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艾米莉 迪金森的Wild nights wild nights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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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4-27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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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9-22 18:21
这首诗很有李商隐的味道,人人都知道它大概写什么,却很难断定它到底写什么。词语简洁得要命,明显*洋溢,但不知要溢到哪里去。有人说这是含蓄而热烈地表达爱情(“言情派”),有人说这是老尼姑想那事儿想得要命(“*派”),从这首诗被分析了几十年,双方一定吵过不少架。但他们都一致认为她是在想情人,若能跟情人在一起,心儿便在港湾里了,人便快乐得像在伊甸园里一样。
然而有一天你会忽然发现,还是别争了,女孩的心事最好你别猜,她的心思,往往漫无边际,傻蛋才会去猜。你怎么知道她此刻就是在想男人?你怎么知道她就想要伊甸园?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猜到的话,天下的男人就将比进了伊甸园还要快乐一万倍了。
其实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说,情人,当然是要想的,可是光想情人,那多无聊啊,真是俗不可耐。
在认识到上述真理之前,已经有很多人翻译过这首诗,翻出来改了几个字。
Wild Nights-Wild Night 风雨夜,风雨夜! 狂夜,狂夜! 暴雨夜,暴风夜!
Were I with thee 若能与你相伴, 若有你相伴, 若能与你相伴,
Wild Nights should be 狂风暴雨便是 狂夜便是 雨暴风狂便是
Our luxury! 你我的狂欢! 无限狂欢! 彻夜狂欢无限!
Futile-the Winds- 狂风还能怎样? 风,如此无力—— 此刻何必有风?
To a Heart in port- 心儿已经入港, 心已入港, 心儿却在港中——
Done with the Compass- 何用罗盘指向, 罗盘何用, 罗盘何用,
Done with the Chart! 何须海图引航! 海图何用! 海图何用!
译后口水:
狄金森这首诗,句子过于简洁,虽然其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也不存在歧义性,但是到了意象层面,便立刻变得面目模糊起起来。同一种意象,不同的读者完全可能做出不同的理解,而由于诗句过于简单,根本无法从中判断那种理解是正确的,除非作者复生,再把她找来问一问——即便如此,她还不一定说实话呢,否则,这诗也不会写得那么隐晦了。
看来,狄金森写这首诗时到底在想什么,这个问题是永远不会有标准答案的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每个人的答案都可能是对的,更可能是都是错的。用科学哲学的术语来讲,叫做“无法证伪”,而且“无法证实”。
既然没有答案,那就不妨多猜几次,把不同的猜测放到不同的译文里,也算是尽可能更好地服务读者了。
狄金森在想和男人“疯狂一夜”?这个选项早就有无数人说过了,多淫亵的都有。北京大学英语教授辜正坤先生对这种事的嗅觉一向都是敏锐无比的,自然属于这一派。辜老师的对头、以翻译狄金森和雪莱闻名的老翻译家江枫先生,自然对“*说”不屑一顾,在他眼里,狄金森的这首诗是非常干净的,无非就是执着而热烈的精神之恋嘛。
数年前,他们二人曾因这首诗的翻译爆发过一场震惊武林的大战,其惊天地泣鬼神,自不待说。
在大战中,江老先生有些气急败坏,连发狠招,有失风范,都被辜老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辜老师的一代宗师风范,由此可见一斑。战到后来,便已有些无聊了,二人争论的不再是这首诗的翻译,而是脱离了正题,越扯越远,江老先生甚至纠起了某书中辜老师用文言文写的一篇序言,说是辞藻空洞言之无物……
其实虽然无聊,我还是挺爱看的,非但高手相斗机会难得,而且,正因为越扯越远,信息量才大,作为观众,可以从中知道好多东西。可以对争论双方了解得更多。正如我们看泼妇相骂——在此声明一句,这里没有将江、辜二先生比作泼妇的意思,“泼妇”不像wild nights那样语含双关——并不是因为关注谁有理谁更厉害,而是因为相骂双方的丰富历史和无穷隐私都会被晾出来,这里面有多少平时难得的好料啊,足以令在场所有观众的G点high到极点!
