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10-18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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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13 14:19
剧情从一位知名电台女主持人,得知她的“立委”老公和一名财经女强人有外遇开始,深入探索现代都会男女如何在人与人之间相互*、互相猜忌、玩弄权谋、变化身份,寻找爱以及人间相爱的可能。看似简单的三角关系,因同时参揉纠葛着两个女人之间、先生与老婆之间、先生与*之间、亲子之间、三代之间等种种情感,因而延伸发展出错综复杂的十三角关系。《十三角关系》编剧构想一则来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达利欧·弗的《绝不付帐!》,二则来自于1998年轰动台湾的电台女主持人绯闻事件。
《十三角关系》凝结了赖声川对于当今台湾社会的思考,该剧的成功表明人们对剧中关于家庭伦理和社会伦理批判的认可。《十三角关系》是一个很抢眼也很让人眩晕的剧目标识,13这样一个数字首先就让人陷入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中,当我们运用自身的惯性思维从通常意义上的“三角关系”出发,进而去想象“十三角关系”时,我们无法不云山雾罩。我们也许还会感到恐惧,一个人如何让自己置身于如此复杂的关系网之中,这个剧目标识暗示了一种被撕扯的状态,这种状态很有些耸人听闻。当进入到剧情中,我们会发现的确剧中的每个人都在扮演着不只一种角色,随着情节的发展我们还会发现这种角色身份很大程度上不是出于心甘情愿而是某种外在秩序的产物。
剧中的一号男主人翁,蔡六木,他的身份首先是“立法委员”,其次是一家之主: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最后是一个有*的男人。就像上面谈到的,男主人翁并没有享受这些角色而是被这些角色所牵扯的关系剧烈地撕扯着。首先这些角色本身就存在着冲突,一个丈夫同时居然也是一个有*的男人。深入下去我们还会发现,即使是那些看上去并不冲突的角色在男主人翁身上也造成了不可调和的对立紧张。立法委员是其在社会上的身份认同,必须注意这是一个级高的身份认同,同时这种认同又与自己和*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当蔡六木说自己渴望在*家里得到某种虚假的爱时,他也会出于理智而小心谨慎,因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这造成了他自己*之间的紧张。
传统的性别观念根深蒂固:男人是一家之主。男主人翁蔡六木给自己排出的身份秩序如上所言:首先是“立法委员”,其次是一家之主: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最后是一个有*的男人。由这个秩序衍生出的另一个秩序则是:事业为先,家庭为次,感情则可有可无。所以无论是家庭还是*都是为其*事业服务的,但在剧中很具有讽刺性的设计是:蔡六木在“立*”声嘶力竭喊出的,正是要关心每个劳工的日常生活,为他们家庭生活的改善提供尽可能好的条件,也即:*是为每个个人,每个家庭服务的。关于这点,男主人翁最后终于在爱的洗礼下领悟到了。
赖声川在这里干脆利落地表达了对台湾*虚伪性的嘲讽。当今台湾社会*运作的非人性化为许多人所不齿,*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煞有介事的赌局,一场充满刺激的无比肮脏的游戏。性的交易,金钱的交易,权力的倾轧,尽己所能将对手置之死地而后快,这就是台湾臭名昭著的黑金*。在堂而皇之的*理想和口号的表面下,到处是罪恶的温床。我们的男主人翁每天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因而他对人性的看法是灰暗的,没有信任,没有爱,虚伪和冷漠,这就是这个世界。更不幸的是,当我们的男主人翁带着这样的绝望回到本应该充满着爱的家中时,却发现自己的妻子,父亲,女儿都没有能够给与自己充足的安慰。他没有闲暇走进家人的内心,家人同样也无法理解他外在的压力。爱和理解的缺乏致使他不得不从另外途径的获得满足,在他和自己*的共生关系中他事实上带有弗洛姆所指出的“*狂”的冲动,即“吞并别人”的冲动。他可以提供给自己的*重要的投资信息使她成为投资高手,他还可以提供给她性的快感。像弗洛姆说的那样把她当作一个弱者来统治,完全控制和吞并她,使其成为任凭自己摆布的孤弱无助的对象。这是他渴望在自己妻子那里得到却未能得到的东西,他的妻子是那样成功和知名,几乎不逊于他,实际上婚姻关系中的男性多多少少有着“*狂”的倾向。在我看来,他们的问题并不是出在双方事业的成功上,主要还是缺少爱和关怀的意识。他的拖鞋都坏了三年了,他的妻子却完全没有发现,还要在他*的提点下才“醍醐灌顶”,可见他们的夫妻生活真的是有名无实。爱并不是什么抽象的和谐或者情绪的代名词,爱就体现在日常生活的细微末节之中,一句节日的问候,一个关心的电话,一个小小的拥抱,一次不需要太长时间的交谈……
