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生死场》与《大地》中农村女性悲剧命运 生死场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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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6-14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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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2-02 16:44
摘 要:20世纪60年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兴起,萧红和赛珍珠都把笔触伸向中国最下层社会。在《生死场》和《大地》中她们关注最广大女性的生存状态,始终如一地以女性视角与女性生命体验为切入点,并从多方面展示中国广大女性的生存*,从多方面深刻剖析了女性悲剧的根本。本文通过分析两部作品中几个典型的农村女性形象总结其悲剧命运的相同之处。
关键词:女性意识 《生死场》 《大地》 悲剧命运
作为一个“体验型作家”,萧红正是从自己的女性体验出发,看到了女性难逃令人颤栗的灾难和无法解脱的阴影,她笔下的女性生命的沉重和残酷都注入了作者自身的生命体验。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即《大地》的作者赛珍珠采用受中、西父权文化双重压迫的第三世界女性的视角创作,从而摆脱了男性和西方化的创作视角的偏执。独特的生活体验和强烈的使命感使两位超越同时代的作家。她们笔下的乡村女性具有诸如勤劳善良等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美德,但是身上却或多或少流露出悲剧色彩。她们的悲剧有多方面的内涵,是现实社会的悲剧,也是历史文化的悲剧。
一、男权社会下的女性悲剧之生死坟场的身体毁损
1.1*——*的猎物
女性对爱情都有朦胧的期待,不论是被哨声*了的少女金枝还是被农民买下的丫头阿兰……他们内心都渴望男人的温情和关爱。而在这些男人看来,天真温顺的金枝、勤劳善良的阿兰、温柔美丽的月英……仅仅是作为女人存在,是男人泄欲的工具和传宗接代的生育机器。
男性的暴虐使他们的爱情遭遇幻灭。金枝长到17岁,过早感受忧伤和恐惧。悲惨的遭遇使她在如花的年纪发出“男人是炎凉的人类”这无奈又沉重的感慨。成业的歌声敲开少女的心扉,野蛮的动作却使她颤抖,姑娘仍像小鸡一般被野兽压在那里。男人着疯了!尽量地充涨了血管,仿佛他是在一条白的死尸上面跳动。怀孕后的金枝惶恐万分地询问提亲之事,成业漠不关心,只是“从围墙宛如飞鸟落过墙头,用腕力掳住生病的姑娘:把她压在墙角的灰堆上,那样他不是想要讲些热烈的情话,她只是本能指使着想动作一切”。[1](P37)面对人性缺失的兽性动作,女子根本不能享受到爱情的幸福和快乐。正是丈夫的强*事才造成小金枝的早产。
阿兰是王龙买来的媳妇。她命运坎坷,幼时就被卖给富人家为佣,因形貌丑陋遭受*,其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摧残;而另一方面也正因为相貌丑陋才得以保全清白之身,嫁给王龙。在富人家做佣人,但凡有几分姿色就会被富家老爷或者少爷染指,等他们玩得腻味时可怜的丫头们就成了男仆们的玩物。和周围漂亮的丫头相比,相貌丑陋居然成为这地位卑微的女佣得以生存的屏障,这深刻地反映出封建枷锁下女性的尴尬和具有讽刺性的处境。王龙择偶的标准很简单只要不是麻子脸或豁嘴唇的女人即可。成亲当夜“当屋子黑下来,那女人在他身边慢慢地、不声不响地蠕动时,一阵狂喜充满了他的全身,他兴奋极了。他在黑暗中发出沙哑的笑声,把她抱进怀里。”[2](P20)他的本能发生作用了。福发婶子年轻时到河边钓鱼,被成业的叔叔粗暴地从河沿拖到马房,婚前憧憬着纯真的恋情而偷吃禁果。婚后她却如是说,她怕男人,男人和石块一样硬叫她不敢触一触。男权是封建社会压在中国广大妇女心头的一座大山,女性根本无法撼动,她们只能奴隶般服从,暗哑失语,这是历史因袭的精神奴役和肉体受虐的创痛。
1.2生育——刑罚的苦难
