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三) 聪明的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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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4-13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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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0-31 11:11
石木匠说：“这棵树看起来很高大，但是没什么用。用它做船则下沉，用它做棺材则很快腐朽，用它做家俱则易朽烂，用它做门窗则溢出脂液，用它做柱子则生虫子。真是无用的树，所以才活得这么久。”
晚上二人住在旅舍，半夜里石木匠梦见栎树对他说：“你要让我像谁一样呢？你想让我像有用的果木一样吗？山楂、梨、桔、柚都是有用的果木，但果实成熟时，就会被摘下来，结果导致大枝条被弯折，小枝条被断落，这是它们的有用带来的祸患啊！他们活不过自然的寿命就夭折了，这都是自找的，万物莫不如此。我追求无用很久了，也差点被当做有用的树木被砍掉，直到今天才让人知道我无用，我才获得全生，对世人的无用恰好是我的大用啊。如果我有用，岂能如此高大而长寿呢？况且你我都是万物之一，为什么你要把我当做器物呢？你这要死的无用的散人，又怎么知道无用的散木？”
石木匠醒来，把梦告诉了子游，子游说：“即然栎树取其无用为全身之策，为什么要做社树呢？”石木匠说：“嘘，小声点，你不要说了，它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让那些不了解它的人批评罢了。既使不当社树，它也不会被砍伐，它保存生命的方法与别人不一样。以常理来推断它，实在是太不了解它了。”
子游不是很明白石木匠的话，回来后，向南郭子綦请教。南郭子綦说：“我曾经到商朝故都的野外游玩，看见一棵大树，树冠方圆几里，可以遮蔽几千头牛。但我抬头看去，发现它的枝干弯弯曲曲，不能做栋梁，我低头看树跟，空心而不能做棺材。用舌头*一*它的叶子，嘴唇溃烂受伤，闻一闻气味，像喝了烈酒大醉了一样，三天不醒。这真是无用之木啊，所以才长得这么大。这棵大树不做社树，也没有被砍伐。所以木匠说，栎树即使不当社树也不会被砍伐。”
“为什么它又要当社树呢？”子游急不可待的想知道答案。
南郭子綦说：“神人，就要用这种无用之木啊。你知道吗？古人祭祀时，一定向他们供献最好的东西当做祭品，因此，那些有白色斑点的牛、鼻孔上翻的猪，以及患有痔疮的人，都不会被投入河中祭神。巫祝都知道，有缺陷的牛、猪和人是不吉祥的。但这正是‘神人’所认为的最大的吉祥。与其说栎树选择当社树，不如说社神选择栎树当社树啊。”
注：社就是土地神，祭祀土地神的场所叫社坛。社坛边栽种的树木就叫社树。土地神喜欢无用的栎树做社树，意喻道喜无用为用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