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11-26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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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2 14:41
“‘卡丹’到处有,‘狐狸’满山走;‘老爷’被偷车,‘鳄鱼’全国游;‘金利来’,愁!愁!愁!”
文 | 周取
编辑 | 金汤
运营 | 一凡
2020年末,头部主播们接连翻车。先是快手“一哥”辛巴败于假燕窝事件,之后,抖音“一哥”罗永浩又起风波,卖了假羊毛衫。
罗永浩在视频里表示假货和品牌方没有关系。图 / 视频截图
从“一条口子”到假货泛滥
“那可是皮尔•卡丹啊。”
1994年,赵本山和范伟的小品《儿子大了》里,演儿子的范伟提到了这个创立于法国巴黎的服装品牌,很是推崇。赵本山提了提裤子,半低着头,挑着眼回复,“可不卡裆咋地。”
图 / 视频资料截图
皮尔•卡丹走在中国街头。图 / 《北京记忆》截图
在“两次试水”之间沦为词根
另一个常被看到的名字是华伦天奴,这本来是一家1960年创立于意大利罗马的服装品牌,如今高级成衣在全球平均单价高于迪奥、香奈儿等奢侈品,全名VALENTINO GARAVANI(华伦天奴•格拉瓦尼),华伦天奴是其音译之一。
上世纪90年代末期,皮尔•卡丹引领风潮后,越来越多品牌来到中国试水。1993年,华伦天奴品牌创始人华伦天奴•格拉瓦尼携他的高级时装及成衣在北京举行了大型的展示会,但当时并没有马上进入中国。
1993年,华伦天奴•格拉瓦尼在长城留影。图 / cfp
早期,由于贸易和税收的*,奢侈品牌的销售渠道极为复杂。大部分品牌采取一线城市直营,二、三线城市由代理商发展的混合模式,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让奢侈品零售异常混乱,价格有落差,还容易造假。
直到2004年,外资品牌不再受开设连锁专卖店的*,奢侈品牌才纷纷抛弃将他们带入中国*的贸易公司、托管公司,开始自主扩张。这一年上海市*甚至要求南京路沿街的一层全部换成品牌店,商场只有拱手将场地租借给奢侈品牌。
但伤害已经存在。广州百川道咨询首席顾问戴春华曾在接受采访时分析,中国 时尚 产业发展的这十几年,代理商放水的行为做低甚至做死了很多国际品牌,代理商总是选择利益最大化,不维护品牌,于是把很多品牌都做成了乡村品牌。
“‘卡丹’到处有,‘狐狸’满山走;‘老爷’被偷车,‘鳄鱼’全国游;‘金利来’,愁!愁!愁!”当时的一首打油诗描绘出国际知名品牌在中国被山寨的情况。
但有一个品牌,不怕山寨,就是休•赫夫纳的*。
尽管休在传媒外,也拓展了*的服饰等产品,但提到*,最有名的仍然是其杂志上的照片。不过这不影响中国商家对*品牌的偏爱。据《纽约时报》2013年报道,在那之前有一年,中国曾为*贡献了40%的销售额。不过不是售卖杂志,而是获得*授权,可以把兔女郎标志贴在T恤、手袋、服装、鞋子和配饰上。
*如今一直努力希望公司摆脱低俗形象,转化为一个品牌管理公司,但兔耳标志,仍然是全世界认知度最高的20个品牌之一,也是中国的商家频频希望获得授权的原因。现任CEO斯科特•弗兰德斯曾接受《南华早报》采访时说:“即便我们没有在中国发行过杂志,人们还是知道兔女郎是什么,但在亚洲消费者的眼中,我们的形象与*关系不大。”
*的兔耳标志认知度极高。图 / cfp
花花公司或许并不在意品牌在中国是否被折损,但对于华伦天奴,折损确实没想到的。
2004年,时任华伦天奴全球CEO米歇利•诺尔萨宣布了“中国发展战略”,第一次正式登陆中国市场。
当时米歇利•诺尔萨并不了解,华伦天奴早已经被山寨得彻底,变成一个万能词根,许多小厂商纷纷打起擦边球。当时,以“xxx•华伦天奴”和“华伦天奴•xxx”形式,可以衍生出200多种组合,比如华伦天奴•比奴、华伦天奴•佐旦、华伦天奴•路易、洛夫卡特•华伦天奴、联盟•华伦天奴,而更有人拼凑出了华伦天奴•乔丹。
这些品牌随便加前缀和后缀,就可以出现在北京秀水街、上海襄阳路、广州白马服装城、义乌服装批发市场上,扮演一个国际知名品牌。
因此,华伦天奴的初次试水中国并不顺遂,在当时的很多人眼里,这个品牌就像当时的皮尔•卡丹一样,泛滥成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国外除了VALENTINO GARAVANI,还有MRAIO VALENTINO和GIOVANNI VALENTINO两大品牌,三家签署了品牌使用的“君子协定”,这让品牌当时无法用“华伦天奴”之名在中国注册,也让仿冒者有机可乘。最终,华伦天奴败于中国各种山寨,不得不在三年后撤离。
街边永远清仓总在打折的“华伦天奴”。图 / 视频截图
之后一段时间,也因为华伦天奴内部的困难,无暇顾及品牌在中国的合法权益。直到2009年,新任首席执行官兼 时尚 品牌主管斯蒂法诺•萨西宣布,亚洲以及新兴市场将成为华伦天奴着力开发的新目标。
2009年11月,华伦天奴在上海恒隆广场设立新店,二次试水,重回中国,这次他们全都是直营模式,刻意和“国内的华伦天奴”保持距离,甚至很多时候,他们直接改了音译,叫瓦伦蒂诺。
三大山寨,败走中国
“一般买我们东西的客人都不说华伦天奴,叫华伦天奴都不买。”几年前,一位华伦天奴店员在采访里说,当时她在那里上班已经快一年了,不时会有消费者感慨:“以前的那个华伦天奴现在都做成这样了?”
