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珊粉黛眉是由谁创出来的?有什么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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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0-05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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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11-10 16:49
在鲁迅的散文诗集《野草》中,有一篇形式特异的作品:《我的失恋——拟古的新打油诗》。关于这篇作品的创作动机,鲁迅说得非常明确:“因为讽刺当时盛行的失恋诗,作《我的失恋》。”(《〈野草〉英文译文序》)又说:“不过是三段打油诗,题作《我的失恋》,是看见当时‘阿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失恋诗盛行,故意做一首用‘由她去罢’收场的东西,开开玩笑的。这首诗后来又添了一段,登在《语丝》上。”(《三闲集·我和〈语丝〉的始终》)
应该说明的是,鲁迅并不反对一般的爱情诗。在《热风·反对“含泪”的批评家》一文中,他还挺身而出,为遭到守旧派攻击的汪静之的情诗集《蕙的风》辩护。他本人的作品中,也有以爱情为题材的小说《离婚》、《伤逝》,杂文《随感录四十·爱情》、《娜拉走后怎样》等。很清楚,鲁迅反对的只是那种无病*、感情消沉的爱情诗。
那么,鲁迅创作《我的失恋》是否具体有所指呢?1978年4月26日,林辰先生请我在江苏餐厅吃午饭。席间,林老说,孙伏园先生告诉他,《我的失恋》虽然是针对当时盛行的失恋诗,但直接导因是徐志摩与林徽因的爱情纠葛。徐志摩写过一篇散文《伤双栝老人》,就是为悼念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而作。林长民与林徽因虽属父女关系,但在生活和事业上互称“知己”。林长民曾说:“做一个有天才的女儿的父亲,不是容易享的福,你得放低你天伦的辈分先求做到友谊的了解。”在徐志摩面前,林长民也放低了辈分,所以徐志摩自称是林长民身边“一个忘年的小友”。徐志摩虽然苦恋林徽因,但毕竟是出身于商人家庭,跟祖父是翰林、父亲担任过*的林徽因门户不相当;更何况又有年龄的差距,离婚的经历,所以最后以失恋告终。林徽因后来爱上了梁启超的公子梁思成,双方才是门当户对,而且双方的父亲早在1919年就相识,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鲁迅创作《我的失恋》时,孙伏园正在编《晨报副刊》,收到这篇作品立即发排。但见报的头天晚上,孙伏园到报馆去看大样,发现这篇作品已被代理总编辑刘勉已抽下来了。刘勉已是徐志摩的同乡和朋友,知道徐、林的这段恋情,所以对《我的失恋》一诗特别敏感,特别忌讳。孙伏园觉得对不起鲁迅,按捺不住火气,顺手给了刘勉已一耳光,立即表示辞职。鲁迅当时正在《晨报副刊》连载译文《苦闷的象征》,还发表其它作品,刘勉已均无异议,唯独不准登《我的失恋》这首诗。1924年10月31日,《晨报副刊》第259号刊登了一则《孙伏园启事》:“我已辞去晨报编辑职务,此后本刊稿件请直寄晨报编辑部。我个人信件请致寄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孙伏园辞职后,《晨报副刊》先后由刘勉已、汤鹤逸、丘景尼诸人接编,逐渐变成了新月派的刊物。1925年9月29日,刘勉已正式解除副刊部主任的兼职;1925年10月1日,徐志摩接编了《晨报副刊》。
林辰先生是著名的文学史料专家,跟孙伏园先生交往甚密,治学素以严谨著称,他当然不会编造一则故事作为佐餐谈资。孙伏园先生是这场文坛风波的当事人,他的说法当然属于第一手资料,值得重视。林辰先生这次谈话,我当晚即作了整理记录,所以30年之后仍能准确地复述。
有意思的是,徐志摩当时把鲁迅当成朋友,并不知道鲁迅内心对他的反感。1924年2月21日,他在致英国友人魏雷(Arthur Waley)说:“我们的一个朋友新出一本小说史略(鲁迅著)颇好,我也买一本寄给你。”同年11月17日,鲁迅、孙伏园等创办《语丝》周刊,徐志摩还主动投寄了一篇译诗(法国波特莱尔的《死尸》),刊登在《语丝》第3期。鲁迅很快就在《语丝》第5期发表了一篇杂文《“音乐”》再次对徐志摩进行讽刺。他在《集外集·序言》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说:“我其实不喜欢做新诗的……我更不喜欢徐志摩那样的诗,而他偏爱到处投稿,《语丝》一出版,他也就来了,有人赞成他,登了出来,我就做了一篇杂感,和他开一通玩笑,使他不能来,他也果然不来了……”
还需要考证的是:徐志摩究竟写过“阿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失恋诗没有?据我所知,徐志摩在跟陆小曼恋爱时,曾说过“眉,我们死去吧,眉,你知道我怎样的爱你,呵眉”之类的痴语,但在1924年10月之前公开发表的诗作中,似乎并没有“阿呀阿唷,我要死了”之类的句子。
据我所知,除林辰先生之外,被鲁迅称为“诗孩”孙席珍也认为鲁迅的《我的失恋》是针对“诗哲”徐志摩的。他在回忆文章中说:“诗中‘爱人赠我’和‘回她什么’各四,一般认为这是先生顺手写下的,未必有深意存乎其间,而实则不然。‘爱人’既然是豪门巨室的‘千金小姐’,所赠当然都是华美精巧的礼品,如‘百蝶巾’、‘双燕图’、‘金表索’、‘玫瑰花’之类。‘诗哲’比较寒酸,献不出奇珍异宝,只能羞答答地报之以自作的诗文:一是猫头鹰,暗指所做的散文《济慈的<夜莺歌>》;二曰冰糖壶卢,暗指所作题为《冰糖壶卢》的二联诗;三曰发汗药,是从‘诗哲’与人论争理屈词穷时的詈人之语抽绎出来的,说是‘你头脑发热,给你两颗阿司匹灵清醒清醒吧!’四曰赤练蛇,是从‘诗哲’某篇文章提到希腊神话中人首蛇神的女妖引申出来,这一点我一时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四个‘回她什么’,个个都是有来历的,绝非向壁虚造。”虽然有研究者对上述说法提出异议,但孙先生的看法和林先生的说法都可以聊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