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志绎谓之乐土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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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2-28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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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志绎
右江土兵喜于见调,调土兵,人给行粮俱为土官所得,兵自赍粮以往,且献名倍役者之数,以规粮给,即岁额戍守之兵,亦残衰不堪用。然国家立法初意,第欲使之分其民以为我役,姑以戍守为名耳。左江兵弱,更不堪调。
土州民既纳国税,又加纳本州赋税,既起兵调戍广西,又本州时与邻封战争杀戮,又土官有庆贺、有罪赎,皆摊土民赔之,稍不如意即杀而没其家,又刑罚不以理法,但随意而行,故土民之苦视流民百倍,多有逃出流官州县为兵者。
右江土州县据险、法严,土民无如其官何,而官抗国法。左江土州县官畏国法,然势弱,往往为土民逐驱弑逆,而官又无如民何。此两江土官之大较也。
奉议卫设于贵县,驯象设于横州,南丹设于宾州,皆在左、右两江之中,要使控制蛮夷,声息援接,五屯以备藤峡,昭平以续江道,建置俱不为无意。
三江户其初多广东人,产业牲畜皆在舟中,即子孙长而分家,不过为造一舟耳。婚姻亦以嫁,州县埠头乃其籍贯也,是所谓浮家泛宅者。吴船亦然,然多有家在岸。
广右山俱无人管辖,临江山官府召商伐之,村内山商旅募人伐之,皆任其自取,至于平原旷野,一望数十里不种颗粒,僮人所种止山衡水田,十之一二耳,又多不知种麦粟,地之遗利可惜也。
地产蚺蛇性善淫,土人缚草为刍灵,粉饰之,蛇见则抱而戏,人径裂胸而取其胆,蛇对面而不知也。若击而取之,击头则胆随头,击尾则胆随尾,久而死,胆亦化矣,徒遗水,胆不足用也。取蛇而笼之,如路遇妇人,笼内顿跌几欲绝。孔雀、鹧鸪、白鹇、翠鸟多出东、西粤,但养之不甚驯,亦不能久存。
古田既征,议善后者,以广右盐利归之官,藩司每年出银五万两,命一府佐领至广买而易之,计利出入几二万,故迩来兵饷稍足。
广东用广西之木,广西用广东之盐,广东民间资广西之米谷东下,广西兵饷则借助于广东。广东人性巧,善工商,故地称繁丽,广西坐食而已。
永以西尽于粤江,妇女裙裤咸至膝,膝以下跣而不履,头笄而耳则全。
广右山川之奇,以赏鉴家则海上三神山不过,若以堪舆家,则乱山离立,气脉不结。府江两岸石阜如锦、如旗、如鼓、如鞍、如兜鍪、如叠甲、如兰,无非兵象,宜徭僮之占居而世为用兵之地也。江南虽多山,然遇作省会处,咸开大洋,驻立人烟,凝聚气脉,各有泽薮停蓄诸水,不径射流。即如川中,山才离祖,水尚源头,然犹开成都千里之沃野,水虽无潴,然全省群流总归三峡一线,故为西南大省。独贵州、广西,山牵群引队向东而行,并无开洋,亦无闭水,龙行不住,郡邑皆立在山椒水,止是南龙过路之场,尚无驻跸之地,故数千年暗汶,虽与吴、越、闽、广同时入中国,不能同耀光明也。
广右石山分气,地脉疏理,土薄水浅,阳气尽泄,顷时晴雨叠更,裘扇两用,兼之岚烟岫雾,中之者谓之瘴疟,春有青草瘴,夏有黄梅瘴,秋有黄茅瘴,秋后稍可尔。中之者不宜遽表,宜固元气、节食寡欲、戒动七情,稍服平胃、正气二散。俗忌夜食,食必用槟榔消之,忌早起,起即用杯酒实之。孙直指刻《岭南卫生方》可览。
