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农村小伙爱上白富美,被一次次地瞧不起,穷难道就是原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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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2-25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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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11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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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之前，姜列将不学无术四个字力行到了极致。
全吉祥镇的都知道，姜家老父是个傻子，早年丧妻，膝下有个独子。这位独子没有继承父亲的傻，反而脑子异常灵活，常拿着傻父亲的医保卡去冒领浑噩度日，可是没人敢告发他。
听说世上的食物链是这样的。文化人怕无赖，无赖怕地痞，地痞也有怕的，怕那些真不怕死的。姜列就属于不怕死的范畴。反正赖活着，不如轰轰烈烈早死，兴许还能在有生之年上个新闻头条，他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十九岁生日当天，他的人生出现了分水岭。
方媛陪父母回老家，吉祥镇逢场，她发现儿时喜欢的桂花糕，下车买，小摊位就在镇上唯一的医保机前。
等待过程中，有个年纪明明看上去与自己相当的男孩，裹着一件脏兮兮的棉袄出现。他一到，周围人俱都迅速散开两米远，年轻服务员战战兢兢说：“这个月钱还没到，等几天再过来吧。”
方媛父母都是老师，早年被调到省城，成为镇上都羡慕的那一批。她出生书香，心性简单，将人群的闪躲默认为歧视，遂正义凛然站出来，对着那个背影轻轻叫了一声：“喂？你跟我来。”
就在方媛开口叫他的前一秒，姜列都很崩溃，因为当天他生日，答应了那群“生死弟兄”要开怀畅饮。要是没拿到钱，丢人丢面，以后谁还愿意跟他打江山，可方媛的出现平复了他的暴躁。她多买了一份桂花糕和一杯凉水，递到他手上，白皙指节碰到姜列黝黑的手背，带着些月桂叶的清香，男孩如遭雷击。
两人再相遇，是第二天，姜列走街串巷要保护费，发现方媛正在水果摊前买橙子。他像生怕错过转瞬即逝的流星一样，没加思考就凑了过去，“喂。”也这样叫她。
见到干净的姜列，方媛才知他骗保，有些生气，他却送她一个棒棒糖：“补偿你的桂花糕。”
少年满脸无所谓，等方媛真接过去了嘴角却一弯，像受到了什么鼓舞似的，又从她手里夺回，三两下拆了糖纸递到她嘴边，女孩儿面红如三月桃花。
那天，姜列用一根棒棒糖将方媛收买，两人坐在架通邻村的小桥上吹河风。他问她，城市里有什么，方媛想了想，说有秩序。姜列嗤之以鼻，“那还是镇上好，我就是秩序。”方媛说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热血少年不乐意了。
“本就这样，城市不过大了些。”
她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较劲，咬碎嘴里的糖认真说：“当然不一样，城里的秩序不由一个人决定。”然后细数了许多，从帅气的人民子弟兵，到平地起的高楼，再到琳琅满目的商品。
临到傍晚，她说谢谢他的糖，而后告别，声音像柳枝刚抽出来的一水嫩。姜列拢着手，在她背后高声问：“你读的那所大学，叫什么名字？”如一根杆头猛地打上那抹最嫩，令整个树身连带枝桠都颤巍巍。
桥上的少女回答了什么，让风送来，而她轻轻走远。
解析莎士比亚的大课堂上，方媛一眼望中姜列。
“世间很多事物，追求时候的兴致，总要比享受时候的浓烈。”
课后，他兴奋地重复着方媛选择的命题，承认了城市与乡镇的确有区别。
“城里人似乎知道怎么用优雅又贴着刀片的句子剖析事情，还很准。”
方媛笑他傻气，脱口而出喜欢就留下来啊，男孩衣袂在尘埃与风里飘，明明此刻还白日晃晃，那眼中却似有星辰落下，他顺理成章牵起身边人的手，言辞凿凿。
“你不躲，我就留。”
城市除了香槟与玫瑰，更多的是臭水沟。此前，姜列除了混吃等死没什么一技之长，好在从小爱玩倒腾各种车，算是老手。方媛暗自拜托到父亲的学生门下，给他谋了一份开公交的活，四上两休。
因为是新员工，开的线路不怎么好，从城市到近郊。姜列虽然胆子大，方媛还是特意请了几次假，陪他从早上坐到晚上最后一班。到近郊的时候通常车上已经没人，周边凄风野草冷雨，姜列问她怕不怕，方媛说不怕，还取笑他：“害怕的是你吧？老找我说话。”然后为他唱歌，张学友的《相思风雨中》。
2
她的嗓音浅淡，像打在地上的细雨，让姜列的心悄无声息浸湿一片。
