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名句: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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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4-11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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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18 05:53
这篇《宋词名句: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是 考 网为大家整理的,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以下信息仅供参考!!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译文]衣衫上残留的酒痕,宴席上所写的诗句,一点点,一行行,都透出一片凄凉之意。
[出典]北宋晏几道《蝶恋花》
注:
1、《蝶恋花》晏几道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2、注释:
1.西楼:即《临江仙》词所写之楼台。
2.春梦:春天的梦,多指恋情美梦。
3.秋云:秋天的云。即《临江仙》之“彩云”。
4.吴山:吴地的山,泛指江南山水。吴,今浙江一带。暗写所思之人的去处。
5.红烛垂泪:化用杜牧《赠别》诗意:“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3、译文:
相聚在西楼时酩酊大醉,醒来后已把分别的情景全然忘记。人生的聚散就如同春梦秋云,来得是那样匆忙,那样难以把持。月光斜照在窗棂之间,让我难以入睡。床前的画屏上,吴中的山水竟如此葱翠。
衣衫上残留的酒痕,宴席上所写的诗句,一点点,一行行,都透出一片凄凉之意。红烛仿佛也在为我悲伤,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寒夜之中默默地为我流着蜡泪。
4、晏几道生平见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晏几道为人孤高自傲,性格狂放,阅世不深,是一个具有浓厚书生气的贵家没落子弟。黄庭坚在《小山词序》中说他有“四痴”:一是不依傍权贵;二是文章“不肯一作新进士语”;三是不会理家理财,“费资千百万”而“家人寒饥”。四是好心反遭恶报,“人百负之而不恨,已信人,终不疑欺已。”这是晏几道这位词人的绝妙的画像,并且有助于了解作者的性格。
由于生活上经历过兴衰巨变,再加上性格的天真耿介,所以他的词大都是描写由富变衰以后的抑郁或失恋诀别之后的悲哀。对往事的回忆与穷愁潦倒的深愁成为贯穿他词作中的基本旋律。晏几道正是以这样一些特点而成为北宋前期比较突出的纯情词人的。他与李煜的性格遭遇有某种相似之处,故词风也颇相近,但委婉过之而沉痛不及李煜。他兼有欧阳修的深细,但却没有欧词之疏朗;他兼有乃父之境丽,却不及“大晏”之温润圆融;但其伤感色彩却超过了晏、欧。
5、词分为上下两片,从整体看,此词为忆旧怀人之作,所怀之人当为青楼女子。上片写别后的寂寞凄凉情怀;下片写靠饮酒填词来打发孤苦时光的情景。
具体分析:首句忆昔,凌空而起。往日的醉别西楼,醒后却浑不记,这似乎是追忆往日某一幕的具体的醉别,又像是泛指所有的前欢旧梦。似实似虚,笔意殊妙。晏几道自作《小山词序》中有云:“所记悲欢、离合之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沈祖菜《宋词赏析》借此说这句词,“极言当日情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不可复得。”抚今追昔,浑如一梦,所以一概付之“不记”,是言外之意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作者在构思时头脑中有着具体的“醉别西楼”一幕的回忆,即所谓的“境由心生”,这种感觉非常细腻,同学们设身处地想一想就不难明了。联系下两句来吟颂品味,这种有具体事情引出一般人生感慨的痕迹便显得更加清楚。
