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灌水镇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3-03-25 01:39
我来回答
共1个回答
热心网友
时间:2023-10-18 03:57
兰山夜话
我童年的四岁至七岁期间是在辽东半岛上的一个小镇上度过的。我父亲五四年从安东(为显示中朝友好,后改名丹东)机务段调到灌水工务段。我们随父亲搬到灌水。灌水属安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管辖,位置在宽甸西面偏北,距凤城县与宽甸中间地带。铁路从安东偏东北延伸至灌水突然拐向东南,最后经宽甸到辑安,即从中朝边境始到中朝边境止。
灌水是个非常秀丽的辽东小镇,有峻山有秀水,南侧有条大河,北侧有两三条小河各自南行后汇入大河。我家住在西山脚下的铁路住宅一个砖瓦房里。辽东湿润的风及丰富的河流为其提供了丰富的水资源,雨季常常瓢泼大雨,灌水大概有此而得名。灌水有数不清的泉溪,冬天铁路家属们三三两两地相约到泉水旁洗衣服,估计是温泉,你看那泉水散发着热气,你听那泉边传来棒捶衣物的"砰砰"声,以及洗衣妇的嬉闹声。有一次我坐在灌水铁小操场上的一块石头上,感到*下的裤子湿乎乎的,一掀石头,一股手指粗细的泉水沽沽地冒了出来。
我们常到河里游泳,大点的到大河,小点的到小河。有一次我不小心掉到粪坑里,怕大人骂我,跑到小河里,把沾满粪便的衣服淘洗干净挂在岸边小树上,人泡在河里,等待着衣服的半干。不管大河小河,水仿佛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小鱼、小虾、泥鳅及喇蛄(即小龙虾)在水边游来游去。有的铁路职工相约,每人凑一块钱买一大麻袋生石灰,有的在小河上游桥上倒入石灰,有人在下游栏网,一会功夫就能网到上百斤呛死的鱼虾,剔除泥鳅和喇蛄扔掉外,每家能分到十几斤的鱼虾,这种不分大小一律赶尽杀绝的做法受到大家的鄙视和声讨,渐渐的也就少了。
一到秋天,或随大人,或几个小伙伴相约到房跟前的山上去"收秋",山上的鸟声啾鸣,不时传来布咕鸟清脆叫声的回音。满山遍野的红色,橘红色,橙色,金*交相辉映斗艳,使人仿佛置身于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下山了,大人小孩背的口袋子里装满了山里红(野山楂),野核桃,山丁子,野葡萄,野李子,野梨,山杏、山蘑菇及木耳、榛子等,可以说是个个大获全胜,人人满载而归。回到家门口说不定还会碰到丹东来的收购山果的商人呢。你看吧,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晒满了野山果,红的、黄的、绿的、褐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人们不但收获了秋果,也收获了大山深秋的颜色。灌水镇的人们常常将这些干果和冰糖一起冲在水杯里充当饮料来喝,这些充满大山味道的“茶水”成为家家户户度过漫长冬季的最原生态的保健饮品。并是送给城里亲戚们的最好的土特产馈赠品,莫非也让他们也品尝一下来自灌水镇大山的味道?
工务段在住宅和大河之间的河滩上开了几百亩地,每户职工分有三分沙滩地,供大家种菜种粮。我常随父母到地里干活。我们家种过苞米,高粱,花生,甜杆等农作物。收获季节,家家户户屋檐下挂满了穿起来的玉米棒子,门前的笸箩里也铺满了晾晒的花生,我们小孩子不时地用木条子驱赶那些贪嘴的鸡儿们。在黑土地上种这些东西从来不用上化肥农药,充沛的雨水也无须上水灌概(但雨季要经常挖沟引水防止水涝)。有时忙不过来,雇个当地农民持弄,管几顿饭,给个五六元钱就行了。
到了冬天,整个雪白的世界,用“林海雪原”字眼来形容一点不为过。经常遇到猎人上门推销猎物(有不少是朝鲜族),有一元一只的野鸡,有一元五角一只的肥野兔,也有五元一只的狍子(类似羊鹿形态)......。我们最喜欢吃焖熟的狍子肉了,其味之美,猪牛羊肉无法比拟,当然了,我最喜欢啃嚼那有嚼头的狍蹄筋了。丹东老家来人,我们常用野鸡狍子肉招待。但遇到北风那个吹,寒风怒号,人们只好蜷缩在屋里热炉旁"猫"冬了,但上班的上学的可没这待遇了。有一天下午放学突然暴风雪来了,我冒雪冲出教室门(其实老师应拦到教室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深雪,迎着呼呼号叫的寒风,朝有两三里地外的家里走去,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棉鞋里和脖颈里灌满了带渣的雪,流出的鼻涕一会儿就冻成冰溜子贴在下巴颌及脖颈上,糟糕的是还迷路了,七岁的我跌跌撞撞的走着走着(那时没有家长接送之说),等到家门口一头撞开木门跌倒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找我的父亲还没回来),焦急万分的母亲及姥姥赶紧拿来剪子剪开我那被冻的硬梆梆的裤角和棉鞋......。(华民回忆录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