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3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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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2-06-26 06:12
《铁皮鼓》是一部第一人称小说或自述体小说,即由主人公奥斯卡自述人生经历。小说的主要素材则是作者格拉斯本人的经历与见闻。小说采用的是框架结构。开篇是奥斯卡在疗养与护理院(精神病院)以白漆栏杆病床为隐居地,让人买来“清白”的纸,敲响铁皮鼓回忆往事,写下他的自供状。原来奥斯卡成名之后又产生厌世情绪,便心生一计,让他的朋友告发他,警方把他当作杀人嫌疑犯关进精神病院监视。末篇是谋杀案*大白,奥斯卡将被无罪开释,迎来他的是三十岁生日。整个故事情节就在这个框架结构内展开。
格拉斯有着犀利的目光和非凡的记忆力,他能把自幼起见到过的事物牢记在心并描绘出来。他善于捕捉有特色的事物或场景,如在冬季集市上出租烧热的砖头当脚炉,用绳子拴住死马的马头扔在海里捕鳗鱼,这在当时当地是司空见惯的,一旦写出来却会让人感到新奇而有吸引力。格拉斯把形形色色真实的人物,真实的事件、真实的场景编织进一张虚构的网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似信非信,不信又不得不信。文学即语言艺术,德国人把文学作品叫做“Dichtung”,意即“语言艺术作品”。格拉斯的语言艺术就是画家般的写真技巧和富有想象力的虚构本领。 《铁皮鼓》在艺术上具有巨大的原创性。在艺术风格上,它继承了,也可以说复兴了德国乃至欧洲文学史上一种非主流的,但具有强大“野性基因”的文学传统。它的人文观念是无视道德习俗,注重官能享受。其审美特征是奇诡、怪诞。小说主人公往往是出身卑微的流浪汉,他与社会保持距离,对社会习俗不看在眼里;他看似愚钝可笑,流里流气,实则智商很高,精明机智,民善于冒险;他既为上流社会当差,又善于发现富贵者的真正愚蠢和可笑,必要时给予机敏而有力的一鼓。
作者以奥斯卡这个角色巧妙地创造一种主人公与现实世界的距离,一种“陌生化效果”;奥斯卡在娘胎里精神发育就成熟了,降生后在刚刚开始听得懂大人说话、能够接受社会意识的时候、他及时设法拒绝长大.以示不接受这个世界对他的驯化和塑造,以保持“本我”,从而不让这个“异化”的世界来“异化”他:而他那个铁皮鼓和奇异的嗓音则是他抵御世俗社会把他融入的武器,所以每见他反感的事情他就击鼓或喊唱。这就赋予作为主人公的叙述者以“第三只眼睛”来观察世界。而因为他的个儿像个幼儿,因而他的视角是‘种“蹲着的青蛙”式的视角,是一种45度的角度,因此他看到的就不是*们以平视角度所习见的戴着社会面具的世界,而是布这层面具掩盖下的真实世界。于是*们在这个“幼儿”面前无须设防的偷香窃玉等等见不得天日的事情都暴露在他眼前。这是小市民占主导地位的芸芸众生的世界,也是德意志民族长期浴伏的情感倾斜恶性爆发和肆虐的世界。不肯人世的伤儒奥斯卡出于不认识社会4俗、伦理道德为何物,尤其顾忌地在社会上横冲直撞,为所欲为,所以为社会所不容,以致被学校赶了出来。在“本我”的驱动下,只见他毫不掩饰地追求性的满足(这正是巴罗克文学追求官能享受的特点)。毫不迟疑地攫取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惮冒险和碰壁,甚至成了一个团伙的头头。从道德层面去看,这是个不好不坏,亦好刃;坏的人物。然而,他小事不在乎,大事不糊涂。他对法西斯势力并不沉涩一气,为虎作张。肖他富裕了,正走人贪图安逸的小市民队伍时,他采取及时逃离的态度。这是个有能力往上爬的人,只要他愿意的话。然而他选择了社会局外人的角色,对社会采取拒绝与嘲讽态度。
在创作技巧和手法上,作者不讲什么“主义”,也没省任何框框,凡是用得着的,不论古今,一概”拿来“:因此,“巴罗克”文学中有过的,他采用了,现代主义运动中出现过的,他也吸收了,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因此,《铁皮鼓》这部杰作的诞生不是偶然的:它是历史上“巴罗克基出”的纵向承传,又是“现代血缘”的横向感染。但是它既不是传统的翻版,父不是“现代”的复制。就其情节的诡怪性和内容的讽刺性顺言,它明显有传统成份;就其未将主人公作为性格典型加以塑造来看,它分明是一种现代特征。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既是传统的革新,又是“现代”的创造。 瑞士戏剧家迪伦马特更对《铁皮鼓》的怪诞推崇备至,认为“这是一种风格的极致”,是一种“创造距离的手段”。《铁皮鼓》这一杰作的全部魅力就在于作者对怪诞这一手法运用的成功。以上提及的几点,他都那样做了,而且做得十分出色,尤其创造丁奥斯卡·马采拉特这个足以与《痴儿历险记》中的西木普里齐斯穆斯相姬美的光彩夺目的主人公形象,一个绝妙的“反英雄”角色。
文学评论家桑塔耶纳认为,《铁皮鼓》作为一种创作手法,怪诞的优点“在于重新创造,造成一件自然所没有但想必可以产生的新乡物”。这种滑稽可笑的事物,表面看它“背离了自然的可能性”,但实质上“并不背离内在的可能性,然而正是内在的可能性构成这些创造的真正魅力”。因此“正如出色的机智是新的真理,出色的怪诞也是新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