故事里最不缺棒打鸳鸯的角色，方家父母很快了解到情况，一怒之下将住校的方媛给弄回了家。姜列也失业了，但没有打道回吉祥镇，而是拿着刚结的一个月工资，在学校附近的网吧里等了二十八天。
第二十九天的时候，方媛出现。她问看上去狼狈不堪的他怎么没走，姜列依旧是痞痞的模样：“要走，但想先确定你平安。”
方媛未经人事，简单的体贴话已足够她水泪纵横，先前在家里对父母发的誓忘得一干二净。如果她对和姜列之间的感情尚有不确定，那这记脚直接临门，令二人的感情不分反和，迅速升温。
失业过后的姜列开始自己谋生。没有文凭，只能在一家大学城附近的中餐馆做服务生。餐馆规模不大，姜列吸收东西却比普通人快，嘴皮子又溜，常常不经意一句玩笑就逗得客人乐不可支，可惜那是自媒体尚未崛起的年代，无法塑造XX西施和XX小伙，要坚持，日子比想象中苦。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最苦时候，方媛将自己的生活费和奖学金都补贴给姜列做押金和房租，两人咬着牙在十几平的合租房间里吃着一楼卖剩的青菜叶。到发工资了，就组队吃一次麦当劳，因为姜列特别钟爱鸡块的酸辣酱味道。
“等以后有钱了，天天吃麦当劳。”
他老这样说，可要不了多久就会和其他房间租客起冲突，因为晒的衣服过了界，被对方随意丢弃在鞋架上。无赖过往铸就了姜列不能受气的性格，就在椅子将要落在对方头顶，他感觉腰间多出一双手，身后人摇头如捣蒜地吼：“我们没钱赔医药费啊姜列！”
然后那张椅子就像是射出去的箭遇见了棉花，软软弹到地上，令热血青年忽然垂眼，仿佛瞬间苍老。
没多久，姜列打包去了外地。
经常到餐馆吃饭的一个移动分部管理人员，看中姜列灵活的脑袋嘴，问他想不想进公司。那场架之前，姜列是拒绝的，因为毫无经验的他必须去外地培训三个月，这意味着他和方媛要分开。他想，即使桌上没酒没肉，可身边有人，就该是年少爱情的所有。可在那场架以后，他改变了主意。感情也有好坏之分，如果他能给的所有是让对方每日担惊受怕，那就是坏的，需要改变，他愿意踏出改变的第一步。
刚分开那段时间，两人很少通电话。那年头的通讯公司之间斗得没那么狠优惠无多，每一分钟长途对彼日的他来说都是小奢侈。唯独有次，寝室的镜子突然破掉，一块玻璃碎片扎进路过的方媛手背。因为害怕缝针，她委屈着给姜列打了电话，他什么也没想，挂了电话就跑去火车站买了一张站票，站了七个小时回出现在她面前。
寝室楼前，他面上蒙了一层清晨独有的霜，脱落的霜衣层层缠上方媛的心脏，令她泪如雨下。
异地煎熬三个月终于结束，姜列顺利进入基层推广部。2003年，移动崛起之初，大行开疆扩土之势，手伸到各种商圈娱乐圈，开始赞助一些演唱会。知道方媛喜欢张学友，借着年初的出差机会，姜列偷偷带她去了温州，与偶像近距离接触，听现场版的《相思风雨中》。
当霜雪飘时/但愿花亦艳红/未惧路上烟雨蒙
唱到这句，他吻了她。现场齐放的烟火，仿佛只为那一个。
方媛毕业那天，姜列也升了职，买了生平第一样奢侈品，JIMMY-CHOO的高跟鞋，帮方媛完成她从清纯女学生到职场优雅女士的转变，令全系女生羡慕不已。就在同一天，她带姜列回了家。
以前方家父母不同意，觉得姜列不学无术。如今他有了正经工作，公司也所向披靡前途无量，身上的白衬衣变为讲究西装，越发内敛如玉的行事作风，可方家父母还是不甚如意。这种不如意里带着故意，因为承认姜列，就等于打了自己的嘴巴。
3
“以现在的物资水平，光靠工资，在这座城市里是还要奋斗十年才能买房吗？”
姜列单薄的眼睑掀了一掀，克制有礼：“这两年存了小笔资金，与朋友合开了一家小型文化公司，他在圈内有点儿名气，目前势头不错。伯母放心，穷我所能也不会让方媛受委屈。”
说着，两人的手在桌下紧紧捏在一起，沙子也漏不出一滴，方家父母才同意见见姜家的人。
这些年，痴傻的姜老父在乡下由姑姑照顾，尽管被打扮干净光鲜地接了过来，吃饭依旧不能自理。随同而来的姑姑姑父也没见过世面，闹了许多笑话，令方家父母觉得丢人至极，当场拂袖而去，并事后劝解方媛：“女孩子嫁人等于第二次出生，不是光选人的，还得选家庭，这对后代的影响也是巨大的。你不明白，妈妈的话就说糙一些，你试想，如果有天姜列生意失败了，房也没有，你读了二十几年书，是不是甘愿随他回去喂猪？”
成功令方媛犹疑了。
她的犹疑不是对两人感情的怀疑，而是她从小出生在相对优渥干净的环境里，可谓温室。就算每年回去省亲，心里到底有几分排斥乌泱泱的鸡鸭鹅和各类粪便味。母亲提出的假设太中红心，若真那样生活一辈子，她对自己确实没有信心。而她可耻自己竟然没信心，一时间难以面对姜列。
那头的姜列也首次没主动联系方媛。他因为方家父母的盛气凌人而滞着气，等着她来撒娇道歉，可那通电话，整晚也没有响起。一个夜，静了两个人。
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冷战，持续一周，方媛妥协。
她熬不过思念纠缠，打去电话，装作不经意问他在哪里，想叫他出来午餐，却得知在外地出差，不能多聊，回来再找。事后才知道，他正在北京见高层，因为业务突出，带的团队也有模有样，领导问他愿不愿意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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