《生死场》中中国农村妇女是完全无意识无目的。依赖本能驱动、苦苦挣扎。生育是生与死的连接点。女人的产床就是一个庞大的生死场。在这里,新生婴儿的啼哭与死婴的苍白,产妇疲乏的微笑与难产而死的惨烈转瞬更迭。生育,作为女性繁衍后代的神圣天职,是女性特有的身体体验,历来被广大的男性作家作为伟大的生命创造讴歌。但对于大地和生死场上的农村女性而言,生育是女性无可逃遁的原罪刑罚和生死交臂的生命浩劫,是一种无谓的纯肉体的苦痛经历。应验了成业嫂的预言:“瞬间的爱情要付出一生的代价。”[3]五姑姑的姐姐生不如死的分娩,为避免弄脏褥子,她只能在仅有柴草的土炕上生产,忌于农村“压柴不能发财”的说法,仅有的柴草也被婆婆撤走,于是产妇只能像条鱼似的光着身子,在扬起灰尘的土炕上爬行、号叫、挣扎直到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她的丈夫——那个使她受孕遭罪的男人却无半点疼爱和怜惜,命令她拿这拿那,骂她装死,用长烟袋砸她,甚至用大水盆抛她。大肚子的女人,带着满身冷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孩子一般怕着她的男人,没有一点*,受罪的女人身边若有洞将跳进去!身边若有毒药,将吞下去。女性的婚姻匮乏爱情,男性的离席缺场和对女性本能的兽性*使女人的生育如动物一样盲目频繁,毫无崇高和神圣可言。
《大地》中的阿兰似乎天赋异秉有自己生产的异能。临近分娩,她还在熟了的庄稼地和王龙一起干活。他们全天一起收割稻子,她挺着大肚子勉强弯着腰。感觉将临盆,她丢下镰刀,彷佛没事人似地穿过田地,剥好细长的绿苇子好用来割断新生孩子的脐带。“她沉重的动物般的喘息,一股热血的腥味从门缝里透出来,那是令人吃惊的难闻的气味。”[4](P30)就这样,她一个人饱受分娩的巨大痛苦为王龙共生下了六个孩子。令人震惊的是遭受完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就不得不与丈夫一起下地劳作。生育是对妇女身体的巨大摧残,是她浑然不自知,还是丈夫的冷酷无情呢?
1.3疾病——难逃的灾厄
即使农妇面对分娩的痛苦和男性的冷酷,侥幸闯过了生死关,也难逃生老病死的自然煎熬。男权社会下的女人们,社会规范强迫她们必须一心为家庭操劳。她们很少顾及自己的自由和享受。金枝的命运是悲苦的,过着丈夫的暴虐、母亲的重病、女儿早夭、受城里男人和日本人的*及极度困苦的生活,所幸她还有一个年轻健康的身体,还能够尽一个女人对丈夫,对家庭的“本分”,对于男人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而比她更痛苦更可怜的是月英。这个打鱼村最美丽、最温和的女人,曾为娶到她而得意满足的丈夫在她瘫痪在床再也不能满足他的欲求时,随即变得冷酷无情。丈夫不但不理睬她,还经常打骂她。最后残忍地抽掉她的被子用砖头让她倚着。极其残酷的手段折磨和*她令她整整一年“坐在炕的当心”,“没能倒下睡过”,每夜都发出惨厉的哭声和哼声。美丽的女人最后的结局是像一只患病的被丢弃的猫一样凄婉可怜孤独绝望。生育的痛苦已经让人难以承受再加上疾病的折磨,女性的命运真是惨不忍睹。王婆用草揩她的身子,五姑姑在背后把她抱起来,当擦臀部时,有小小白色的东西落在手上会蠕动。借着火盆的火光细看,才知那是一些小的蛆虫。月英的臀下竟腐烂了,小虫在那里活跃。多么不可思议,一个大活人的身体竟变成了小虫们的洞穴。这已不是那个全村最美丽的女人了。她身体的毁形,让我们看到她在疾病和性别压迫双重下由人至鬼的蜕变。女性的悲剧不是物质匮乏导致的,阿兰的遭遇佐证了这一点。阿兰嫁给王龙以后勤俭持家给他生儿育女还帮助务农。正是在她的帮助下,王龙才从农民晋升为地主。但是阿兰并没有过上幸福的好日子。家境富足殷实了,饱受丈夫背叛等种种精神煎熬又积劳成疾,她终于倒下了。三年来,阿兰的肚子大得一直像怀了孕,然而她并没有生育。尽管如此,她每天依然天一亮就起床,照常干活。她默默无语做饭、洗衣忙个不停。即便在冬天,她也在水池边洗衣服。已经结冰的水,必须先打开冰。但王龙从未想到花钱雇个佣人或者买个丫头片子。他已不再关心,因为阿兰已经完成生儿育女的光荣使命。生理的欲求他亦不需要从她那里得到满足,他已经有了更年轻更漂亮的茶馆妓荷花。“他看见她深陷的双颊,又一次觉得她身上没有一点漂亮的地方。他已经好几年对她没有*了。”她的确病重了“她的脾肿大,肝脏也有病,子宫里有人头那么大的硬块。肠胃功能紊乱。心脏跳得很慢,肚子里有了虫子”[5](P201),心负愧疚的王龙终于良心发现愿意拿出五百银钱给她医治,她却连连拒绝。“不,我的命不值那么多钱,那能买好大一块地啊。”[6](P202)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常觉得内心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她还是不舍得花钱。她亲手安排了儿子的婚事后才满意地闭上双眼。这是中国农村妇女顽强生命力的体现吗?不是,这是封建伦常对女性的精神奴役和生命戕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