“梦秋云聚散真容易”袭用其父晏殊《木兰花》“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词意。两句用春梦、秋云作比喻,抒发聚散离合无常之感,顿生悲凉之意。春梦旖旎温馨而虚幻短暂,秋云高洁明净而飘渺易逝,用此来比喻美好而不长久的事情,极其真切而令人遐想,给每一位读者留下了宽广的联想空间。“聚散”实偏义于“散”,与上句“醉别”想呼应,再加以“真容易”三字,好情好景轻易就顿为虚无的感觉顿时跃然纸上,显得格外强烈,慢慢咀嚼词句就会有此感觉。同时我还个人觉得此处的“聚散真容易”不仅指作者爱情的稍纵即逝,延伸开去,大家想想,似乎也可以包括作者的昔日繁华生活都已不在(联系作者生平,颇与曹雪芹相似)
接下来的两句,从似虚似实的离合之感延伸到眼前的实境,斜月已落至半窗,说明夜已经很深了,衬托了悲凉的外在环境(内外结合),可是作者回忆起了很多事情,感慨人生聚散无常,心不能静而无法入眠。写到这里,我们不妨设身处地想一下,作者悲凉的身影站在夜深的床前,心中忆及往事,颇多沉浮,无限感慨,而此时床前的画屏却在烛光映照下显得那么悠闲和平静,露出吴山的青翠之色,这烛光映照下的画屏悠闲平静与作者此时的心境形成了对比。大家注意细细品味咀嚼下,这句看似“废话”,其实正是词的点破心境之笔,最妙的一笔。大家不妨把自己当成作者,回到千年之前的那个夜晚想想,你的心情不静,辗转难眠的情况下,而你面前的那画屏又显得那么那么的平静悠闲,正是这一“静物”(画屏)的“闲”而反衬出了你(作者)这个“动态物”的郁闷伤感。从反面进行了强烈透视却含而不露。使我不得不佩服作者的高超手笔和至真意境。所以我认为读诗词,特别是婉约词,戒急用忍,需要慢慢品味字字咀嚼。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酒痕”承上衔接“醉别”,“衣上酒痕”自然就是西楼欢宴时留下的痕迹;“诗里字”是指筵席上题写的酒兴文章。它们原本是昔日欢乐生活的见证,可如今旧人已烟消云散,独独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浪存,现在看到这些旧痕,睹物思人,引起作者的无限凄凉。
首句提到的“醒不记”,表示作者似乎不记得了,也许是时间冲淡了回忆,但是大家切身想一下,当作者突然之间看到这“衣上酒痕诗里字”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大家的感受其实是和作者一样的,心一刹那飞到了那个西楼欢宴的时候,这“衣上酒痕诗里字”一下字(陡然)地触发了作者对旧日欢乐生活的记忆。细细品到这里,大家再切身一想,即有作者同感,聚散离合之感致使作者深夜独自难寐之情由即而生。昔日的欢乐不妨看作为“大起”,现在的无限凄凉不妨看作“大落”,这一突然看到这“衣上酒痕诗里字”的时候,“大起”“大落”在作者心中产生了剧烈碰撞,使作者滋生出“聚散真容易”的无限感慨,这其中的凄凉意境已经难以用文字来形容,还得我们去仔细体味。
而且,从整个词章的构法上来看,作者把这个“剧烈碰撞”放在中间这个关键的位置上,承上启下,既很自然地解释了上片所抒“聚散真容易”的感慨的原因‘又为下片描写凄凉意境烘托了气氛,从而使整首词不显得那么“万里长江而无一曲”,极其表现了作者构思的精妙,令我仰首佩服叹为观止。
最后两句,是化用唐代诗人杜牧《赠别》“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的诗意,非常直接地渲染了作者的“凄凉意”。作者的凄凉似乎感动了蜡烛,而蜡烛虽然同情作者,却又无计能够消除作者的凄凉,所以只好在寒寂的夜里空自替人长洒同情之泪了。
可谓独人独境凝独烛,痴人痴语诉痴情。晏的真正悲剧在于,他无论是性格还是词风都走不出乃父的阴影。他与生俱来的婉丽纤秀注定了他只能一如既往地踏着他父亲的足迹,唱着他的杨柳楼心月与桃花扇底风,以自己的陪衬给后世的史书留下一个“二晏”的痕迹。
