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鸡零狗碎的生活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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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3-13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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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5-08 23:21
去年我写过一篇关于完美主义的随笔,说得好听点儿也可以称它为“哲学随笔”,因为是哲学课的作业。然而,实际上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完美主义者的辩白,自以为脱掉了完美主义的盔甲,自以为以近乎完美的不完美主义调调引经据典的矫情声明,酸得很。
经过近四个月的逃避,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直面了这个话题。
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做一个完美主义者,我要活得快乐。
两年前的某一天晚上,独自留在宿舍、躺在床上、把腿竖在墙上、看着《女王乔安》(某某畅销小说)的我,拿起手机打开视频拍了下来。
过了段时间,日记本上便出现了这样感慨:
不做完美主义者的几个月,很轻松!
末了还有一行小字:
可是我不快乐。
决定哪有随便说说就做了的,即使经过深思熟虑、多方分析,也不可能一句话策反完美成为事实。
我是个记性不好的人,所以需要日记、需要照片、需要视频帮我记住美好的、不美好的过往。
即使记性好如你们,应该也不会记得自己四岁时的思维。
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行情,那个年代流行军绿色的画夹,对折起来八开纸的大小。每周爸妈会送我去学画,同样内容的练习现在至少存有两幅。由于对自身条件设定的了解,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那不是因为我的勤奋,因为每一张的落款处都可以看出反复擦写的铅笔痕迹。
就像不能将反复擦写的痕迹当作练字来看一样,也不能以此认定四岁孩子具备完美主义者的特质,或许四岁的孩子只是懵懂的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做事情不能随随便便的了。
思维的惯性让我习惯于纠结在鸡零狗碎的自我生活细节里,换句话说,我的完美标准多数情况下是为自己设定的,当然也不排除对他人苛责的可能。
十三岁以前的我有众人公认的“天不怕地不怕、不洗头就敢出门”的豪放派性格,连家长会上老师都会说“她这个孩子写的东西有一股男孩子的英气”。
正是这名英气的少年会在领读课文时,同样一句话用不同语气重复读三次。“很好,可以继续往后读了。”在读完第二遍时老师微笑着提醒,即使已经没有同学跟着我继续朗读第二遍,然而我还是固执地读了第三遍。
正是这名英气的少年会在周末画了老师倚门而立的速写后,无奈地收起来,只是因为有个女生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而且早一步把画送给了老师。第一个是暖心的聪明,第二个就是模仿的傻*。
正是这名英气的少年会在练书法的第一节课,默默写五张200多个“一”字后还是会不满意。
少年不再、英气不再,完美主义并没有离开。铅笔字可以用橡皮擦掉重新写,可即使用修正带盖住了钢笔字,修正带的痕迹也会留在作业本上,所以一旦不满意“撕拉”一下扯掉重新写。平时还好,考试会很麻烦,如果不能申请多一张试卷,正常考试的心情算是没有了。
另外,很多时候被人误解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这是为什么呢?是对方的错,还是我没解释清楚?
不不不,是我太苛求。我把对自己的要求强加到对方身上,所以一旦对方没有按我所预想的方向做,曾经还控制不住洪荒之力的我就要发脾气了。
所以,两年前我开始拒绝它。
拒绝完美主义的生活整个刷新了状态:起床不必撑开被子,皱成一团爱怎样怎样;用过的东西不必放回原位,铺散开来要多随性多随性。可是这样不快乐,没有完美主义的鸡零狗碎,理想主义者也会失了理想。
尤其当几个月前,我以为曾经的轻度完美主义者患者可以跳脱出来,痛痛快快指点鸡零狗碎的生活沙场了,却发现自己仍徘徊在这个圈子里。所以,我逃跑了。
我不愿意面对与完美主义共生的那些场景,不愿意讨论完美主义的话题,因为我还拥有完美主义的习惯,就像因为我还幻想留恋,所以选择断掉所有联系、删掉所有画面。
每一次的梳理都会让我更了解完美主义,更了解标榜自己是完美主义者的可怕,然后会担心再次陷入。
再一次梳理鸡零狗碎的完美主义过往,痛苦的挣扎没有减少,不安的心情依然存在,但是这跟森林里小熊揭伤疤的故事不一样。
一次次揭开伤疤,小熊会因为流血过多而走不出森林,回不到家,所以不揭开伤疤有利于伤口的愈合。而自带的鸡零狗碎生存技能,却不是捂上眼睛、塞住耳朵就能逃得掉的。
现在,回过头看那些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事物,可以是文章,可以是参赛邀请,可以是用光的笔芯,可以是奖杯,它们在我心中已经变了模样,失去灵动,褪去光环。可是它们和躲不过的完美主义一样,变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不是长久驻足的童话镇,也不是过不去的荆棘路。
所以,我要跟它们和解。
那些完美的鸡零狗碎,我看着它们*在我的生活中,不拒绝,也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