府江两岸六百里湍流悍激,林木翳暗,徭僮执戈戟窜伏,钩引商船,劫夺盐米,甚至杀官伤吏,屡剿不止,只为深林密箐,彼得伏而下,我不得寻而上也。万历戊子,韩少参绍议召商伐去沿江林木,开一官路,令舆马通行。平乐抵昭潭二百里,昭潭抵苍梧界三百三十五里,各冲会哨六百四十里,自贺县抵东安乡又抵庞冲共二百三十六里。总之凿石五千二百五十二丈,为桥梁四百七十有五,铺亭一百三十有三,渡船十有三,率用戍守士卒,止用库银六千两。松林、鼓锣二峡尤称险绝,并力凿之。自此徭僮种田输租,不敢出劫舟船,昼夜通行,可谓耀暗汶于光明者矣。
广右一路可通贵州,一路通云南,一路通交。其通贵州者,乃由田州横山驿八十里至客庄驿,五十里归洛驿,一百二十里往泗城州{店土}驿,一百二十里路城驿,一百二十里安隆长官司,四十里打饶寨,六十里北楼村,五十里过横水江至板柏村,七十里板屯土驿,六十里洞洒村,二十里安龙所,六十里鲁沟至贵州。孙直指欲通此,使有事之日不单靠贵竹一路,甚善。第贵竹大路,乃当兵威大创之后,其西八站,又奢香自开。今太平无事时忽有此举,土官疑其改土为流,阳顺而阴挠之,故终无成。且安隆三日路亦自崎岖,不可开也。
桂林石细润,玲珑奇巧,虽雕缋不如,胜于太湖数倍,一种名灵芝盆,觚岸如荷翻状,其氵夸隙成九曲之池,大小随趣,以置净室前,种小花树其上,养金鱼数十头,亦奇赏也。
桂林无地非山,无山而不雁荡,无山非石,无石而不太湖,无处非水,无水而不严陵、武夷。百里之内,独尧山积土成阜,故名天子田,独七星山一片平芜,故名省春岩。平乐以上,两岸咸石壁林立,则溪中皆沙滩无石,舟堪夜发。平乐以下,两岸土山迤行,则江中皆石矶岩笋,动辄坏舟。李序斋闻余言笑曰:“尚欠二句。”余曰:“何也?”李曰:“无县非人,无人而不徭僮,无人无妇,无妇而不蓬跣。”众乃大噱。
靖江府御门而见藩臬,坐受一拜,以次而起,虽禄千石,爵视郡王,其尊贵乃在诸亲藩之上。宗室二千人,岁食藩司禄米五万两,故藩贮不足供,而靖宗亦多不能自存者。
广右异于中州,而柳、庆、思三府又独异。盖通省如桂平、梧、浔、南宁等处,皆民夷杂居,如错棋然,民村*居民种,僮村则僮居僮耕,州邑乡村所治犹半民也。右江三府则纯乎夷,仅城市所居者民耳,环城以外悉皆徭僮所居,皆依山傍谷,山衡有田可种处则田之,坦途*纵沃,咸荒弃而不顾。然僮人虽以征抚附籍,而不能自至官输粮,则寄托于在邑之民,僮借民为业主,民借僮为佃丁,若中州诡寄者然,每年止收其租以代输之官,以半余入于己。故民无一亩自耕之田,皆僮种也,民既不敢居僮之村,则自不敢耕僮之田,即或一二贵富豪右有买僮田者,止买其券而令入租耳,亦不知其田在何处也。想其初改土为流之时,止造一城,插数汉民于夷中则已,是民如客户,夷如土著,田非不经丈量,亦皆以空牒塞责,故幅员虽广而征输寡、逋负多。
怀远、荔波二县皆土夷,县官不入境,止亻就居于邻县,每年入催钱粮一次而已。然复怀远易,荔波难。荔波无一民,皆六种夷杂居,自思恩县西去,陆行数百里,深则重沟,高则危岭,夜则露宿,昼无炊烟,人多畏而不敢入。怀远旧县去融县止百里,新县虽深入二百里,乃有民三村,且县前大榕江,上通楚靖下达柳、象,舟行又便,而怀、治二堡哨兵二百,领以千户,缓急可恃,故比荔波易。余业已择于汇县水口立怀远城,将江中所过板税之,岁得百金,可备公费,委之怀远尉郑良悫,行之有绪矣,而转滇中,故未竟事而行,后闻龚宪副一清终其事。
瑶僮之俗,祖宗有仇,子孙至九世犹兴杀伐,但以强弱为起灭,谓之打冤。欲怒甲而不正害甲也,乃移祸于乙,而令乙来害甲,谓之著事。白昼掠人于道,执而囚之,必索重赂而赎乃归,谓之堕禁。两村相杀,命毙不偿,毙者以头计,每头赔百两或几十两,以积数之多寡多贵,实无两也,而以件代之,如豕一为一两,而一鸡一布亦为一两也。抚安僮老为其和毕,则截刀为誓,始不报冤,谓之赔头。谚云:“瑶杀瑶,不动朝,僮杀僮,不告状。”