6、这首小词写别后的凄哀愁情。上片写醉梦醒来,记得的只是因离别痛苦难遣而大醉以浇离愁,醒来更感慨人生如梦如云,聚无由,散容易,眼下只剩自己一人独对斜月画屏,凄凉孤寂不尽。下片写聚时的酒痕诗字,现在睹物生景,无不都是凄凉衰伤,红烛流流,也觉得替人伤心落泪。这首词写离别怀旧,“聚散真容易”一句,把词人对世间悲欢离合的深切感受,尽括其中。全词语淡情深,结句赋红烛以人情,更觉凄婉。词的上片起句先点明“别”,“西楼”为“别”之地,并暗示此中有人。“醉别”则写出当时“别”之情态。词的下片写过去的欢乐既不可再,因怀念人而检点旧物,只见“衣上酒痕”乃是西楼陈迹以及酬唱诗里字。词的末两句,用拟人化手法,写红烛无法留人,只是替人流泪。可见词人之哀伤。全词语淡情深,句句凄迷。结尾赋红烛以人性,更显凄凉。风格婉约,手法精妙。
白居易有《花非花》诗:“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小晏化用此诗,亦用“春梦秋云”来感叹世事短暂和变化无常,特别是“聚”之短暂、“散”之无常。而“聚散真容易”里的“聚散”则可理解为“聚后之散”,即短暂相聚之后的离别竟是那样的容易。其实这里也可以更深一层地让人联想到散后的相聚却是多么难。这也不禁让人想起李商隐的“相见时难别亦难”。“相见难”自不用说,“别亦难”则难在“不舍”。心中本自不舍,无情的命运却轻易就让人离散。这别后之人是多么难熬啊:睡不着,只见半窗斜月,画屏闲展;衣上点点酒痕,诗里行行字迹,都是凄凉意;人远心事无人知,只有红烛,空替人垂泪,不禁让人想起唐庄宗修内苑时所掘得的断碑上的词:“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小晏一生充满离散,与富贵生活离散,与知音女子离散,与梦中所幻想的美好世界离散,一句“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道出了小晏一生的凄凉!
7、爱得愈深,便记得愈苦。昔日欢情易逝,今日幽怀难抒,来日重逢无期。在这首《蝶恋花》中,小山的情感往复低徊,沉郁悲凉。
离别的感伤,对于小山这颗纤细敏感的心灵来说,或许是生命中最不可承受之重。不然,试想如他一样诗酒风流的王孙公子,又怎么会将一段已经淡去的情感,在记忆深处凝成不可磨灭的伤疤呢?
花开花谢蝶应知,春去春来莺能问。以情真意切而言,小山词远胜于晏殊的珠玉词和欧阳修的六一词。晏殊珠玉词的轻柔娴雅、欧阳修六一词的清新疏朗,在婉妙纯真的小山词面前,亦不免黯然失色。小山词确如玉树临风,又如醇酒留香。当你徜徉于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小山词之中时,你不得不感叹: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美丽的汉语!
即便记忆是一把锐利的刀,也雕刻不出与过去一模一样的时光。
此词开篇忆昔,写往日醉别西楼,醒后却浑然不记。这似乎是追忆往日某一幕具体的醉别,又像是泛指所有的前欢旧梦,实虚莫辨,笔意殊妙。近人沈祖棻在《宋词赏析》中评论说:“极言当日情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不可复得”,“抚今追昔,浑如一梦,所以一概付之‘不记’。”
不过,所谓的“不记”,其实也是骗人的气话。或者说,是姑且骗骗自己的气话。倘若什么都记不得了,小山又怎么能够写得出此首摧肝裂胆的《蝶恋花》来呢?
接着的二、三句,小山袭用其父晏殊《木兰花》中“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的词意。小山常常化用父亲的佳句,既是向父亲致敬,也使之更上层楼。这两句,用“春梦”和“秋云”作比喻,抒发了聚散离合、人生无常之感。
春梦旖旎温馨而虚幻短暂,秋云高洁明净而缥缈易逝,用它们来象征美好而不久长的情事,最为真切形象而动人遐想。“聚散”一词,偏义于“散”,再缀以“真容易”三字,说的是“散”的容易,而“聚”其实无比困难。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是那样潇洒通脱。然而,你何时才能乘风而来呢?
