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死魔的面具》:死亡前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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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12-01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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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11-05 16:26
“他一口气冲过六间屋子,生命也如白驹过隙。”
在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滦阳续录二〉中有这样一则趣事:
说有一郎中殷赞庵医病回来,病家主人派了个叫杨横虎的仆人护送他,到了夜里,无处住店,二人借宿在一所传闻有鬼怪作祟的寺庙里。
“...人定后,果有声呜呜自外入,乃一丽妇也。渐*近榻,杨突起拥抱之,即与接唇狎戏。妇忽现缢鬼形,恶状可畏。赞庵战栗,齿相击。杨徐笑曰:“汝貌虽可憎,*当不异人,且一行乐耳。”左手揽其背,右手遽褪其裤,将按置榻上。鬼大号逃去,杨追呼之,竟不返矣。遂安寝至晓。”
如此看来,厉鬼也惧怕恶人三分,真是“世乃有*奸缢鬼者,横虎之名,定非虚得”。
在我小时候,很流行《鸡皮疙瘩》一系列的书,与我同龄的,也许有人看过。“鬼屋”,“木偶”,“拎着脑袋的骑士”令人着迷也多成了小时候的噩梦。
随着年龄增长,窥见到人世间的发指,想那说鬼说神的无非只是说人罢了,鬼神不再让人惧怕,可怖的永远是人心。现在翻看爱伦·坡的小说,惊悚悬疑的气氛已不见踪影,只当作了一篇篇寓言看,这未免不是一种可惜。
《红死魔的面具》情节简单,讲述了红死病肆虐期间,普洛斯佩罗亲王在封闭的城堡中举行假面派对的故事。
“当他领地里的老百姓死了一半的时候,他便从宫里武士和命妇中挑了一千名体壮心宽的伴当,把他们召到跟前,然后带了他们隐居到他治下一座雉堞高筑的大寺院里。”
在坚固的高墙里,亲王早已安排好一切寻欢作乐的设备,这里应有尽有,尽可以安享太平。高墙外,却是“红死病”猖獗。
临死痛苦的哀嚎与歇斯底里的欢声辉映成将临的丧钟。
剧痛的挣扎与如疯如狂的舞动扭曲了这个世界。
一群梦中人,醉生梦死的人,以纵情声色麻痹对死亡的恐惧的人,在钟声敲响后又不得不面对“等待死亡”的现实:“红死”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
钟声响起,死亡*近,钟声响过十二下,死亡降临。
“这个人身材瘦长,从头到脚裹着寿衣。一张面具做得和僵尸的面容相差无几。他的罩袍上溅满了鲜血——宽阔的前额和五官都洒满恐怖的猩红点。”
“红死”是个公道的家伙,亲王筑起高墙来躲避死亡,用财富和权势来麻痹恐惧,但“红死”还是找上了他。
鲜红的血,生命的活力;猩红的血,生命的衰败。
七间房子是生命的轮回,猩红的房间是生命的归宿。亲王气急败坏,追随“红死魔”从蓝色房子走到最后一间屋子的尽头,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一口气冲过六间屋子,生命也如白驹过隙。
七彩斑斓本是生命的向往,在这里却成了坠入死亡的通道。
“乌檀木时钟的生命也终于随着放荡生活的告终而结束了。香炉的火光也熄灭了。只有黑暗、衰败和“红死”的一统天下。”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无可规避。
与众不同的人生浸润出了与众不同的文笔。
“坡”被誉为侦探小说鼻祖、恐怖小说大师、科幻小说先驱等等,但他在世时却一生悲苦。“坡”的作品充满恐怖、死亡和精神错乱,这与其悲惨的经历是分不开的。
“坡”幼年时,父亲出走,三岁时,母亲去世,坡被收养长大。成年后连续失去至爱亲朋。他本人生活习惯也不甚好,酗酒。曾吞鸦片自杀,后又精神失常。死后,他的作品被天才诗人波特莱尔翻译介绍到欧洲去才获得了应有的尊重。
作家萧伯纳说:
“坡的成就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评论家、诗人和短篇小说家。坡是在他那个年代最伟大的作家、杂志评论家,他的诗精致优雅,他的小说是艺术的杰作。”
坡的作品流传很广,又年代久远,后世模仿抄袭者很多,直到今天,坡的魅力依然丝毫不减。
1832年春天,德国诗人海涅在巴黎写下了一篇与《红死魔的面具》相近的记录,附于最后:
“3月29日当巴黎宣布出现霍乱时,许多人都不以为然。他们讥笑疾病的恐惧者,更不理睬霍乱的出现。当天晚上多个舞厅中挤满了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声淹没了巨大的音乐声。突然,在一个舞场中,一个最使人逗笑的小丑双腿一软倒了下来。他摘下自己的面具后,人们出乎意料地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青紫。笑声顿时消失。马车迅速地把这些狂欢者从舞场送往医院。但不久他们便一排排地倒下了,身上还穿着狂欢时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