语云,十年不剿*无地,二十年不剿则地无民。又云,征蛮法,全剿不如歼魁,明捕不如暗执。土官干戈,无日不寻,然止自相屠戮,渠各自有巢穴在,不敢出向中州,可以无虑。惟有瑶僮为梗,然亦禽兽,无雄举远志,不过劫掠牲畜而已。自韩襄毅之征藤峡,王文成之设九司,嗣后大举虽无,小丑间作。至世庙末,劫藩司,杀黎大参极矣。迩乃征处古田、征府江、征怀、征八寨,召商伐木,江河道路始通。前者,各瑶僮往来江边,钩船截路,杀人越货,即邮筒,非集兵不行,惟古田一举,大快积愤,盖诸瑶据险,初不虞官兵之遂入也。
瑶僮之性,幸其好恋险阻,傍山而居,倚冲而种,长江大路,弃而与人,故民夷得分土而居,若其稍乐平旷,则广右无民久矣。
蛊毒,广右草有断肠,物有蛇、蜘蛛、蜥蜴、蜣良,食而中之,绞痛吐逆,面目青黄,十指俱黑。又有挑生蛊,食鱼则腹生活鱼,食鸡则腹生活鸡。验蛊法,吐于水,沉不浮,与嚼豆不腥、含矾不苦皆是。治蛊:饮白牛水血立效。王氏《博济方》“归魂散”《必用方》“雄珠丸”皆要。
余善水刻漏。李月山谓,滇中夏日不甚长。余以漏准之,果短二刻,今以月食验之,良然。万历二十年五月十六望,月食,据钦天监,行在乙亥夜,月食八分一十九杪,月未入见食七分一十七杪,月已入不见食一分二杪。初亏在寅一刻五更三点,正东。食甚在卯初刻,在昼,复圆卯正三刻,正西。食甚月离黄道箕宿七度八十八分二十七杪。据此,称月食不见一分乃卯初。余在云南救护月生光一半以上,不及三分尚见。岂地高耶?抑算者入昼总以不见称耶?又已食八分,天止将明,未及昼也。则信似日稍短耳。
两山夹邱垅行,俗谓之川。滇中长川有至百十余里者,纯是行龙,不甚盘结,过平夷以西,天地开朗,不行暗ホ中,至漾濞以西,又觉险峻がテ,然虽险,犹不暗也。行东西大路上,不热不寒,四时有花,俱是春秋景象。及岐路走南北土府州县,风光日色寒热又与内地差殊。土官多瘴。余入景东,过一地长五里,他草不生,遍地皆断肠草,舆人驰过如飞。似此之地,安得不成瘴也?断肠草之叶为火把花,干为酒吊藤,根名断肠草,滇人无大小,裙袖中咸赍些须以备不测之用,其俗之轻生如此。
采矿事惟滇为善。滇中矿硐,自国初开采至今以代赋税之缺,未尝辍也。滇中凡土皆生矿苗。其未成硐者,细民自挖掘之,一日仅足衣食一日之用,于法无禁。其成硐者,某处出矿苗,其硐头领之,陈之官而准焉,则视硐大小,召义夫若干人,义夫者,即采矿之人,惟硐头约束者也。择某日入采,其先未成硐,则一切工作公私用度之费皆硐头任之,硐大或用至千百金者,及硐已成,矿可煎验矣,有司验之。每日义夫若干人入硐,至暮尽出硐中矿为堆,画其中为四聚瓜分之,一聚为官课,则监官领煎之以解藩司者也,一聚为公费,则一切公私经费,硐头领之以入簿支销者也,一聚为硐头自得之,一聚为义夫平分之。其煎也,皆任其积聚而自为焉,硐口列炉若干具,炉户则每炉输五六金于官以给而领煅之。商贾则古者、屠者、渔者、采者,任其环居矿外,不知矿之可盗,不知硐之当防,亦不知何者名为矿徒。是他省之矿,所谓“走兔在野,人竞逐之”,滇中之矿,所谓“积兔在市,过者不顾”也。采矿若此,以补民间无名之需、荒政之备,未尝不善。
金沙江源吐蕃,过丽江、北胜、武定、乌撒、东川入马瑚江,出三峡,滇池水过安宁入武定合之。云南旧有议开此江以通舟楫,使滇货出川以下楚、吴者。余初喜闻其议,会黄直指复斋锐意开之,已遣人入闽取舟工柁师而黄卒。余同年郭少参朝石欲必终其事,余多方侦之,绘为图,乃知此江下武定境皆巨石塞江,奔流飞驶,石大者纵横数丈,小者丈余,间有平流可施舟楫处,仅一二里绝流横渡者也。若顺流而下,两岸皆削壁,水若悬注,巨礁岩承其下,自非六丁神将安能凿此?过万人嵌,深潭百丈,杉板所陷,舟无不碎溺者。又皆夷人所居,旁无村落,即使江可开,舟亦难泊,适为夷人劫盗之资也。天下有谭之若美而实不然者,类如此。滇有两金沙江,东江出东海,即此;西江下缅甸,过八百媳妇入南海。东江狭而险,西江平而阔,隔岸视牛马如羊,然皆源自吐蕃,中隔澜沧与怒江二江,地尚千里,而当时条陈开江有作一江论者,谓恐通缅人。最可笑。
