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2-23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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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9-25 17:08
从开篇到“家人折断门前柳”四句一韵,为第一层,写劝酒场面。先总说一句,“零落栖迟”与“一杯酒”连缀,略示以酒解愁之意。不从主人祝酒写起,而从客方对酒兴怀落笔,突出了客方悲苦愤激的情怀,使诗一开篇就具“浩荡感激”(刘辰翁)的特色。接着,诗境从“一杯酒”而转入主人持酒相劝的场面。他首先祝客人身体健康。“客长寿”有潜台词:忧能伤人,折人之寿,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七字画出两人的形象,一个是穷途落魄的客人,一个是心地善良的主人。紧接着,似乎应继续写主人的致词了。但诗笔就此带住,以下两句作穿插,再申“零落栖迟”之意,命意婉曲。“主父西游困不归”,是说汉武帝时主父偃的故事。主父偃西入关,郁郁不得志,资用匮乏,屡遭白眼。作者以之自比,“困不归”中寓无限辛酸之情。古人多因柳树而念别。“家人折断门前柳”,通过家人的望眼欲穿,写出诗人的久羁异乡之苦,这是从对面落墨。
“吾闻马周昔作新丰客”到“直犯龙颜请恩泽”是第二层,为主人致酒之词。“吾闻”二字领起,是对话的标志;同时通过换韵,与上段划分开来。这几句主人的开导写得很有意味,他抓住上进心切的少年心理,甚至似乎看穿诗人引古自伤的心事,有针对性地讲了另一位古人一度受厄但终于否极泰来的奇遇:唐初名臣马周,年轻时受地方官吏侮辱,在去长安途中投宿新丰,逆旅主人待他比商贩还不如。其处境比主父偃更狼狈。为了强调这一点,诗中用了“天荒地老无人识”的生奇夸张造语,那种抱荆山之玉而“无人识”的悲苦,以“天荒地老”四字来表达,可谓无理而极能尽情。马周一度困厄如此,以后却时来运转,因替他寄寓的主人、中郎将常何代笔写条陈,太宗大悦,予以破格提拔。“空将笺上两行书,直犯龙颜请恩泽”即言其事。主人的话到此为止,只称引古事,不加任何发挥。他说马周只凭“两行书”即得皇帝赏识,言外之意似是:*出路不特一途,囊锥终有出头之日,科场受阻岂足悲观!事实上马周只是为太宗偶然发现,这里却说成“直犯龙颜请恩泽”,主动自荐,似乎又怂恿少年要敢于进取,创造成功的条件。 “我有迷魂招不得”至篇终为第三层,直抒胸臆作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主人的开导使“我”这个“有迷魂招不得”者,茅塞顿开。作者运用擅长的象征手法,以“雄鸡一声天下白”写主人的开导生出奇效,使诗人心胸豁然开朗。这“雄鸡一声”是一鸣惊人,“天下白”的景象激起了诗人的豪情,于是末二句写道:少年正该壮志凌云,怎能一蹶不振!老是唉声叹气,那是谁也不会来怜惜。“谁念幽寒坐呜呃”,“幽寒坐呜呃”五字,语亦独造,形象地画出诗人自己“咽咽学楚吟,病骨伤幽素”的苦态。“谁念”句,同时也就是一种对诗人以前的批判。末二句音情激越,使整篇诗具有积极的思想色彩。 《致酒行》以抒情为主,却运用主客对白的方式,不作平直叙写。诗中涉及两个古人故事,却分属宾主,《李长吉歌诗汇解》引毛稚黄说:“主父、马周作两层叙,本俱引证,更作宾主详略,”还在于它有情节性,饶有兴味。另外,诗在铸词造句、辟境创调上往往避熟就生,如“零落栖迟”、“天荒地老”、“幽寒坐呜呃”尤其是“雄鸡一声”句等等,或语新,或意新,或境奇,都对表达诗情起到积极作用。 《唐诗品汇》:刘云:又入梦境(“我有迷魂”句下)。刘云:起得浩荡感激,言外不可知,真不得不迁之酒者。末转慷慨,令人起舞。
《李长吉集》:黄淳耀:绝无雕刻,真率之至者也。贺之不可及乃在此等。黎简:长吉少有此沉顿之作。
《诗辩坻》:《致酒行》,主父,宾主作两层叙,本俱引证,更作宾主详略,谁谓长吉不深于长篇之法耶?
《历代诗法》:在此公集中,是平易近人之作。
《唐贤小三昧集》:淋漓落墨,不作浓艳语尤妙。此亦长爪生别调诗。感遇合也,结得敁甚。
《李长吉诗集批注》:“少年心事当拿云”,俗吻冗长切去结,佳;再读又歇不住。
《文史知识》:钱钟书:说李贺《致酒行》“折断门前柳”李贺诗正言折枝远寄,非言“攀树远望”。“主父不归”,“家人”折柳频寄,乃致枝凳树秃;犹李白诗之言“长相思”而“折断柳枝”,孟郊诗之言“累攀折”而“柔条不垂”、“年多”“别苦”而“枝”为之“疏”。李白、李贺谓杨柳因寄远频而“折断”,与白居易、鱼玄机谓杨柳因赠行多而“折尽”,殊文同意。盖送别赠柳,忽已经时,“柳节”重逢,而游子久羁,怀人怨别,遂复折取寄将,所以速返催归。园中柳折频频寄,堪比唱“陌上花开缓缓归”矣。行人归人、先后处境异而即是一身,故送行催归,先后作用异而同为一物,斯又事理之正反相成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