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的山棕 是两千年文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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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2-25 0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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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2-01 08:00
早在2000多年前的周代,人们就开始使用蓑衣了。《诗经·小雅·无羊》中写道:“尔牧来思,何蓑何笠,或负其糇”。说的就是你到这里来放牧啊,披戴着蓑衣与斗笠,有时也背着干粮饼。
在那个农耕年代,人们敬自然,畏鬼神,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用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赋予风花雨雪合理的解释。轩辕、蚩尤、女娲、共工……一个又一个人物在众多劳动人民的口口相传中越来越鲜活。
在人间界的远古洪荒传说中,风伯雨师是操纵风雨的神,虽敬畏神祇,但对于小雨,人们是不惧怕的,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借的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蓑衣。
蓑衣的材料是自然的山棕,那时候并没有纯天然的概念,只是就地取材,爬上棕榈树,将一片片的棕丝剥下,去掉棕叶,晾干待用。细密的纤维纵横交错,在智慧的劳动人民手上,一针一线缝合连缀,再通过缝线将肩部、*、裙部拼接起来,表面缝上密密麻麻的线,在一双巧手上历时两日,一件蓑衣就完成了。
遇上下雨的日子,不管是在山野还是田间,厚厚的蓑衣不仅可以抵挡住雨水的侵蚀,同时可以遮风保暖,棕丝与棕丝之间有微小的缝隙,雨水难以渗透,但透气性却是极好的。除了避雨,狩猎时穿上蓑衣也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在古时一些极其贫困的人家,无衣裙可穿,棕丝编织的蓑衣还可以拿来顶替衣物。
蓑衣不仅是贫民的,也是贵族的,它跨越无数个时代,是全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件物品。
在《红楼梦》中有一回写道,宝玉戴着箬笠,身上披着蓑衣。黛玉不觉笑了:那里来的渔翁!作为荣国府的玉字辈嫡孙,宝玉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可在曹雪芹笔下,蓑衣的出现依旧自然得毫无违和感。
文人墨客对于这件全民普及的雨具同样十分喜爱。彼时,仕途偶有不顺,无人敢妄评时局,只能借物言志吐一吐胸中的烦闷。在谪居永州的时候,冰天雪地间,柳宗元身披蓑衣独立于江中小舟,一首旷世绝句应运而生: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似乎,自张志和的五首《渔父》词之后,渔夫和蓑衣就如同山城的火锅与毛肚一般,再也无法分离。这套词撰成之后,苏轼、黄庭坚都曾用它填入其它词调,只是颜真卿、柳宗元的和作终没能流传下来。
上世纪70年代,化纤、塑料、橡胶等材质雨衣的出现迅速结束了蓑衣的大时代,但山棕并没有因此而没落,一大批新的棕棚床手工艺人诞生,山棕开始与床垫结缘。
传说,以前有一位孝子,因为父母觉得硬板床太硬,便将棕丝绷在木框上。棕棚床的起源与时间已不可考,但在弹簧床垫进入家庭之前,棕棚床确实是无数人心中不短的一段记忆。就像20年前巷弄间“炒爆米花”的叫喊声一般,现在的孩子们早已不知道这些名词是何物,但只要稍一提及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带动绝大多数人的怀旧情绪。
选用优质的木材,按照床的大小做成床框,在床框内侧每隔三公分的距离打个洞,然后用准备好的棕丝穿绳,先从对角开始穿起,再从两面对穿,最后用工具将棕丝拨弄均匀整齐,一张成品棕棚床就完成了。铺上棉被床单,不仅软硬适中,而且耐潮防腐,当然,那个年代并没有这些讲究,人们只是觉得舒服罢了。
记忆终究再次断层在科技的大旗之下,席梦思的出现几乎终结了棕棚床的全部前路。(注:其实,席梦思是一个姓氏,也是一个品牌,只是太过出名,所以我们已经习惯用这个品牌来代称所有的弹簧床垫。)
消费升级再次带给了棕丝希望。
养生、环保、自然成了消费的新风向,人们开始回归原始的、大自然的赠予。土鸡蛋,土蜂蜜,自家种的蔬果,妈妈纳的鞋垫……原来,有些东西,科技终究无法取代,床垫也是如此。
在海拔2000多米的云南红河,生长着品质优良的山棕树,在适宜的气候和光照下,这里的棕片不仅宽大肥厚、色泽光亮,而且棕丝长、韧性好、拉力强、耐腐抗磨。早在清代,境内山区的哈尼族群众就有种植棕榈树的习惯,当地人吃、穿、住、行都离不开棕榈制品,解放后,种植棕榈树更是成为了当地的特色产业和文化传承。
一车车品质上乘的棕丝被运往全国各地,经过加工,最终做成床垫走入千千万万的家庭,走进千千万万缤纷的梦境。
经过改良后的山棕床垫比昙花一现的棕棚床更平整、更舒适、更耐用。这一次的棕丝,经过两次高温处理,品质更胜自然处理的棕丝,一张全山棕的玮兰其棕床垫,配以一定比例的纯天然乳胶,更贴近人体需求的舒适睡感。也许二者最相似的地方,就是同样采用手工艺的做法吧。
和众多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物件相比,做成床垫的山棕,无疑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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