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喜鹊待人来》:总有一个地方,美好一直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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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0-11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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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5 06:22
我不知道老家是有什么样的魔力,让一代又一代人总在惦记着。5岁的女儿总闹着要回老家去玩,跟随我来到城里帮我照顾孩子的母亲,平常虽不多说什么,可总会提起以后还是要回到乡下去。
很多爆火的乡村题材类的短视频,让身在城市里的我们心生向往。李子柒在自己乡下的小院里洗手做羹汤,张同学在自己的家里做着琐碎的各种农活,还有各种烧火做饭、下河摸虾等。
我大概能知道一点什么,但又未能得知所有*。为什么从老到小,从乡村离开到城市生活的我们,却越来越眷念乡村?
机缘巧合下,《总有喜鹊待人来》这本散文集到了我的面前。我打开书,一页一页地读,细细地嚼,慢慢地咽。从前的乡村,包括自己曾生活过的老家,都在我心里活泛起来。
诗一样的语言,将乡村里随处可见的景或物或人,甚至是它的前世今生都串联起来。我从作者的笔下看到的不只是屋檐、堂哥和他的牛、水中月……我看到在千古岁月中,所有美好一直在发生。
这便是作者李汉荣,一位诗人,也是一位散文家,创造3000多篇作品,入选100多部选集。他的文字长于想象,灵气飞扬,字里行间既有童心也有诗意和哲理。
这本书,是他离开故乡多年后,以现在瞻仰过往,把乡村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如潺潺流水般,为我们娓娓道来。 这比乡村类的视频更有冲击更有震撼,只要你能静下心来,愿意在这朴素无常的文字里向内而求。
古往今来,有不少文人雅士写过故乡的风土人情。有人有景也有物,可是却鲜少有人能像作者李汉荣一样,把村里多年前的场景写活了。不仅是如诗如画般地呈现在我们眼前,更是饱含了人生的深度与思想。
一棵伴随作者长大的槐树,个子比小时候的作者高一头,成了他的哥哥。和槐树比高,放学后把书包挂在槐树的枝桠上,在槐树下念书,受了委屈时向槐树发泄……
春去秋来,槐树做着加减乘除,作者在长大,槐树也在长高。从少年到中年,一棵书珍藏了他所有的青春记忆,是他生命中最纯洁、最无价的部分。
还有老屋后面的溪流,绕着村子,从五泉山的五眼泉而来。曾经为了寻找溪水的源头,小时候的作者和伙伴们完成了对土地的第一次探险。然后便有了父亲讲述的五泉山的故事、五眼泉的来历。
溪流是作者和村子的情感纽带。溪流上有柳木桥,也有飘过溪流上方的炊烟,还有溪流对面的柳树林,树林里荡漾着“喜娃、荣儿……”的回声。
还有自己的母亲,常常和村里的婶婶们到溪水边浣衣,拎起的棒槌,一下一下温柔地捶打在等待清洗的衣裳上。
这些都是作者曾经在小村子里生活过的痕迹,过去已遥远,如今只能站在老去的年纪里瞻仰过去。就像所有离家的人一样,当我们一旦离开,关于故乡那些不起眼的什物,都成了美好的神话。
我们在一个遥远的他乡,凭吊过去,或是在一个不曾预知的时空里,和过去喜相逢。 拌桶、柳条帽、一把蒲扇、一根小小的火柴……承载着的不只是回忆,也是很多做人的人生哲学。
正如作者想表达的一样,很多的人生开悟,不是谁为你指出一二,而是他生活的环境,环境中的物或人,在不经意间点醒你。让你领略人生美好的同时,也能得到心灵的洗涤和成长。
有村子,必然就会有地名。和千千万万个中国村落一样,这里可能是李家村、刘家庄,还有可能是孙家坪。
为什么村子会有这么多不同的叫法?作者在这本书里提到一连串地名,他从这些没有任何关联的地名里,找到了答案,也为我们揭开了这些地名的有趣之处。
谢家桥,并不真的是桥,只是沟渠上搭起的两条长方方石。因为这里曾经生活着姓谢的大户人家,谢家人祖上曾在这附近不断修桥建路,却又不肯留名。于是后人为了纪念和感恩谢家人,便把这窄窄的小桥以谢家命名,以便后世相传。
凤凰山,不仅形似展翅的凤凰,更因为它蕴藏着凤凰一样的惊喜和幸福。还有懒人坪,当地人都会说自己不是真的懒,只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原公镇,一溜排开的铺面上,家家户户贴满对联,门口的长者,和过路的人打招呼,亲和般的墨香扑鼻而来。
我的老家,也有各种奇奇怪怪或和其他地方同名的地名。曾经我也在孩提时代好奇过,问过家中长辈,为什么会有新屋和老屋地名之分,难道真因为有新旧屋的区别?父母那里找不到答案,爷爷奶奶那里继续探究。*如何并不再记得,但老家的地名倒是深深刻在脑海里。
当作者的笔下同样流淌出这些村落里的地名时,关于家乡的记忆也跟着复活,我也想起那些快被人忘记的地名。 那些地名,走过多少岁月,见证多少平淡又不寻常的变迁?