上片的最后两句,转而写眼前的实境。斜月已低至半窗,夜已经深了。由于追忆前尘,感叹聚散,情绪波动,致使今宵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床前的画屏,在烛光照映下,悠闲平静地展示着吴山的青翠之色。这一句似闲淡的飞白,却反衬出此时幽曲而颤动的心境。在心情不安、辗转难寐的主人公看来,那画屏上的景色似乎显得是那么的平静悠闲,这一个“闲”字却透露出主人公内心的郁闷与伤感。
下片前三句承接上片“醉别”的场景:“衣上酒痕”,是西楼欢宴时留下的印迹;“诗里字”,是筵席上题笔写下的词章。它们原本是昔日欢游生活的表征,如今旧侣已经风流云散,回视旧欢陈迹,反倒引起无限凄凉的意绪。衣上,有酒痕,也有泪痕,酒喝多了必流泪,酒痕与泪痕已经分不清了。类似的怀旧之作,小山还有一首《浣溪沙》:
日日双眉斗画长,行云飞絮共轻狂。不将心嫁冶游郎。
溅酒滴残罗扇字,弄花熏得舞衣香。一春弹泪说凄凉。
词中的那个她,已经消逝在无边的行云和漫天的飞絮之中。此处写酒痕,写泪痕,写花香,写衣香,可谓睹物思人、摧心裂胆。扇上的酒痕非含情脉脉之慧眼不能看出,衣上的熏香非“闻香识美人”的鼻子不能嗅出,而这两个细节又非一往情深之妙笔不能写出。故而《皱水轩词荃》中评论说:“词家须使读者如身履其地,亲见其人,方为蓬莱山上。……晏几道‘溅酒滴残罗扇字,弄花熏得舞衣香’,自觉俨然如在目前,疑于化工之笔。”
醉酒之后的小山,像谁呢?
像电影《伤城》里的金城武,在女友割腕自杀之后,他每天都到女友最后一晚呆过的那间酒吧里喝酒。喝的通常是烈酒,喝得酩酊大醉。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卖啤酒的、没心没肺的女孩舒琪。这个伤心的城市,需要这样的女孩子来安慰。
我想象中的小山,便是金城武的模样。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那眉心与嘴角的一点忧郁,足以起死人而肉白骨。没有人描绘过小山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后人只能依靠一部小山词来尽情地想象。
伤心人别有怀抱。他人无法与你完全“同心”地体验此种“伤心”。惟有蜡烛,陪你流泪。结拍两句,主人公突然由“她”便成了床头的那支将残的蜡烛。此句化用杜牧《赠别》之“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又远溯李商隐《无题》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
一个“自怜”,一个“空替”,将人的无情与蜡烛的有情对照得惊心动魄。张爱玲晚年最后的一篇文字名曰《对照记》,是悲欢离合的对照,是有情无情的对照。不经过此种“对照”,哪里知道这一生一世流过的眼泪的重量?
以蜡烛衬托写人心,以人心映射蜡烛,便有一种戏剧化的效果。如庄周梦蝶,人蝶不分,这里的“我”,真的是愿意化身为蜡烛,即便一夜便燃尽,也不后悔。如此以物拟人,便有了一种飘忽变幻之感。换言之,蜡烛也成了此场景中一名会说话的、有心有肺的人物。
小词虽然受篇幅*,但在此首小词内部,居然井井有条地安排了人物对话、人称转换以及人与物的情感交融。小山手中有一支如同象牙微雕一般纤毫毕现的妙笔。
一春弹泪说凄凉。真正的凄凉是不能说的,只能轻轻地*。
8、爱情是在哪一天诞生的、又是在哪一天失去的呢?