男性和女性其实都一样需要很多爱,尤其是像男主人翁蔡六木这样扮演着复杂和承受着巨大压力的社会的男性更需要有一个健全和谐的家庭。在这里我不是要说家庭理所当然要为*服务,因为事实上如果一个家庭中的成员之间存在着爱的和谐和默契,则无论他们在社会上分别扮演着什么角色,家庭仍然是心灵栖息的港湾,仍然是充满着爱和温馨的地方。只不过*人物的家庭往往比较特殊,不只因为他们的社会角色使他们常常无法免除外界的干扰,主要还是因为*本身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权力角逐场,很容易让置身其中的人变得冷漠虚伪。这就需要家庭成员之间更加默契的关怀和爱。
女主人翁花香兰看上去是个事业有成的知名人士,一个在外人看来也许会与众不同的所谓超越的现代女性。但事实上我们看到,其实她要面对的问题和大多数其它女性没有什么两样,她在对这些问题的处理上没有表现出技高一筹反而是非常“大众化”。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和*私会时,她毅然决然地冲进现场,企图捉奸在床。那位早已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的*将她狠狠地嘲弄了一番,摔砸骂抢,一哭二闹三上吊看来是所有女人的伎俩。很显然,在此之前,在妻子这个角色上她是扮演得很不成功的。蔡六木常常抱怨自己回到没有饭吃,对丈夫的日常生活她也甚少挂心,使得自己的丈夫不得不另寻新欢。然而,她的改变却也是超乎想象的诚恳,甚至决定采取一种连自己都唾弃的手段来赢回自己丈夫的心:跟*上课。看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碜,其实所有的女性都一样,无论她在外人眼中多么自信,多么完整,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常常都是焦虑不安的,甚至是自卑的破碎的,尤其是接近更年期的中年女性。美貌和青春已然不再,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件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她们开始被疯狂的焦虑所占据,嫉妒像杂草,发疯一样的蔓延,把自己和别人一齐吞没。她们不可遏制的占有欲开始汹涌澎湃,缺乏自信导致她们对自己的丈夫缺乏信任。她们开始失去自我,她们的自我认同开始畸形地完全于依赖于他人。对于大多数女人而言,爱情和家庭的确就是全部。同样是角色顺序,大多数女性(假如是不保守的来看,则是所有女性)给出的答案都是:家庭,爱情,事业。所以现实中确实会有许多人像花香兰那样,为了挽回自己丈夫的爱情,宁愿做任何的努力和尝试,包括向自己丈夫的*请教。在这个时候,事业和自尊对他们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
剧中有两个角色的设置是相当精心的:阿公和安琪。这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们心中都充满着爱。前者全身心地去爱,后者渴望被爱。前者的爱戴着绝望,后者的爱里透着希望。所以阿公把自己蜷缩在小阁楼上植物的世界里,而安琪却跑出去大喷捷运车厢,并宣称自己要带给家人关于爱和自由信息。前者认为人类是落后的,后者则认为人类是老板(实指上帝)最伟大的作品。安琪的角色暗指着信仰的角色,她心中爱的力量来自“上面”来自她每一次与“老板”(上帝)的交谈,虽然看上去她似乎没有得到回音,但事实上从上帝而来的爱使她得到了安慰。上帝的爱充满着她,她也渴望被上帝的爱所充满“我好想他到我里面来,也好像到他里面去”。她被派来这个家里扮演女儿的角色,同时她也是上帝的儿女。但无论是何种形式的爱,赖声川都给予了肯定,阿公的爱最后使他成功地转化为一株仙人掌,与自己的爱人(一束兰花)长相厮守,安琪最后被接一道光接上了天堂。
*显然是该剧中最缺乏爱,同时也是最渴望爱的角色。她可恨而可悲,她似乎在复杂的关系中周旋得游刃有余,她似乎心如止水,似乎很超越。但事实上她的渴望跟其他人一样强烈一样平凡,她渴望家庭,渴望孩子,渴望安定,渴望有一个真正爱他的男人。当她发现自己不能可完全占有蔡六木时,她便通过占有安琪,使安琪成为自己的女儿来弥补心灵上的缺憾。剧情的最后,当她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属于她时,她几近崩溃,她真的是空了。那时她是多么强烈地渴望被爱所充满,她迫不及待地让安琪给“老板”打电话,当一个罪人陷在罪中无法自拔时她(他)所么渴望被怜悯,被救赎,她(他)是多么渴望被上帝所光照和充满。
爱的缺乏,使剧中的人物都陷入了“角色疲劳”,连安琪也说:“我也觉得在我们家没有什么意思。”。当角色转换时,原本对立的关系却变得和谐了,蔡六木和花香兰只有在扮演欧吉桑和欧巴桑时才能体会到爱的感觉。一个新的角色会激起我们在原来长期扮演的角色中被遗忘了的或者被压抑了的情感,没错,爱的满溢使他们都放弃了原来固守的角色地位,并改变了他们的价值观,使他们产生了对自己新的角色地位的认同。但问题是,这是爱吗?弗洛姆说:人们一般都认为,坠入爱河已经是爱的顶峰,可实际上这只是获得爱的起点,只是达到爱的一种机会。人们一般又都认为,爱是某种两个人借以相互吸引的神秘的特质的产物,是一种不用花力气就能进行的事。确实,人的寂寞和情欲能使人很容易坠入爱河,并且这样的爱也没有什么神秘,但它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