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常侍华堂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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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2-16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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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4-12-03 09:45
挈妇将雏,父亲自沂蒙别山举水来到这传说中的“徐州府”,在鱼龙混杂盘根错节的城郊把家安下,经历过种种“欺负外来户”的世界公理。岁月就忽忽老了。
冬的暖阳下,老父说起一生的筚路蓝缕,满眼缱绻地望向一旁闲不住的母亲:这个家好好地撑到现在这样,多亏了你娘!
长姐讷言绵柔,无论受了什么难为都是憋着;大哥哥不懂事,二虎虎地尽闯祸;小哥哥憨实,反应慢,北风呼啸滴水成冰里,被闲汉教唆下的剜巴孩子们浇透了棉衣裤绑在树干上当“腊人”。我自一出生,就是多病多灾的秧子。
父亲上班,一个月回家一趟。
母亲伺候着当地户不愿意要的贫瘠薄地和我们四个。
母亲巴手巴脚地把地养熟了,种的菜都那么有良心地长得喜人,当地户就红了眼。
少年的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村支书的老婆和女儿们*在地,口鼻出血,头发被薅掉一绺一绺;眼睁睁地看那家的女婿们把我们刚有起色的家砸得稀烂,叫嚣着:臭侉子!滚回你们山东去!再敢在这里住一天,就弄死你们!
被母亲藏在柴堆里的瘦瘦小小的我,不知哪来的沉稳,悄无声地爬出柴堆,飞快地捡起地上早瞅见的菜刀,向背对着我的叉手叫嚣的那家女婿砍去。
是母亲挡了那菜刀……
母亲的手淌着血,沉默地收拾着砸烂的家什。没掉泪,不说话。一点点地收拾着。倔强地在围观的村人面前昂起头。
母亲紧紧抱着闻讯连夜赶来的父亲,不断地安抚:我们不走,为什么要走?哪山的老虎都吃人,我们哪都不去,我们还要过得更好!
魁伟的父亲双手捂着脸大声哭泣。
这样举目无亲的背井离乡,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引一场惊官动府。结果总是我们节节败北……
长姐还是那样讷绵,大哥哥还是那样不懂事,小哥哥还是那样憨实,被不知什么人掐死装进麻袋扔在废墟里又复活的我,从不敢把这事告给母亲和父亲和哥哥姐姐,怕他们担惊受怕。
少年心事,总向往着早早离开这里,去远方。
檐下燕子一枝一羽一泥一水一口一口一趟一趟地精心铸巢,像极了母亲。看得人落泪。
那时少年,最爱唱的却是老赵传的“小小鸟”。
或许,心,从来就不曾年轻过。
…
三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十年过去,在心里,不曾一日饶过那些恶人
……
母亲望过来慈爱地笑,说道:人若被欺,天必还你。
父亲坐冬阳,饮茶闲看人家高楼起,闲看人家楼塌了,闲闲看岁月。
愿得这样的闲岁悠月,年年常侍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