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10-15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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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0 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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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想起母亲,欲提笔倾诉,却觉一切语言都那么苍白。我不知道如何为母亲唱好一首歌,只好在异乡的黄昏写下这歪歪斜斜的诗行,芬芳的墨迹,一如母亲烧饭时,在故乡天空里升起淡蓝色的炊烟。
回望故乡,能感受到有晚风从故乡的麦田吹来。倚门远眺的母亲如深秋远空里那一朵安详的云。
母亲,请你唤儿的乳名入梦。今夜,泪也他乡,梦也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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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您坐在寒夜的深处,一次次擦亮温柔的灯火。用白天的构思缝纫着黑夜,渴望着从一针一线的俭朴中游离出清贫的境遇。可生活是您缝补不完的日升月落,就这样单调地重复着岁月。
身躯弱小的母亲,用纤细的双手摆渡着贫穷,用泪水和汗水流成一条坚韧的长河,托起我们远航的行舟。
您常说:山做的男儿有自己的脚步,水做的女儿有自己的漩涡。而母亲,您也有您自己的生活呀。
多年后的今天,您依然在孤灯下端坐,守候着那部偶尔才会响起的电话。儿一句简短的问候,都会让您的心情恬淡许多,犹如窗口升起的明月,照亮了您又一个不眠的长夜。
如今,日子好过了,而您的生活还是那样的克扣,我从您挖回的野菜中,能品味出淡淡的苦涩。我知道您的心还在往事中停泊,一如当年那燃亮寒夜的灯火,燃烧着您朴素的品性。
其实,您一直就是我心中一盏不熄的灯火,燃烧着自己,温暖着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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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生没出过远门,还不知道西安城是一个啥模样,只有墙脚那辆破旧的纺车伴随她纺出的棉线,知道她走过的路有多远。母亲计算过,她一天屋里屋外、炕上炕下,至少要走五里路。一天五里,她走了六十多年啊……然而母亲却始终没能走出她的小村,没离开她的小屋。这是一条多么短又多么长的路呀!
屋后的草地上有一条小路,那是母亲拾柴背草天长日久踩出的;门前到井口之间也有一条小路,这是母亲担水时踩出来的。这些脚印摞着脚印的路,吮吸着母亲汗滴斑斑路,负载过生活重担的路,这些听过母亲哼着小曲的路,听过母亲痛苦*的路,多么短又多么长啊!
从母亲走过的路上,我一路走出,一直走到绿色的军营,走进异乡的小城。这些年,我走过地上的路,水上的路,空中的路,却始终走不出母亲的慈爱视线。而今,母亲老了,人生的路尚未走完,接下来的路,我们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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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抱起胖乎乎的小儿,喂着“蒙牛”、“伊利”和高蛋白营养粉,就会想起瘦小的母亲,在饥荒的年月里捧起一把辛酸的粮食,吹去二月的残雪和北风,用泉水洗,用太阳晒,用苦涩的汗水熬出年轮的麦香。
多少次,母亲捧起我的小手,滴下无助的泪水。母亲,在你盈盈的泪光里,可否看见儿子的小手长出了麦苗和豆花?你把关爱缝入我的补丁里,长成一路春种秋收的故事。
母亲啊,我知道,在那个年月,你拿烤得焦熟的岁月喂我,让我长一身清瘦而磊落的中国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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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叫声声,驮走一年又一年的时光。岁月留不住风,留不住雨,却留下了童年难以忘却的记忆。忘不了小时候爬村头的大树摔痛*痛哭着把娘急呼,忘不了自己吃着葱花大饼都看见母亲背过身去碗里盛着野菜团子,未说一句话却泪眼盈盈,哽咽了喉咙。是母亲赢弱的坚强站在我脆弱的童年,站在北风呼号的冬夜,双手举一张破旧的`门板,把寒冷与饥饿挡在了门外。
儿时的我总爱扯着母亲宽长的衣襟,总以为天堂就是母亲的模样。天堂的歌声,天堂的童话,在五月粉红的碗豆花里无忧无虑地铺排。
雪天,母亲坐在炕上穿针引线,冬的情节便在母亲的修辞中缓缓展开。挑亮油灯,母亲把乡村的长夜一层一层纳入鞋底,我睡在天堂醉人的歌谣里,幸福地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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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诗人,注定要用诗歌来写母爱,但在目不识字的母亲面前,我的诗歌无地自容。我所有的诗句和词谍在母亲唤我乳名的片刻黯然失色。歌颂母爱,唯有心灵和一生的记忆。
这些年来,我之所以一直未能动笔写母亲,是因为我对母亲的爱理解得过于浅簿,没有透视进母亲的内心世界。母亲的心永远是爱的海洋,荡漾着甜蜜的乳汁。年老的母亲,早就渡过了她的生理哺乳期,可对我却永远没有停止整个一生爱的哺乳。
母亲,儿本该在家孝敬的时候却远离家乡,走进军营。可不管儿走到那里,您永远都是儿眷恋的故乡。你的眼泪,就是故乡黄土地上甜美的黑河水;你的语言,就是缭绕于我心坎上纯熟的乡音;你的双唇,就是家乡田野芬芳的泥土;你的双手,就是秦岭上苍劲的青松。而你的心灵,就是我爱的旗帜,生的警钟,死的归宿。
而今,儿已长大*,人生的秋天尚未熟透,母亲的屋顶却飘起无情的雪花。峥嵘的寒冬啊,在你冰封的容颜后面,可否留一泓清泉、一株小麦,以飨我辛勤而善良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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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生不会忘记,在乡村的日子里,断乳的母亲,只能用农历的歌谣哺育我。年复一年,母亲的田原长出小麦,流过泉水,却老了母亲的模样。
在母亲伫望的眼神里,我长成了少年模样。那一年,当16岁的我第一次用扁担挑起水桶,把泉水和炊烟连在一起,母亲怜惜地笑成了一朵桃花,她看到她的生命在我身上流淌眼看着儿子站在黄土地上,像一株即将成熟的小麦一样。
此刻,我在异乡的小城里,回望故乡,看见母亲正坐在村口的老碾盘上,手捧一封家书,幸福的微笑。
母亲,您唤儿的乳名入梦吧。今夜,山也千重,水也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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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的儿子成家立业,泉水和小麦终于从母亲肩头放下。年老的母亲像孩童一样,唱着一支古老的歌谣,目光无限温暖,一如往日的岁月,在丰收后落雪的田野里汩汩地流淌。
母亲过不惯清闲的日子,不愿来城里生活。早春来临,她又从二月的冰上走过。走进圣洁的田野,用熟悉的乡音唤醒儿女。
春天的情韵,首先从母亲睫毛上的霜花里出发,次第敲响芬芳如梅的清明谷雨,直抵季节深处的每一个乐章。
临窗而望,母亲那柔情似水的背影,正微笑着奏响岁月的记忆和年华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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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老了,老了就总是出错——
她把星空点燃,油灯留下,她把针钱带走,补丁留下。
她拿菊花煮茶,麦子留下,她把寒冬带走,金秋留下。
她把泪水擦去,思念留下,她把苦难带走,岁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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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老了,像一朵深秋的蒲公英,想回娘家。可母亲已经回不去了。母亲的母亲比母亲更老,更像一朵深秋的蒲公英。
于是秋高气爽的母亲,坐在大槐树下的老井台上,把一生精打细算,颗粒归仓:
一棵小麦,一担泉水;一双儿女,一头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