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风物精神的矛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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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5-02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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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4 08:14
2019年暑假我和儿子去了京都、奈良、大阪和名古屋旅行十天,住了几个本地人的民宿,虽然双方都用蹩脚的英语沟通,但不妨碍到访者放大了瞳孔对日本风物的观察赞美。
每一个去过日本的中国人,都会很迷惑,旅行之前也许迷惑日本的秩序性和整洁性,旅行之后迷惑日本各个方面的拧巴的矛盾性。
2020年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展示的惊悚和暗黑,让全世界为之一震,去过日本的人更迷惑了,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日本?
香港才子之一的蔡澜先生在十几年前写过一本书《日本风物》,让读者透过文字和先生的美学视角欣赏了日本风物展现的美意。
《三联生活周刊》的两大主笔整理了近年来多次神探日本文化的文章,集合为《日本风物记》展现日本文化物哀、幽玄、侘寂的美学溯源。
连对异国异地的地理、 美食 、文化都尽量以二维描述展现思维空间的想象体验,即便没有去、甚至听说过的此地的读者,都能随之打开感官在头脑中逐渐清晰起来。
《日本风物记》不同于游记,每一篇文章都有从 美食 和特色物品中,探寻到制作者、欣赏者、行业者、再到与之影响颇深的家庭和企业,再到一种日本文化诉求,慢慢的形成一条从显性到*,再到融入文化意识,形成整体认识观念。
在日本,风物诗(日语:风物诗/ふうぶつし)指的是在季节中具代表性、能让人联想到个季节的事物。
一个季节的风物诗往往与这个季节中人们的习俗与生活密切相关,可以是自然现象、文化活动、感官体验、生物、时令商品,等等与这个季节有关的一切,这也是风物诗与俳句中季语的不同之处,与之相比风物诗并不局限于自古以来划定的数个传统词汇,更能反映出当下 社会 中人们的生活实际与对季节最为深切的印象从何而来。
晋 朝诗人陶潜 在《 游斜川 》诗序:“天气澄和,风物闲美。”最早用了“风物”一词。然而从古至今,一个词的含义也从具象的物像,包含了一种文化蕴养。
日本人对于“物”怀有崇敬之心,没有生命为人所用的“物件”,都会受到主人谨慎而细致的照顾。这在我去日本旅行中有深切的感受,每一间民宿的屋内物件并不像便捷旅店一样越少越好,而是像每个物品都长在角落一样,和谐而稳固。
那种稳固,如果动作不大并不会有掉落的危险,那种稳固,如果不是异国他乡的旅客睁大眼睛观察,很难特别地留意到。这种让客人不会随意乱动的冲动,只想静静欣赏的心情,起初我形容不出来,在中国很少会有这种情况。
《日本风物记》中提到“简素”和“崇物”两个词,让我豁然开朗,是的,这两个词在中国基本用不到,但形容日本屋内陈设的小物件,确实用这两个词恰到好处。
后来,我才明白为何这两个词如此贴合,原来是日本文化里根本性的哲学范畴,置身日本,身在日本人家,全身心沉浸在日本文化里,作为外国人脑子里在不断去寻词形容那种异样的感受,这两个词,不仅仅是对物件的描述,而是人、物、境合一的一种理解。
明治维新一百多年的今天,日本经过东西方文化冲突的十字路口,它的行程显然并不是按照某种直线、射线在行走,所以给人以三维立体画面的眩晕感,而眯起眼睛来看,又很清晰的中国传统文化内核。
在阅读了 《日本风物记》 ,终于理解了那份矛盾的根源,也就理解了眼耳所及的任何矛盾。日本是全世界对传统保留得最好的国家,同时也是“断舍离”最彻底的国家。
正仓院的唐物让人想起敦煌的飞天,奥之细道的山水让人想起《诗经》,作者说形容日本山水,寻王羲之的诗赋才最恰当;同时,火柴盒一样的町屋设计得井井有条,刚好一人使用的楼梯和卫生间都处处透露着人类智慧的极致。
“大”和“小”如此对立让生活在帝都的我,确实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哀”,我不确定那是日本美学里的“物哀”,但却从此了理解了这个概念背后的幽隐之情。
理解得越深,越明白也许纠结疑惑反而越来越远离日本的文化核心,也许矛盾就是日本的文化属性。
走在京都的坡路上,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夏目漱石内心本位的细腻深沉的哀怨,有时候会被眼前姹紫嫣红的和服和日本和扇所调起愉悦的情愫, 拐角又走进满满状状的收纳、家居、便利店、现代化场所,被主动性强调由繁入简的现代精神。
在奈良住进的一所一百年的町屋,女主人是日本全职主妇,带着两个儿子开车接送旅客,打理家里的一切生活设施和民宿交易。
她说话细细软软,穿着无印良品那种素色衣服,一顶咖啡色太阳帽,安静简素地穿梭在人群里。
走在日本国土,很多人都如我一样带着难以诉说的矛盾心理,这是 历史 无形的意识形成的魔障。“不得不承认的是日本对中国文化真正的吸收”,又在经济腾飞后,“长时间进入自我寻找、自我确认的过程”中看到它的艰辛,而这正是造成日本风物精神的矛盾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