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读后感与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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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9-22 0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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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2-20 12:48
曾经给一个写手圈朋友讲钱钟书写《围城》的时候,一天只写五百字,其他什么事也不干,由其爱人杨绛先生打理他的饮食起居。朋友听完以后大受鼓舞,说她每天也要坚持写五百字。
其实朋友误解了我的原意。对于像钱钟书这样的大师而言,每天写几千字是不在话下的。每天只写五百字,是为了文字的精准、准确。
这跟现在的网络文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现在的网络文学,写手每天动辄五六千字,多的能写上万字,可是写这么多字,什么时候去修改呢?什么时候去精练、凝练呢?不可避免地使网络文学口水化。
不读《围城》的人,也知道“围城里人想出来,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这句话已经被人说烂了,我们读《围城》,不应该仅限于此。
我读《围城》,读到的是钱钟书先生语言文字精妙与趣味性,读到的是方鸿渐去大学教书时,一路上与在学校的人情世故,读到的是方鸿渐与孙柔嘉结婚之后,方家世俗的搅扰与婚后的一地鸡毛。
至于更多的含义,需要大家的挖掘与深究。
书籍版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10月北京第一版,2018年4月第一次印刷。
方渐鸿写给父亲的信:“迩来触绪善感,欢寡愁殷,怀抱剧有秋气。每揽镜自照,神寒形削,清癯非寿者相。窃恐我躬不阅,周女士或将贻误终生。尚望大人垂体下情,善为解铃,毋小不忍而成终天之狠。”
“他自以为这信措辞凄婉,打得动铁石心肠。谁知父亲快信来痛骂一顿;“吾不惜重资,命汝千里负笈,汝埋头攻读之不暇,而有余闲照镜耶?汝非妇人女子,何须置镜?惟梨园弟子,身为丈夫而对镜顾影,为世所贱。吾不图汝甫离膝下,已濡染恶习,可叹可恨!且父母在,不言老,汝不善体高堂念远之情,以死相吓,丧心不孝,于斯而极!当汝校男女同学,汝睹色起意,见异思迁;汝托词悲秋,吾知汝实为怀春,难逃老夫洞鉴也。若执迷不悔,吾将停止寄款,命汝休学回家,明年与汝弟同时结婚。细思吾言,慎之切切!””
点评:方渐鸿在大学期间看到别的同学在谈俩爱,自己也想谈,奈何家中早有定亲。于是方渐鸿便写信告诉父亲,自己心情不好,日渐消瘦,恐怕不是长寿的模样,不要耽误未婚妻,请父亲解约。这里方渐鸿还是传统思想,如果按今天年轻人的想法,哪怕就是订婚了,也可以谈恋爱的。
方渐鸿父亲是前清举人,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父亲立即给方渐鸿回信一封,猜到了方渐鸿是思春,并且臭骂一顿,说不好好学习就立即回来完婚,把方渐鸿制的服服帖帖。
”船又过了锡兰和新加坡,不日到西贡,这是法国船一路走来第一个可夸傲的本国殖民地。船上的法国人像狗望见了家,气势顿长,举动和声音也高亢了好些。”
点评:作者钱钟书先生用幽默诙谐的比喻,将法国人比作“望见了家的狗”,表达了作者对欧洲豪强通过战争对其他国家殖民做法的否定,以及对以法国为例的欧洲众国的不懈与讽刺。
“上来的汤是凉的,冰淇淋是热的;鱼像海军陆战队,已经登陆了好几天;肉像潜水艇士兵,会长时期伏在水里;除醋以外,面包、牛油、红酒无一不酸。”
点评:文字幽默诙谐,太有趣了。
