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12-26 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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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4 22:32
壹
刘姥姥照出了人世间的情义冷暖
“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
此话出自哪里?谁人之口?想必大家都不陌生,这是《红楼梦》第39回起刘姥姥二进大观园在饭桌上逗大家说的话。
曹公擅写人物,更擅长写小人物,他笔下的人儿无一不精彩,简直写活了。小人物的卑微、无奈、可怜、可恨,总感觉曹公是透过纸笔写自己的人生。刘姥姥在整部《红楼梦》中代表了一类人。王小波说,一辈子太长要找个有趣的人一起生活。刘姥姥就是一个有趣的人,没有大雅,是因为环境所就,只有大俗,依旧是生活如此。
大家还记得刘姥姥是因为什么进荣国府的吗?
清苦人家讨生活本已不易,最怕天灾人祸,偏老天不眷顾,叫一家老小如何活。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男人家好面子,拉不下脸面,妇道人家更是如此,只好叫没了脸皮的老婆子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跑去打秋风,讨几两银子花花。
第一次进贾府,刘姥姥战战兢兢,手足无措,便宜话说了一大筐讨得20两银子心满意足。
第二次进贾府,既是还恩情也是联络感情。幸得贾母看重,叫到跟前。在别人眼里这是撞了大运,刘姥姥也是喜得不得了,挖空头脑哄得众人欢喜。可我只是悲哀。刘姥姥今年七十多了,比贾母大好几岁呢。同人不同命,贾母享尽荣华,刘姥姥尚未全家生计烦忧。伏低做小,强颜欢笑。
刘姥姥扮丑、鬼脸、洋相,不是性子使然,而是强自己所难。
夸张,其实是因为笨拙;不高级,其实是因为不擅长。
看刘姥姥总让我想起舞台上表演的小丑。我从小就害怕小丑,他长得很怪异。明明笑的那样开心,可是脸上却挂着泪水。
在刘姥姥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中国老人的身影。可能不至于这么悲凉,但都有一颗操不完的心和一股使不完的力。
年轻人有很多唯一,唯一的爱情,唯一的事业,唯一的信仰,但耄耋之年的他们只有一个唯一:儿女。
贰
刘姥姥在《红楼梦》中是什么一种存在
从全书的角度看刘姥姥。
《红楼梦》的结构很复杂,N条线索穿插,明的暗的,还有刘姥姥这条忽明忽暗的,80回正文中刘姥姥两次进荣国府,在巧姐的判词中也可以判断后文中刘姥姥会有三进荣国府(至少是三会贾府族人)的情节: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是贾府走下坡路,冷子兴所谓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际,尚余一脉;
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是贾府末期中兴,贾元春促成的“烈火烹油,繁花着锦”阶段,回光返照;
刘姥姥三进荣国府时我相信贾府已经走向家破人亡。
所以,尽管有着天缘凑巧,有着情节需要,我相信刘姥姥三进荣国府的“不同待遇”也还是能于一定程度上反应出当时贾府的状态的:
一进荣国府时,打发她的仅仅是王熙凤、平儿、周瑞家的,受了二十两银子;
再进荣国府时,“接待”她的已然是合族众人,宴会、游玩,临行更是盆满钵满;
三进荣国府时,想必已是她去“救济”贾府了。
刘姥姥,三次进荣国府,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见证了贾家从尚余一脉到回光返照再到家破人亡,更见真实更显凄凉,一个曾经自己仰视的望族,一个扯下汗毛比自己腿还粗的世家,如今沦落的需要自己来拯救他们的后裔,如此起落怎不叫人叹息...
在贾府彻底衰败后,我们可以想象,凤姐口中“全挂子武艺”,平儿嘴里“墙倒众人推”的刁奴悍仆们想必也是不甘寂寞的,‘坐山观虎’、、‘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可能都是小事儿,甚至‘借剑杀人’、‘引风吹火’、“落井下石”的人可能也不在少数,而这时反倒是贾母身而出,虽不能挽既倒狂澜,却也能存恩人一脉。如此对比又怎不叫所谓的“不是咱们家的根生土长的奴才,没受过咱们什么大恩典”的刘姥姥挺人唏嘘?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可怜;
刘姥姥二进荣国府,可笑;
刘姥姥三进荣国府,可敬。
叁
脑洞时间
为了写刘姥姥我从重新翻了下《红楼梦》中关于刘姥姥的内容,还真有点收获。
刘姥姥给大家讲的第一个故事,是关于是一个抽柴的小姑娘的故事。刚说到小姑娘抽出柴火,就听到外面喊道,贾府东南角上的马棚失火了。
不久之前,在贾府的东南角上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在32回的金钏儿跳井事件。
失火的地方和金钏儿死的地方,在同一个地方(在古代通常马棚和井是建在一起的)!还是巧合吗?不见得!
此时我想到了贾宝玉的小厮茗烟突然改名字的事情。如果把改名和失火联系起来,那一切就都如剥茧抽丝般迎刃而解。
关键是这一个“烟”字。生火而起烟,有火的地方必有烟。
茗烟作为宝玉的贴身书童,虽然稳坐四大书童头把交椅,一身傲娇,但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去贾府的东南角放一把火。
除非,那是宝玉让他去的。
所以,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宝玉又一直对金钏儿之死心有愧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毕竟事发的时候他屁都没放一个,拔腿就跑。若他不走,留下来为金钏儿求求情,金钏儿不至于被王夫人一气之下赶出府内,最后又死于府内。所以,为了心里能好受一点,宝玉吩咐茗烟准备一些纸钱香烛,准备某一天去水井那里祭拜金钏儿.
而这一天,正好刘姥姥来了,宝玉被贾母喊过去作陪,他本来想的是过去随便应付一下花不了多少时间,于是他便让茗烟提前过去准备好,他一会就去。谁知这个刘姥姥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彼时宝玉姊妹们也都在这里坐着,他们何曾听见过这些话,自觉比那些瞽目先生说的书还好听。”特别是讲到“抽柴姑娘”时,宝玉竟听入了神,忘了茗烟还在那边等他。
茗烟在水井那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宝玉来,他是知道金钏儿的尸身是在这里被发现的,他胆子小,平时又是在宝玉跟前厮混惯了的,便自作主张,赶紧烧完,立马走人。结果他走得匆忙,并没有等地上灰烬完全熄灭,被风一吹,火星飘到了马棚,马棚里面堆满了干草,干草一沾火星,顿时燎原,整个马棚都燃了起来,所以,贾母在远处都能看见东南上火光犹亮。
所以随后王熙凤过生日同时也是金钏儿生日那天,为什么宝玉不顾一家人的疑惑和担心,要去城外水仙庵烧纸祭拜金钏儿,是因为有了引起失火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