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桃树有英,烨烨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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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2-08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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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6-25 20:00
文姜,春秋时期齐国公主,后嫁给鲁桓公。她是个饱受争议的女人,一方面因为美丽有才,在*上、军事上有功于国家而赢得人们赞赏,另一方面因为和亲哥哥齐襄公的风流韵事,背负骂名。
已是深秋,夜里风徐徐,碧儿神色担忧地提醒坐在凳子上那位纤瘦的妇人,“公主,夜深了,歇息吧。”
她是文姜,齐国公主,鲁国夫人。出嫁多年,她的儿子同已经成了鲁国至高无上的君主,而她还是习惯性听身边人唤她“公主”这个称呼,就好像还是碧玉年华。
很多年前她是齐国人人称赞的公主,一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就连爹爹也常常说她举世无双,当纤纤玉指已经爬上了皱纹,才貌双全的称赞已经成了恶语相向。
孩童时代喜欢的那只木钗也已经陈旧了,文姜依然记得送她这支钗的那个人。
手中的画卷是那个人为她画的,她一直唤他“诸儿”,虽然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爹爹说过她很多次要改口叫哥哥,可她就是改不了,小时候诸儿喂她吃饭,安抚她入睡,历历在目。
小时候她总是不喜读书,每次一到学习时间,她就偷偷去后花园赏花扑蝴蝶,常常弄得满身是泥,每次只能偷偷摸摸躲回房,生怕被爹爹发现。
诸儿每次都无可奈何的帮她拍拍身上的灰尘,隔天一醒来,晨光熹微,桌上就摆着几盆含苞待放的花。
她曾是不识少年愁滋味的天真公主,觉得这世上是真真好。爹爹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郑国公子姬忽,听说温润有礼,就连向来挑剔的诸儿都说这是一门好亲事。
她以为她的后半生定然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那年的冬天来得有些迟,往年早已冷风瑟瑟,大雪纷飞,那年却异常的温暖,文姜坐在园子里晒太阳,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宫里的人慌乱不已,诸儿送出嫁的宣姜回来了,脸色却是异常难看,眼底乌黑一片。
文姜从他口中得知,她那个贤淑温和,比她聪慧许多的姐姐居然成了卫灵公的夫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明明是嫁邻国太子,一晃成了公公的夫人。
她为姐姐默默流泪,那时候宫中由爹爹和哥哥主事,一番商议后决定不动武。
原来女子如尘埃,一生草草,命格居然朝令夕改。
她变得愈发沉默,那个活泼天真的少女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她开始认认真真地学习,连爹爹都夸她懂事不少。
齐国的天是湛蓝的,就连牡丹都比别处开的好看,一片一片红艳艳的,任何花都不能与之媲美。
文姜也即将要出嫁了,不晓得在郑国还有没有这样娇艳的花。
她终究没有机会看到郑国的花,郑国世子提出了退婚,理由竟然是“齐大非偶”,简直滑稽可笑,她自小金枝玉叶,荣宠不断,是最最尊贵的公主,居然遭受奇耻大辱。
她恼怒地折掉了刚刚看了许久的那支牡丹,泪水打湿了地上的泥土。
她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夫开了几副药后对守在身边许多天都未合眼的诸儿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诸儿清减了许多,眼睛下青黑一片,他亲自端着煮好的粥喂她喝下,帮她盖好被子后,他继续守在她床边。
从小到大,她每一次生病他都是这样,总害怕丫鬟们照顾不好,一定要亲力亲为,哪怕他再忙、再累。
药很苦,与心中的苦比起来还是差几分,她靠在诸儿的肩头,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只有诸儿待她如此好,比爹爹还要细心万分。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诸儿的眼神有点儿不一样了,每次他亲近她,她都会欣喜许久,每次他秉承礼节与她拉开距离,她都会生闷气,将他送的花剪得乱七八糟。
那天诸儿有些困,就在她房里的凳子上睡着了,国事烦心,他又瘦了许多,去年做的衣裳已经不再合身。
她走近诸儿,轻轻地环着他,她想要为他做一件衣裳。他眉目如画,身姿俊逸连睡觉都是这般好看,她一时控制不住吻了他。
诸儿恰巧醒了,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惊,纠结,复杂的她都看不太懂,但是他没有推开她,文姜很欣喜。
两情相悦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感情,诸儿常常为文姜画画像,她每次都穿着最漂亮的衣裳静静地坐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诸儿。
好景不长,宫中最多长舌妇,流言四起,纷纷说她和诸儿不伦,就连爹爹都知晓了,将她囚禁起来,还火速为她订了一门亲事。
她一点都不想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她只想待在这生她养她的宫中,看着诸儿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指挥千军万马。
文姜是公主,父命难为,她始终逃不开出嫁的宿命。
出嫁前夕,她都没有机会见上诸儿一眼。婢女呈了一副画卷给她,画卷的底层夹着一张条子,她一看便知是诸儿的字迹,“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她赶紧回信,答曰,“桃树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证无来者?叮咛兮复叮咛!”