衣酒痕诗里字,是否可以作为永恒的证据?扇子上还有酒味,舞衣上还有香水。在西人当中,最像小山的大约便是爱尔兰的叶芝了。国破山河在,叶芝是那样想念他的茵尼斯弗利岛,那碧蓝的湖水正像情人深邃的眼睛。
那一年,二十三岁的叶芝遇到了从祖国辗转来到伦敦的绝世佳人茉德?冈。那一刻,诗人的生命像一支蜡烛一样被点燃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身上看到这样超凡的美——这样的美,我一直以为只是属于名画、属于诗歌、属于古代的传说。苹果花一般的肤色,脸庞和身体正是布莱克所谓的贵的轮廓之美,因之从青春至暮年绝少改变,那分明是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她的美,在这一霎那间便照亮了过去那漫长的黑暗,那爱尔兰风管声里的忧郁。以往全部的岁月,其意义就在于为了这短暂的几天而等待;今后漫漫的生涯,将是为这片刻的光阴而回味。
有了相视一笑,有了温暖与安宁。
今夜月下再醉壶酒
雨打梨花雁落枝头
年复一年我为谁鬓秋白发留
浊酒一杯酒未到先成泪
烛影摇曳沉香尽
我为你
倦了情心
断了弦音
锦瑟十载为谁等
我为你
累了心灯
老了我身
对明月一抔残酒掩当年风流
任岁月悄然流转
梦见我们还挽着手
9、词,就意境说,确是有正有变: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是正,关西大汉持铁绰板唱“大江东去”是变。这样认识,理由不是谁曾规定,而是情势使然。以下说说情势,可以分为质和量两个方面。先说质,还可以分为正面说和反面说。正面说是,诗的意境千差万别,其中一大类,上面称为娇柔委曲的,重要性也许不低于慨当以慷吧。这就需要表现,即用语言抓住,成为诗境,以供无数的痴男怨女神游。而事实证明,词的表达形式最适于担当这个责任,或者说,完成这样的任务,常常比我们希望的还要好。*行赏,词在这方面当然应该受上赏。反面说,所受之赏也许应该上上,王国维的话,词“能言诗之所不能言”。何以这样说?看下面的例:
春山烟欲收,天淡稀星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读仄声)绿罗裙,处处怜芳草。(牛希济《生查子》)
醉别(读仄声)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读仄声)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晏几道《蝶恋花》)
风鬟雨鬓,偏是来无准。倦倚玉阑看(读平声)月晕,容易语低香近。软风吹遍窗纱,心期便隔(读仄声)天涯。从此伤春伤别(读仄声),黄昏只对梨花。
(纳兰成德《清平乐》)
人各有见,我说我自己的,像这三首所表现的意境(兼韵味),五七言律绝就难于为力,因为与词相比,显得太敞太硬;古体更不成,因为太朴太厚。如果这样的领会不错,那词就堪称为只此一家,并无分号。无分号,你想用,就只好上此门来买,就是说,如果有此情意想表达,就填词,不要作诗;同理,想找这类的意境来神游一下,就要找什么词集来读,暂把什么诗集放在一边。张中行-->诗词读写丛话-->四诗之境阔,词之言长
10、衣上酒痕诗里字,这些行动和心情的产物,记录了曾经的瞬间,当一切过去之后,却成为凄凉的渊薮。点点行行,无一不是凄凉。一个“总是”和上片的“聚散真容易”的“真”字一样,仿佛有无穷的慨叹在里面,怎么都挥之不去。原来现实的痛苦真是广大无边的,怎样也无法挣脱、无力改变。
同是写愁思,宋词中何其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算得经典一句,虽不及小晏的“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来得黯然销魂,却也是让人叹一声“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11、以下篇篇皆是饱含泪水的离愁别绪。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境极美,情极苦。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相聚时有多快乐,离别后就有多惆怅。
“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恋人去了,无可奈何。
“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叹人生聚散无常。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酒痕留衣上,诗文留纸上,人去痕留。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相逢,觉时怅然。
“今宵应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久别重逢,无比幸福。
“此时金盏直须深,看尽落花能几醉”春残人去,费泪无益,惟有借酒浇愁了。
“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怨而不怒的怨忿。
“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哀而不伤的哀伤。
“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亦断肠”谁个离人不断肠?
“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月圆人未归。
“罗衣着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真是死性不改的典范!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被念之人亦如是,才不枉费相思意。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弹泪临窗,滴泪研墨,这才真是痴人痴事痴极!
“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红笺为己之悲哀而无色。
晏几道的词篇篇满是别愁,给人一种千篇一律之感,但是首首感人至深,令人百读不厌。在对他的词爱不释手的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被他的词打动了呢,还是被别愁打动了呢?其实人人都有别愁,只是因为阅历不同,年纪不同,而略有不同罢了。
12、宋代理学家伊川先生读到晏几道的“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笑着说:“鬼语也”,意谓这样的句子只有鬼才能写得出来。这是小山的病征之一。又小山在颍昌府做小官时,给他的上司同时也是他的宰相老子的学生韩大帅写词,大帅回信说:收到你很多的词,大抵都是才华有馀但品行不足的。希望你把多馀的才华捐弃掉,来补足你品行上的缺陷,那么,你老子的学生我,也就开心了。这是小山的病征之二。
什么是鬼语?其实就是抛撇下功名利禄,追求人格的独立自由,而所谓品行不足云云,大帅没有明说,但黄庭坚给小山词作序,倒是透露了其中消息。他说小山性子太直,不知道顾忌,不管你是名家大佬,小山总以为自己的文章才是的。那么,大帅指的就是小山不会为人处世,你老子都已经死翘翘了,你还耍什么大少爷的脾气?难道就不知道装低服小,看人眼色行事?大帅一定是从这个部下的词中看到了小山骨子里的骄傲。而骄傲,据说是使人落后的。有一次,黄庭坚问他:“你对儒家和诸子百家都那么精熟,又都有自己的见解,为什么不写出来让世人都知道?”晏几道回答说:“我平时处处注意言论,还被当代的这些名流忌恨,要是我把我所思考的东西都愤愤然地照直说出来,那不是直接把唾沫唾人脸上了吗?”我在读到这一段时,恨不能起小山于九泉之下,和他握握手!