“方鸿渐要博鲍小姐欢心,便把“黑甜”、“朱古力小姐”那些亲昵的称呼告诉她。鲍小姐怫然到:“我就那样黑吗?”方渐鸿固执地申辩道:“我就爱你这颜色。我今年在西班牙,看见一个有名的美人跳舞,她的皮肤只比外国熏火腿的颜色淡一点儿。”
鲍小姐的回答毫不合逻辑:“也许你喜欢苏小姐死鱼肚那样的白。你自己就是个扫烟囱的小黑炭,不照照镜子!”说着胜利地笑。
方鸿渐给鲍小姐喷了一身黑,不好再讲。”
点评:直男癌想讨得姑娘的芳心,却撞*口上了。将美女的肤色比作“只比外国熏火腿的颜色淡一点儿”,甚是有趣。鲍小姐也太毒舌了,“死鱼肚的白”、“扫烟囱的小黑炭”,也太狠了吧,哈哈哈。
由此看来,男女的思维方式果然不同。
”譬如小猫儿打圈儿追自己的尾巴,我们看着好玩儿,而小狗也追寻过去地回头跟着那短尾巴橛乱转,就风趣少了。”
点评:多么生动有趣的比喻。
P23“她的平淡,更使渐鸿疑惧,觉得这是爱情超热烈的安稳,仿佛飓风后的海洋波平浪静,而底下随时潜伏着汹涌翻腾的力量。”
点评:这个比喻很有力量,很有画面感。
“方渐鸿涨红脸,接苏小姐的手帕,在嘴上浮着抹了抹。”
点评:“浮”字用的太妙、太传神了,将方渐鸿的羞涩、不好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男人(指作者)是如何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如此细腻的心思。
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像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托夜景。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像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萤火虫优游来去,不像飞行,像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暗处,一点萤火忽明,像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
她眼下两个黑袋,像圆壳行军热水瓶,想是储存着多情的热泪,嘴唇涂的浓胭脂给唾沫带进了嘴里,把黯黄崎岖的牙齿染道红痕,血淋的像侦探小说里谋杀案的线索,说话常有“Tiens!”“O la,la!”那些法文感慨,把自己身躯扭摆出媚态柔姿。她身体动一下,那气味又添了一阵。鸿渐恨不能告诉她,话用嘴说就够了,小心别把身体一扭两段。沈先生下唇肥厚倒垂,一望而知是个说话多而快像嘴里在泻肚子下痢的人。
假使真灌成片子,那声气哗啦哗啦,又像风涛澎湃,又像狼吞虎咽,中间还夹着一丝又尖又细的声音,忽高忽低,袅袅不绝。有时这一条丝高上去、高上去,细得、细得像放足的风筝线要断了,不知怎么像一个峰尖,又降落安稳下来。
点评:作者钱钟书把方鸿渐的打鼾具象化,形容的惟妙惟肖,让人忍俊不禁。
他们上船了,天就微雨。时而一点两点,像不是头顶这方天下的,到定睛细看,又没有了。一会儿,雨点密起来,可是还不像下雨,只仿佛许多小水珠在半空里顽皮,滚着跳着,顽皮得够了,然后趁势落地。……这雨愈下愈老成,水点贯穿作丝,河面上像出了痘,无数麻瘢似的水涡,随生随灭,息息不停,到雨线更密,又仿佛光滑的水面上在长毛。
点评:关于下雨的描述,依旧写的很生动,值得学习。
天色渐昏,大雨欲来,车夫加劲赶路,说天要变了。天仿佛听见了这句话,半空里轰隆隆一声回答,像天宫的地板上滚着几十面铜鼓。从早晨起,空气闷塞得像障碍着呼吸,忽然这时候不知哪里漏了个洞,天外的爽气一阵阵冲进来,半黄落的草木也昏沉里一时清醒,普遍得微微叹息,瑟瑟颤动,大地像蒸笼揭去了盖。雨跟着来了,清凉畅快,不比上午的雨只仿佛天空郁热出来的汗。雨愈下愈大,宛如水电要抢着下地,等不及排行分列,我挤了你,你拚上我,合成整块的冷水,没头没脑浇下来。
点评:写的太好了,无以言表,学习了。
