先生也不是看到了这样可笑的场合就会受其影响的人。倒是他那两个姐姐和达西先生，会觉得他们一家亲戚都很可笑，她无法容忍来自达西先生的这种无声的嘲笑和他两个姐姐脸上轻蔑的笑容。
那一晚并没有让她特别开心。柯林斯先生不肯离开她，一直和她打趣。虽然他不能再说服她和他再跳一次舞，但是这样一弄她也没办法和别人跳舞。她想让他和别的小姐跳舞，他不肯，也不愿意去认识别的小姐。他向她坦言自己对跳舞没兴趣，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因此他决定整晚都要待在她身边。关于这点无论说什么也没有用。多亏她的好朋友卢卡斯小姐经常过来，很自然地加入到了他们的谈话中。
至少达西先生不会惹她生气了，虽然她现在离他很近，但是毫无交集。他从不走过来和她说话，她觉得可能是因为提到了韦翰先生的缘故，心中暗自窃喜。
郎博恩一家是聚会结束后全场最后一个离开的，而且博内特太太还用了一点小手段，借口等马车，等大家走完了，又逗留了一刻钟才离开。在这段时间中她们看到了主人希望他们赶紧离开，赫斯特姐妹俩除了一开口就抱怨今晚是多么劳累，其它一句话也不说，很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博内特太太刚想开口说话，但很快就被打压了下去，弄得大家无精打采。柯林斯先生尽管在发表长篇大论，说今晚的宴席是多么丰盛，姐妹俩的接待是如此周到，也没能缓和气氛。达西先生一句话也没说，博内特先生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宾利和简坐在一起，轻声地相互交谈着。伊丽莎白和赫斯特太太与宾利小姐一样，始终没有开口。利迪娅也许是太疲惫了，没有说话，只是偶尔说一说“我的老天，真的太累了。”，紧随其后的是一声疲倦的哈欠。
最后他们准备起身离开时，博内特夫人尽最大努力的客气向他们表示了希望下次能在郎博恩见到他们一家人的愿望，又特别对宾利先生说，只要他随时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不用正式下请帖，随时随地他们都会特别荣幸。宾利先生也特别感激，表示等他从伦敦回来一定尽早来拜访她，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得出发。
博内特夫人感到特别满意，一路盘算着要准备一些装备、新马车和结婚要用的东西。她仿佛看到在未来三或四个月她的女儿在内瑟菲尔德花园定居的样子。她又想到另一个女儿要嫁给柯林斯先生，觉得这件事也是十拿九稳，虽然对这门亲事没有这么高兴，但也感觉不错。在所有的孩子中她最不喜欢伊丽莎白。虽然柯林斯先生这个人和门第都绰绰有余，可比起宾利先生和内瑟菲尔德花园，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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