但这还不是小山病得最厉害的地方。黄庭坚归纳他有四痴:做官始终不顺利,而不肯给贵*佬拍马*,这是第一痴;文章保持自己的风格,绝不写一句*的话,这又是一痴;万贯家财挥霍干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还像前辈隐士徐孺子那样,满不在乎,这又是一痴;别人怎样对不起他,他也不会记恨,信任一个人,永远不会怀疑对方会欺骗自己,这又是一痴。这四痴,其实就是小山的四病。在“健康的中国人”眼中,这个晏小山,可真算是病入膏肓了。因为我们的文化,就是要教导你怎样做一个安分的奴隶,而晏小山偏偏是在做一个贵族,那些奴隶性的人们,还会不恨之入骨吗?所以,正如我以前讲过的:“每一个人都是病人,但只有贵族才不讳疾忌医,而没有灵魂的贱民总以为自己是健康的。”(《九十年代哲学笔记》第九十一则)
小山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我说过,“贵族的人格典范可以用《橘颂》里面的话来描述:‘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然而,这恰恰是贱民眼中最要不得的缺点。他们习惯于指责贵族的词语是‘脱离群众’。”(《九十年代哲学笔记》第一百零七则)对于小山这样一个高贵的、同时也是病得很深的灵魂,需要我们有着同样高贵的心灵,并且同样深邃地病着,才能完全理解。
说实话,我很怀疑真正的文学经典能够被普及,因为大众的口味从来都是浅薄的。他们可以把“床前明月光”这样的儿童水平的诗奉为文学经典,他们会认为《红楼梦》这样一部集附庸风雅之大成的小说是中国文学的顶峰,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他们会真心欣赏小山词中的哀愁怨怒呢?
小山的清壮顿挫的词风,真的如黄庭坚所说,“能摇动人心”,尤其是摇动当代大众的心吗?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从来都是历绝大多数时期的现实,小山的那位挚友黄庭坚,就愤愤然于“周鼎不酬康觚价”。近年来,那些用娱乐记者的心态,卑贱而恶毒地意*古人的“文化苦旅”和“红学寻根”,不就赢得无数拥趸吗?中国经济网>读书>文化>几番魂梦与君同>《几番魂梦与君同》第五部分>
12、酒是文人的一个梦,一个无法停止的海市蜃楼。酒里挂着一幅顶天立地的江山,饮酒的人便是那豪情万丈的指点者。任是江山再美,也不过是醉里如画。如果在现实中能够酣畅淋漓地放眼山川抒怀纵意,又何必沉溺于一个虚幻的泡影?“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酒无心,诗有意,落入酒里饮入腹中的全是一腔不能遂意的抱负。既不能为苍生请命,又不能获取个体想要的黄金屋颜如玉,思想万千,人生几何,不如借疏狂图一醉。十年漂泊,载酒而落魄江湖,回首向来萧瑟处,只换得昏昏噩噩扬洲一梦。中国古代文人,囚禁在文字里的人,仰首望苍天唯有清泪暗纵横,点点滴滴落入樽里皆血痕。
面对孤独,孤独就是你。面对梦境,梦境就是你,面对夜色,夜空就是你的眼睛。如水的夜色,如风的思念,如诗的情怀,如烟的心绪。想你,在这美丽的夜色中,谁来陪我度过漫漫长夜。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
本文作者(来源):晏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