文姜穿着华贵的嫁衣踏上异国他乡,她不知道下次和诸儿相见是猴年马月,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终有一天,她会再次回到故土,为她后花园的那些牡丹浇浇水,哦,还有她常常逗的那只小狗。
文姜的夫君待她很好,虽然在她之前他有几房妾室,但他待她心细如发,他生得没有诸儿如玉的容貌,好在彬彬有礼,文姜不喜欢也不讨厌。
他常常赏赐文姜金银珠宝,每次都拿着一大箱任她挑选,其实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喜欢的是诸儿亲手为她雕的那支木钗,她放在匣子里,连碧儿都不可以碰。
同儿一生下,他就对其寄予厚望,他封同儿为世子,将来继承君王位置。
人人都道她好福气,这才刚刚出生就封为世子的天底下都找不出几个。
她的爹爹是君主,夫君是君主,哥哥是君主,就连儿子也是未来的君主。的确算的上好命格。
夫君在她的后院为她种上了满园牡丹,在他的精心照料下甚至开的比齐国的还要好,她却总是待在房里,不喜出门。
日子一天天过,同儿都开始学习治国之道,她坐在后花园的凳子上看着刚刚入宫的几名年轻女子美貌如仙,发觉时光这样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就已经有了皱纹。
当她再次踏入齐国时,诸儿已经成了成熟的君王,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参加宴会,漂亮得连夫君都眼神闪烁地说:“难得见你如此装扮。”
诸儿穿着华贵的衣裳,依然英姿挺拔,比当年多了几分沉稳。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她内心波涛汹涌,走路的脚步都有些浮。
宴会上夫君和诸儿相谈甚欢。
宴会后,诸儿邀请她去后宫同她那些未见过面的嫂嫂话话家常。文姜知道这只是说辞而已,但她从重新踏上齐国这片土地开始就义无反顾。
那种炽热的情感,天雷勾地火般熊熊燃起,任是谁也无法阻拦。
没想到被夫君撞个正着,他愤怒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拉起她急急带她回鲁国。他难得这样气急败坏,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不知廉耻!”
回鲁国的路上,公子彭生将夫君杀害。她哭倒在他身上,久久不能宁静,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她始终没有爱上他,但他的温柔、宽厚她又何尝感受不到,她心非磐石,十多年的陪伴,她终究不想伤害他。
同儿成了年轻的君主,她还是留在齐国,因为此处的牡丹最是娇艳,诸儿常常与她一起谈天说地,他们说着小时候那些趣事,她还是那么冒冒失失,他无可奈何的刮着她的鼻子说:“你还是没长大啊!”
那大概是文姜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她不用担心有人掌控她的命运强迫她去做她最讨厌的事情,她可以日日见到喜欢了许多年的少年,和他吟诗作对,花前月下,偶尔会想起鲁国那个为她描眉的男子,心顿顿的痛。
诸儿总说她不擦胭脂的模样最是可人,她抚着眼角的皱纹,唉声叹气,他却深情许许对她说:“这样更美。”
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都需诸儿决断,诸儿常常说与她听,她也常常为他出谋划策。她已不再年轻,和他在一起却常常如待字闺中的少女般充满无限遐想。
命运无常,常常在人在欢乐的时光给人致命一击。
诸儿死了。
她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夫君离她而去,她的爹爹长眠地下,她的诸儿也和她阴阳相隔。
她想过轻生,离开这个牡丹花已不再开的娇艳的地方,去找诸儿,去找爹爹,去对那个一直对她温和的夫君说一声谢谢。
但她还有同儿。
鲁国这位年轻的君王,还需要她。朝堂之上他是年纪轻轻的君王,都说君王是万人之上,但无奈和妥协又有多少人能懂。
为了她的同儿,她开始出谋划策,她凭借敏锐的直觉和天赋将鲁国打理得井井有条,鲁国慢慢变得强大。
她曾经抱着诸儿,赖着他讲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事。如今,她站在顶端,指挥着这千军万马,为她的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守护这天下。
牡丹仍然开得那样早,文姜想起诸儿曾说“小妹最是天香国色,牡丹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世人说她“荒淫无耻”,也说她“貌若桃花”,她满身美名与骂名,从齐国出嫁,在鲁国指点江山,成为传奇女子,代代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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