在人们感叹华伦天奴怎么从商场甩卖进阶到了奢侈品牌的时候,*和皮尔•卡丹,却步步坠落。
如今,*在中国注册商标多达350件,包括“PLAYBOY”“*”以及兔子形象的商标。在这20余年间,*的中国总代理频繁更换,也引发了很多商标的纠纷。
2019年1月,美国*向其原被许可方、中国总代理上海费盟企业管理有限公司发出了品牌授权终止函,而原签署的合同到期日应是2025年6月。因此,上海费盟公司又就此将*公司告上法庭,索赔两亿元。纠纷尚未解决的时候,花花公司又将品牌许可给另一家上海公司。
这一系列的操作的影响是,在市场上,“*”越来越多,真假难辨。
而对于皮尔•卡丹而言,不仅真假难辨,也是进退两难。当早年间浓郁的新鲜感消褪,市场更加开放和商业化时,时代带来的红利很快就被时代带走,这个品牌因为错误的经营策略,再加上被山寨包围,几乎杀死了自己。
皮尔•卡丹喜欢自诩为 时尚 界的首个 社会 主义分子,他实现了经营方式的大众化,经营策略的核心就是品牌转让代理。
皮尔•卡丹公司中国首席代表在2013年曾表示,皮尔•卡丹会“将权利授给当地公司进行运作,由该公司进行生产、销售,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主要是设计,设计师会跟代理商们进行辅导沟通,每年提供两次的设计图稿。”
全盛时期,皮尔•卡丹全球共有800家特许专营店。授权也导致产品五花八门,在中国市场,仅2009年就有24个代理商,有男装、牛仔、童装、箱包、领带、雨伞、毛巾等800多种产品。
可国内商家考虑到利润和投资回报,他们将商品大幅度降价和降低质量标准,这也导致皮尔•卡丹在中国早已退出奢侈品行列。写着“清仓大甩卖”的皮尔•卡丹早已不再是法国的“PIERRE CARDIN”了。
除了代理,还有层出不穷的山寨。如果说山寨华伦天奴是利用了品牌两次试水与撤退的“红利期”抢注,那么对于山寨皮尔•卡丹,时间线就更长了,从80年代末直到今天。
正是因为代理和山寨双泛滥,皮尔•卡丹在中国市场越来越廉价,超市里挂出了200元八折的牌子,网上随手一搜就能找到各种各样、各种价位的衣服。皮尔•卡丹本人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2009年,他把在*部分产品的经营和管理权打包出售给了温州商人潘长海、孙小飞、陈小飞等人组成的温州诚隆股份有限公司,以3700万欧元(当时约合3.7亿元人民币)的价格。
或许没人熟悉这家温州公司的名字和老板,但他们拥有三四线城镇几乎所有的服装“王牌”,包括“金利来”“卡丹路”、意大利都彭服饰和“卡帝乐鳄鱼”。
因此,皮尔•卡丹的放手,也让它更加迅速地跌落。连续几年,因为羊绒含量、染色牢度、填充物质量等问题,皮尔•卡丹都被中国消费者协会点名。
皮尔卡丹蚕丝被的填充物质量偏差率不符合标准规定。图 / 消协资料
2018年,皮尔•卡丹为了纪念和中国40年的情缘,在长城上举办了一场时装秀,可惜反响大不如前。
在市场里,关于奢侈品的过往也只剩昔日传言,消费者对于皮尔•卡丹笔挺西装的记忆已经淡漠,不少人只会去选择皮尔•卡丹的保暖内衣和厚袜子,而那些年要露出的袖口标牌,已经改印在内衣边缘,被不少人揣在秋裤里,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