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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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4-15 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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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16 06:05
余华《活着》中的福贵
余华写《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和对世界乐观的态度。这其中的精髓,其实与那首美国民歌所传达的内涵如出一辙。小说的主人公福贵,生在*时期,少年时期的福贵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他就像是一个蛀虫一般,对社会,对家庭都毫无用处;不仅没有用处,而且还有害处。
为了能够让他收一收心思,父母给他安排了一桩美满的婚姻,娶了家珍为妻。但是福贵并不知道爱情是何物,也不知道责任是何物,他依然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终于在一场别人预设的阴谋中,他输光了全部的家产。为了还债,他的父亲卖光了所有的家产,最后被气死了。
父亲的死亡,以及家庭的败落,还有妻子的离去,一瞬间一个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福贵在完成了人生意义上的一次蜕变。他没有了公子哥的做派和风气,反而学会了当农民,给别人当佣工。

妻子家珍在回娘家三年之后,又回来了。回来时,带了一个小男孩回来,也就是福贵的儿子有庆。一家人终于团聚在一起,虽然日子过得很辛苦,但是福贵却感到很满足。这种充实而*的幸福,是他在家道中落前从未体会过的。
但是好景不长,福贵在去给母亲抓药的路上,被抓了壮丁。从此一去,经历了了战场上的生死,两年之后才回到家里。此时,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妻子家珍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儿女,可想而知日子过得有多艰难。更为不幸的是,福贵的女儿凤霞因为一场高烧,变得又聋又哑,福贵死里逃生回到家里,首先见到的就是聋了的女儿凤霞和儿子有庆,他抱着凤霞和有庆,大哭起来,心中有无限的歉疚。
只要回来了,就什么都好。一家人又团聚在一起,福贵依然很感激这样的生活。但是一个人,一个家庭在时代的浪潮中,犹如草芥一般飘摇无力。因为大饥荒,全家人都吃不饱饭,看着两个儿女忍饥挨饿,福贵心中难过至极。甚至为了活下去,和妻子家珍商量着,忍痛将女儿凤霞送人。
最终,凤霞抹黑回到了家里。这一次,福贵再也没能忍心将女儿送走。靠着家珍从父亲那里借来的一小袋米,全家人终于熬过了艰难的饥荒年月。
儿子有庆九岁了,正在读书的年纪。然而可悲的是,有庆为了给*夫人输血,被医生丧心病狂地抽血抽死了。福贵要去找*算账,却发现他是自己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春生。福贵心中的愤怒和哀戚难以宣泄,福贵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他背起自己的儿子有庆往家里走,地上的月光像盐一样是白色的。
有庆的死,对于整个家庭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家珍的病,也因此变得更加沉重;福贵更是一夜之间,老了很多。但是生活的不幸,还未远离这个可怜的家庭。
女儿凤霞好不容易找了一户好人家,嫁给了偏头的二喜。可是,凤霞却最终因为生孩子难产而死;一双儿女的接连离世,让作为母亲的家珍无力承受。最终,家珍也离开了。

福贵的妻子,儿女都离他而去。他只有一个女婿二喜,和一个外孙苦根。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婿二喜在工地上出了意外死了。已经年迈的福贵,拉扯着幼小的外孙苦根,爷孙俩相依为命。
悲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最终,苦根长到七岁这年,因为吃豆子被噎死了。福贵悔恨交加,可是无力回天。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命运。
小说的最后,福贵和一头同样叫福贵的老牛相依为命。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对于父母,对于妻子,对于一双儿女,还有女婿和外孙的回忆。在耕田时,福贵一遍一遍地叫着他们的名字,以此来证明他们曾经在自己的生命中存在过。
鲁迅先生曾说:“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
福贵被生活和命运一次又一次地蹂躏着,然而,在每一次的命运的捉弄和生活的折磨下,他都选择了忍耐,选择忍受苦难,活着成了他的信念。正如余华在《活着》的韩文版自序中写的那样:“《活着》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痛,就像中国的一句成语:千钧一发。”徐福贵的一生,是忍耐的一生,千钧一发,为活着而活着!
福贵从富家少爷变成了穷光蛋,他的生活本应该戛然而止,但是他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也接受了自己折腾的这个结果,心甘情愿地当了农民。后来被抓了壮丁,在战场上福贵也在为了活着而挣扎,他不想死,他想着能够和妻子,儿女团聚。正是这样的希望和信念,支撑着他在战场上死里逃生,最终回到了家里。
“一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和我娘和家珍和我一双儿女团聚,我又是哭又是笑,疯疯癫癫地往南跑。”
一家团聚,多么淳朴的愿望,人类心中不可避免地渴望一个家,“只要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也就不在乎什么福分了”。忍耐,让徐福贵活下去,获得了最简单的满足。活着,是他最纯粹的愿望,忍耐,让他能活着,回家。
而当徐福贵到家时,母亲已经病逝了,而女儿凤霞也因为高烧变得又聋又哑,看到凤霞的笑容,福贵的心跟针扎一样,他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我回家了”。他承担起了作为父亲的责任,给自己的人生,以及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带去了一丝希望。

此时福贵的活着,不仅仅是自己的活着,也是为了妻子,为了子女能够更好地活着。他像任何一位普世意义的父亲一样,爱自己的儿女,他也像任何一位普世意义的丈夫一样,爱自己的妻子。
“我的一双儿女都是生孩子上死的,有庆死是别人生孩子,凤霞死在自己生孩子。”
同一间医院,同一间小屋,徐福贵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儿子又送走了女儿,何其可悲!然而当一双儿女都因为意外而离开,福贵依然坚强地活着。他选择忍耐生活带给他的苦难,而不是被这苦难所摧毁。
妻子在三个月之后,也离他而去;女婿二喜、外孙苦根也离他而去。福贵亲手埋葬了所有的亲人,他忍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依然执着地活着,他没有绝望。
福贵在自我讲述:“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又很踏实,家里人全是我送的葬,全是我亲手埋的,到了有一天我腿一伸,也不用担心谁了。”
此时福贵的“活着”,不再是他本身的活着,而是所有离他而去的亲人的一种延续。余华做了一个细节处理,福贵在耕田时,会一遍一遍地叫着妻子、女儿、儿子、女婿、外孙的名字。这喻示着,只有福贵活着,才能证明他的妻子、女儿、儿子、女婿、外孙曾经活着,留下了属于他的幸福和记忆。

福贵一个人孤零零的,像孤魂野鬼一般地在世界上飘荡,然而他没有选择一死了之,而是选择了忍耐,任由时间一年又一年的流逝。最后陪伴他的,只有一头同样叫福贵的老牛。其实福贵,已经死了,那头同样年老的老牛,才是他的延续。
福贵和老牛一样,都是在苦难人生中摸爬滚打过来的,有着对活着的坚持。老牛不会因为生活的折磨而选择自杀,而徐福贵也是同样如此,不会因为生活的打击而选择自戕。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忍耐的血液。
纵使在苦难中,他们仍旧保持对生活的希望,活着。忍受肩上的压力和责任,自己做自己人生里的光,千钧一发而发不断。
“活着”是生命的个体化情结,同时是人类的普遍现象。有人说,福贵为了活着而活着,他生命的价值实际上已经丧失了。但是,如果连活着都做不到,又哪来的生命价值呢?余华在《活着》的韩文版自序里写道:
“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忍耐,有时候也是悲剧人生中的温情;忍耐,是对生活磨砺的从容。福贵是万千农民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他的坚韧与活着,正是我们对于生命本身最为质朴的感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