回到江辜之争,虽然江老先生在辩论中有些时候风度差了点,但我想,为了坚持自己的原则,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对于这首诗的翻译,真理是在他这边的。江老先生是个很执着很可爱的人,执着,就有原则,有原则,就正直,就不会虚伪。他全面批评查良铮的译作,是认真,他全面否定许渊冲的翻译理论,则是固执。但无论如何,翻译界中能有如此强大的批评声源,绝对是一件好事。我们不敢想象,在这些老人家之后,翻译界还会不会出现这么有个性的人物?在那寥寥无几的呐喊声消失之后,温良恭俭让的气氛必将一统学界,我们过上万马齐喑的好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第一小节,很简单很简单很简单,无非是说诗人在“暴风雨夜”之时,“想你”了。这时候当然是深夜,但这个“暴风雨夜”不一定真的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也许只是她的脑袋瓜里有着一场暴风雨,外加激雷滚滚。暴风雨自然是“狂”(wild)的,所以这是一个“狂夜”,她也正想和“你”渡过一个“狂夜”呢,怎么狂法?自己想去。我要说的,只是:翻译成“暴风雨夜”或“狂野之夜”,都是对的,但都有不足,因为wild nights这个词组兼顾了这两个意思。
第二、三节,就比较诡异了。传统的认识——无论是认为狄MM是在想“情”还是想“欲”——都一致地把港湾、伊甸园看成好东西,于是这么理解诗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的心儿就近了港湾(heart in port),风再狂,又有什么用(futile)呢,它吹得动港湾里的船吗?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就像在伊甸园里那么快乐。啊,你是我的大海,让我(或我的心)停泊在你的心里吧!
前人的所有译文,以及译文一、二都是按这个理解翻译的。这个理解不能说错,但是老是这样理解,实在没什么新意,而且好像也俗了点。有些人还浮想联翩地把“泊入大海”看作有性的意味,那更低俗,不说也罢。
现在我们来把这个传统理解给*掉
——第2节中的futile既然是“无用的”、“无力的”之意,那么诗人说风无用、无力,固然可以是轻蔑之意,但可不可以是惋惜之意呢?也就是说,作者希望劲风能够吹动她的心船!
——第2节3、4句固然可以是“不需要罗盘、海图”之意,但可不可以是“唉,有罗盘、海图,又有什么用?”的恼恨之情?为何无用?因为心船在港湾里,想用也用不上!也就是说,诗人不认为港湾有什么好,她的心渴望离开港湾,渴望出去!
——去哪里?当然是带上罗盘、海图,把心船开到大海去!
——而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呢?还在港湾里,也就是在伊甸园里。港湾和伊甸园都是安全、安乐、安稳的象征。但是,安而无聊,因为没有变化,没有刺激,没有挑战。伊甸园就perfect了?当年亚当和夏娃在里面做个爱都被上帝惩罚得屁滚尿流,鬼才想在里面呆一辈子!
——狄金森更不想。她想出去,但又不可能不留恋那一片“安稳”,不可能不害怕大海的凶险和未知的灾难。两难啊!说到这里,我废话一句,现代人面临类似的情况,绝对不少吧?
——在伊甸园里再划划船吧,这也是无聊生活中的唯一乐趣了。划着划着,不知为啥,突然鬼一般地、远远(或朦胧)地看见了——啊,大海!我今夜就要跑到你哪里去!什么凶险,老娘不管了!
诗到这里戛然而止了。回顾一下:*幻想(第1节)——真实现状和两难心境(第2节)——看到一线实现幻想的希望或*,又燃起*。这,是不是一个同样*洋溢却崭新的狄金森呢?
这里说一下译文三的特别之处:译文在第2节用“何必有风”、“却在港中”来传达惋惜和失落,用两个“何用”来传达恼恨之意,以期刻画“崭新的狄金森”。
读者喜欢哪一个狄金森?决定权完全在你手里。
Rowing in Eden- 泛舟伊甸园—— 泛舟伊甸—— 伊甸园里泛舟时——
Ah, the Sea! 啊,大海! 啊,大海! 啊,大海!
Might I but moor-Tonight- 今夜,我愿泊在 今夜,我愿泊入 今夜,多想泊入
In Thee! 你的心怀! 你的胸怀! 你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