滇云地旷人稀,非江右商贾侨居之则不成其地,然为土人之累亦非鲜也。余谳囚阅一牍,甲老而流落,乙同乡壮年,怜而收之,与同行贾,甲喜得所。一日,乙侦土人丙富,欲赚之,与甲以杂货入其家,妇女争售之,乙故争端,与丙竞相推殴,归则致甲死而送其家,吓以二百金则焚之以灭迹,不则讼之官。土人性畏官,倾家得百五十金遗之,是夜报将焚矣,一亲知稍慧,为击鼓而讼之,得大辟,视其籍,抚人也。及侦之,其事同、其骗同、其籍贯同,但发与未发、结与未结、或无幸而死、或幸而脱,亡虑数十家。盖客人讼土人如百足虫,不胜不休。故借贷求息者,常子大于母,不则亦本息等,无锱铢敢逋也。独余官澜沧两年,稔知其弊,于抚州客状,一词不理。
省会吉壤莫过于五云山下。当黔国封赏时,圣祖命以自择城中善地造府第,画图进呈。黔国乃择此地,拓架大厦数层,比进呈,圣祖览图,以朱笔横作一画于其层院中,云前面作云南布政司。以故黔国宅至今无大门,惟作曲街,开东向出,其图至今藏于沐氏。
乐土以居,佳山川以游,二者尝不能兼,惟大理得之。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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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士性《广志绎》
王士性《广志绎》
zqbxi >《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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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志绎》,原书六卷,《台州丛书甲集》本存五卷,王士性撰。作者自序于万历丁酉(1597年)。卷一方舆崖略,卷二两都,卷三江北四省,卷四江南诸省,卷五西南诸省,卷六原为四彝辑。是书内容大都是作者据亲身见闻所记,有一定的史料价值。
节选
“东南饶鱼盐、亢稻之利,中州、楚地饶渔,西南饶金银矿、宝石、文贝、琥珀、朱砂、水银,南饶犀、象、椒、苏、外国诸币帛,北饶牛、羊、马、骡、毡,西南川、贵、黔、粤饶楠大木。江南饶薪,取火于木,江北饶煤,取火于土。西北山高,陆行而无舟楫,东南泽广,舟行而鲜车马。海南人食鱼虾,北人厌其腥;塞北人食乳酪,南人恶其膻;河北人食胡葱蒜薤,江南畏其辛辣。而身自不觉,此皆水土积习,不能强同。”
“天下码头,物所出所聚集处。苏杭之币,淮阴之粮,维扬之盐,临清、济宁之货,徐州之车骡,京师城隍、灯市之古董,无锡之米,建阳之书,浮梁之瓷,宁、台之鲞,香山之番舶,广陵之姬, 温州之漆器。”
“江北山川彝旷,声名文物所发泄者不甚偏胜;江南山川盘郁,其融结偏厚处则科第为多:如浙之余姚、慈溪,闽之泉州,楚之黄州,蜀之内江、富顺,粤之全州、马平,每甲于他郡邑。”
大理
乐土以居.佳山川以游.二者尝不能兼.唯大理得之.
大理.点苍山西峙.高千丈.抱百二十里.如弛弓.危岫入云.段氏表以为中岳.山有一十九峰.峰峰积雪.至五月不消.而山麓茶花与桃李烂漫而开.东汇洱河于山下.亦名叶榆.绝流千里.沿山麓而长.中有三岛.四洲.九曲之胜.春风挂帆.西视点苍如蓬莱.阆苑.雪与花争妍.山与水竞奇.天下山川之佳莫逾是者. 且点苍十九峰中.一峰一溪.飞流下洱河.而西崖之上.山麓以下.一郡居民咸聚焉.四水入城中.十五水流村落.大理民无一垅半亩无过水者.古未荒旱.人不识桔槔.又四五月.一亩之隔.即倏雨倏晴.雨以插禾.晴以刈麦.名“甸溪晴雨 .其入城者.人家门扃院落.捍之即为塘.甃之即为井.谓之乐土.谁曰不然? 余*海内遍矣.惟醉心于是.欲作菟裘.弃人间而居之.乃世网所撄.思之令人气寒.
[注释]
①点苍山:因其山色苍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