没有人能知道确切的答案,村里的地名必须得配上乡音呼唤,才够那个味儿。如果还能像作者这样,用诗一样的语言,赋予诗一样的灵魂,那么这些小地名会一直给人温暖。当我们想起故乡时,当我们在茫茫人海中说道,“我是孙家坪的”,“我也是,那里有个坡”……
这些地名成了我们区分与他人不同的标志,那是烙印在我们身上的不同印记。 凭着这些印记,我们寻回回忆,继续把美好口口相传。
村里的地名可能不会那么快消失,毕竟他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过往。但一代代的人,却随着世事变迁,静悄悄地离开,躺在那村里的土地上。
我也是一个从农村迁徙而来的姑娘,每一年总会有一场重头大戏,那便是回乡。学生时代回乡,我看到的还是叔伯婶婶们矫健的步伐,在田埂上挑着担子健步如飞,在山头的橘园里眼疾手快地采摘橘子。
当我工作后回乡,我发现一年和一年不尽相同。叔伯婶婶们步履变缓慢了,田埂上,橘园里见不到他们的身影。特别是爷爷奶奶辈的,一年比一年少。就像作者在书里描述的一样,谁谁谁走了,谁谁谁不在了,墓地里躺着越来越多的长者。
作者的父母、一个曾带着他一起上山采青、一个曾用针线在衣服的破旧处缝补出生活的美学。慧兰大婶,用温和的话语劝诫过想不开的母亲。卢明忠叔叔,讲述过“过去年代的事情”,但遗憾没有再多其他人知道。地主儿子成分的喜娃,比作者大三岁,却永远地留在了20岁的夏天。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作者村里的庄稼人,劳苦清贫一生,依然保持着最淳朴干净的美德。他们是作者的同乡,也是亲人,他们和中国许多普普通通的农民一样,在村里的土地上刨食生活,最后又归于土地。他们平凡着,除了被自己的后人知晓名字,也许再难从哪一个地方知晓他们生前的故事。
甚至有可能,后世人会离开村子,就像我们这一代一样,带着父母辈的殷切希望,走出农村,投奔城市。 把父母留在村里,把村子留给父母,最后可能村子变成了城市,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故乡。
我们只能把缅怀放在文字里,一遍又一遍地在记忆深处里反刍过往。但也一直在期待美好发生,毕竟村子是向前的,哪怕途中有过伤痛,有过悲凉,但依然会带着村子走向美好。
《总有喜鹊待人来》这本书里,大大小小呈现了无数个农村场景或物件。也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起眼,甚至有些晚出生的人,可能听都没听过,但绝对能让你我找到共鸣。
乡村里的一事一物,充满灵性和感情,都是用来记录历史变迁的。更是用来盛装美好的,也是让我们以小窥大的。
所以,乡村是我们流淌在血液里看不到的牵绊。不一定要读多大的书,见多大的世面,但大道至简的道理却都藏在其中。 冥冥之中召唤着我们,指引着我们,让我们在快节奏的当下,想起那一处美好,那一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