这辆车久历风尘,该庆古稀高寿,可是抗战时期,未便退休。机器是没有脾气癖性的,而这辆车倚老卖老,*成桀骜不驯、怪僻难测的性格,有时标劲像大官僚,有时别扭像小女郎,汽车夫那些粗人休想驾驭了解。它开动之际,前头咳嗽,后面泄气,于是掀身一跳,跳得乘客东倒西撞,齐身叫唤,……这车声威大震,一口气走了一二十里,忽然要休息了,汽车夫强它继续前进。如是者四五次,这车觉悟今天不是逍遥散步,可以随意流连,原来真得走路,前面路还走不完呢!它生气不肯走了,汽车夫只好下车,向车头疏通了好一会,在路旁拾了一团烂泥,请他想用,它喝了酒似的,欹斜摇摆地缓行着。每逢它不肯走了,汽车夫就破口臭骂,此刻骂得更厉害了。骂来骂去,只有一个意思:汽车夫愿意跟汽车的母亲和祖母发生肉体恋爱。骂的话虽然欠缺变化,骂的力气愈来愈足。
点评:作者用比喻的手法形容出了汽车的难以驾驭,生动活泼,惟妙惟肖。后又用拟人的手法,好似汽车不情愿一般。
那女孩子年级虽小,打扮得脸上颜色赛过雨后霓虹、三棱镜下日光或者姹紫嫣红开遍的花园。她擦的粉不是来路货,似乎泥水匠粉饰墙壁用的,汽车颠动厉害,震得脸上粉粒一颗颗参加太阳光里飞舞的灰尘。
点评:小女孩的描写
那军官的老婆怕闻汽油味儿,给车一颠,连打恶心,嘴里一口口浓厚的气息里有作酸的绍兴酒味、在腐化中的大葱和萝卜味。鸿渐也在头晕胃泛,闻到这味道,再忍不住了,冲口而出的吐,忙掏手帕按住。早晨没吃东西,吐得只是酸水,手帕吸不尽,手指缝里汪出来,淋在衣服上,亏得自己抑住没多吐。
点评:太恶心了,难得钱钟书先生精湛的描写,画面感太强了。
掌柜写账的桌子边做个胖女人坦白地摊开白而不坦的胸膛,喂孩子吃奶;奶是孩子的饭,所以也该在饭堂吃,证明这旅馆是科学管理的。她满腔都是肥腻腻的营养,小孩子吸的想是加糖的溶化猪油。她那样肥硕,表示这店里的饭菜也营养丰富;她靠掌柜坐着,算得不落言诠的好广告。
这是暮秋天气,山深日短,云雾里露出一线月亮,宛如一只挤着的近视眼睛。少顷,这月亮光滑得什么都粘不上,轻盈得什么都压不住,从蓬松如絮的云堆下无牵挂地浮出来,原来还有一边没满,像被打耳光的脸肿着一边。……大家沿公路走,满地枯草,不见树木,成片像样的黑影子也没有,夜的文饰遮掩全给月亮剥光了,不留体面。
点评:暮秋月色。
她像睡着了,脸上泪渍和灰尘,结成几道黑痕;辛亏年轻女人的眼泪还是秋冬的雨点,不致把自己的脸摧毁得衰败,只像清明时节的梦雨,浸肿了地面,添了些泥。
事实上,一个人的缺点正像猴子的尾巴,猴子蹲在地面的时候,尾巴是看不见的,直到他向书上爬,就把后部供大家瞻仰,可是这红臀长尾巴本来就有,并非地位爬高了的新标识。
门外地上全是霜。竹叶所剩无几,而冷风偶然一阵,依旧为了吹几片小叶子是那么大的傻劲。虽然没有月亮,几株梧桐树的秃枝骨鲠地清晰。只有厕所前面挂的一盏植物油灯,光色浑浊,是清爽的冬夜上一点垢腻。厕所的气息也像怕冷,缩在屋子里不出来,不比在夏天,老远就放哨。
点评:初冬夜晚环境的描写。
刘东方教方鸿渐对坏卷子分数批得宽,对好卷子分数批得紧,因为不及格的人多了,引起学生的恶感,而好分数的人太多了,也会减低先生的威望。总而言之,批分数该雪中送炭,万万不能悭吝——用刘东方的话说:“一分钱也买不了东西,别说一分分数!”——切不可锦上添花,让学生把分数看得太贱,功课看得太容易——用刘东方的话说:“给穷人至少要一块钱,那就是一百分,可是给学生一百分,那不可以。”
没说完,汪太太出来了。骨肉停匀,并不算瘦,就是脸上没有血色,也没擦胭脂,只傅了粉。嘴唇却涂泽鲜红,旗袍是浅紫色,显得那张脸残酷地白。长睫毛,眼梢斜撇向上。头发没烫,梳了髻,想来是嫌本地理发店电烫不到家的缘故。手里抱着皮热水袋,十指甲全是红的,当然绝得画画时染上的颜色,因为她画的是青绿山水。
点评:汪太太出场时的人物外貌特征描写。
活诚然不痛快,死可也不容易;黑夜似乎够深了,光明依然看不见。
点评:很经典,干练。
有鸡鸭的地方,粪多;有年轻女人的地方,笑多。
点评:俏皮话,有趣。
女人涂脂抹粉的脸,经不起酒饭蒸出来的汗汽,和咬嚼运动的震掀,不免像黄梅节的墙壁。
一句话的意义,在听者心里,常像一只陌生的毛到屋里来,声息全无,过一会儿“喵”一叫,你才发觉它的存在。
春假第四天晚上,跟前几晚同样的暖。
这个时间落伍的计时机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言语、一切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