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7-29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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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26 23:53
《离*》是一首长篇抒情诗,是屈原的代表作,也是中国诗歌史上的华章,全诗共三百七十多句,近二千五百字。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说:“《离*》者,犹离忧也。”即遭遇忧愁之意。而王逸《楚辞章句?离*经序》云:“离,别也;*,愁也;经,径也;言己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依道径,以风(讽)谏君也。”认为“离*”意为“离别的忧愁”。关于“离*”的解释学术界还有多种,但以上两种解释影响较大。考虑到因司马迁距屈原的年代最近,且楚辞中多有“离尤”或“离忧”之语,其中的“离”皆不能解释为“别”。因此,以司马迁的说法为最佳。《离*》抒写了屈原的理想和遭遇,是一首*抒情诗,同时具有自传性质。司马迁在解说《离*》的起因时说:“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认为《离*》是一部忧患之作,并且具有讽谏含义。 《离*》前八句中,屈原回顾了楚族的祖先,并对自己的楚贵族血统,以及出生在一个美好日子里的经历,感到非常自豪。这些叙述显示了屈原对宗族的依恋和热爱,也暗示了自己对楚民族的责任感。为了使自己能有为于楚国,他还不懈地学习、磨练,加强自身的修养:“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但由于“党人”的谗害和楚王的动摇,使得屈原蒙冤受屈,理想难以实现。他说:“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表达了身在困境之中,壮志难酬、时不我待的焦虑之情。屈原在诗中反复地申述了自己对楚王的忠诚,以及对楚国前程的担忧,他说:“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他严厉地批判了那些妒贤误国的奸佞小人:“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椒专佞以慢慆兮,榝又欲充夫佩帏。既干进而务入兮,又何芳之能祗。”显示了屈原对楚国奸臣弄权的黑暗现实的痛心。为此,屈原在诗中劝戒楚王学习圣贤,亲贤臣而疏小人,并反复列举前代君王的经验教训,他说“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夫唯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商汤夏禹“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因此,分清忠奸是国君最重要的责任,而贪图眼前的享乐,则必然导致陨身亡国。诗人在对黑暗的现实的深深反思的基础上,仍然坚持理想,宁死不改初衷,显示了坚贞不屈的品德:“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司马迁说:“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因此,《离*》中实际蕴涵了屈原对自己不幸身世的哀叹悲愤之情。 《离*》后半部,屈原描写了自己的两次壮丽的神游和一次遍求神女的经历。第一次神游在历经了苍梧、县圃、 嵫、咸池、扶桑等多处神界,终于来到天庭,“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宣告了这次神游的失败。但屈原并不因此而屈服,而是转而追求地上的神女。但不是由于理媒*,就是因为神女品行有缺,求女亦归于徒劳。一般认为这次神游和求女,象征着屈原在楚国漫长而失败的努力过程,象征着楚国普遍的黑暗,使得屈原的理想最终不能实现。在第二次神游前,屈原因自身处境困窘而求占于“灵氛”,“灵氛”对他说:“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鼓励他远离楚国,去他国寻找自己的前程。这也是战国士人寻求出路的常用方法,对屈原也应该有很大的吸引力。因此,屈原开始了自己的远逝历程,在众多神仙的帮助下,经过一番浪漫威风的神游,来到“皇之赫戏”。眼看就要达到光明之所在,由于“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行”,目睹故国,人马俱怀而不忍离去。这次神游则象征着屈原试图离开楚国,另寻可以实现自己理想之处,追求“两美必合”的*前途【注:关于《离*》求女,主要有以下数种说法:1,喻求贤臣、贤士。汉代王逸《楚辞章句》持此说。2,喻求贤君。宋代朱熹《楚辞集注》持此说。3,喻求贤后。明末清初钱澄之《屈诂》持此说。4,喻理想的*。汪瑗《楚辞集解》持此说。此外在现代还有游国恩的“女性中心说”(《楚辞论文集》下卷)、李嘉言的喻求善美(《屈原》,载《中华文史论丛》1981年第一辑)等】,但由于对宗国的留恋而终于不能成行。这些情节,反映了屈原身处绝境,仍坚持不懈,为追求理想而“上下求索”的漫漫艰难历程。 《离*》形象地再现了屈原高洁执着的人格形象:“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 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以芳草来修饰自己,既象征着屈原勤勉自励、独善其身的努力,也透露出屈原对自己光彩夺目、芬芳四溢而又苏世独立的人格力量的自信。这种人格自信也同样表现在后半段飞升神游的描写中:望舒先驱,飞廉奔属,凤凰承旂,蛟龙为梁……,在这些神圣形象的支持下,屈原显得如此从容、自由,他伟岸的人格也更加突出,光辉灿烂。这里显出了对自己信念的执著和骄傲,表现了对世俗世界的蔑视。这种自信鼓励着屈原在逆境中不改初衷,仍然深切地关心着宗国的命运。屈原自知前途艰难,但仍然勤勉追求:“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身在疏远之中,屈原仍能对楚王及其佞臣集团展开尖锐的批判:“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唯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直言进谏虽然会给屈原带来危险,但屈原不惜以生命来捍卫自己的理想,“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些句子展示了屈原无所畏惧的斗争精神非常突出。屈原品行高洁,具有不屈的斗争精神,其人格形象十分突出,对后世士大夫有着很大的影响。 《离*》是中国文学史上瑰丽的奇葩,在艺术上有着自己鲜明的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离*》具有突出的浪漫主义风格。《离*》是楚文化的产物,楚文化中既有神奇的神话和宗教信仰,又有美丽独特的地方风物,感情热烈奔放,想象奇幻优美。这些文化特征赋予《离*》以极其绚丽夺目的光彩。屈原在《离*》中的神奇的装束,还有那一次次天神簇拥的飞升和求女,画面都极为壮观,超乎人们的想象之外,激动人心。《离*》还吸收了大量的楚地方言。黄伯思《翼*序》云:“屈宋诸*皆书楚语,作楚声。”所谓楚语楚声,即指“些、只、羌、 、謇、纷、 、 ”这些方言词语,楚声则指“顿挫悲壮,或韵或否”的韵调。这些方言楚声不但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还增加了诗歌的浪漫性特征。 其次,《离*》以娴熟瑰丽的象征手法来表达思想和抒发感情。王逸评论《离*》时说,“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楚辞章句?离*经序》)认为《离*》以香草美人来象征人格和君臣关系,是对《诗经》比兴手法的继承和发展。一般说来,香草通常被屈原用来比喻或象征自己的品质和修养,“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芳菲菲其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等。而美人意象大多是屈原自拟,用以向楚王陈述忠爱之心和被遗弃的哀怨,即用婚姻爱情来象征君臣关系,如“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写楚王毁弃婚约,“众女嫉余之娥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写遭小人嫉害。用爱情失败和被离弃的痛苦来象征君臣乖违的事实,使得诗歌有着更深厚浓郁的抒情意味,更加忧怨悲愤。《离*》中的香草和美人意象,相互支持,共同营造了一个浪漫而悲怨的抒情的情境,使得诗歌蕴藉而且生动。 再次,《离*》是屈原创造的一种新的诗歌样式,它楚句式较《诗经》更为自由而且富于变化,它往往是在四言或六言句式中增加一个语助词“兮”字,就构成了五言或七言句式,显得委婉绵。新的诗歌形式,对塑造复杂的艺术形象,抒发更加幽深、激烈的情感,有着很重要的作用。这些句式和委婉轻灵的楚声相结合,很适合于各种不同情绪和语气之表达长,更富有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