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5-14 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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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里克森生前,就有学者从事其生平与创作的研究。在50年代,她更是在欧美赢得较广泛的声誉。1954年,海明威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答词中说:这项奖应授予布里克森。1957年,她被选为美国科学院荣誉院士,并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自60年代以来,布里克森研究在丹麦、在欧美其他国家取得较大的进展。在故乡丹麦,她的故事可称家喻户晓。1975年哥本哈根成立了凯伦·布里克森协会,创办了会刊《布里克森研究》(Blixeniana,1976ff)。
布里克森虽然出生于贵族家庭,但她一生的生活经历可称坎坷,屡历人生的变故。她十岁时,*家兼作家的父亲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悬梁自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因众说纷纭。随后,她跟随母亲过了一段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流浪生活。成年后,她与丈夫在东非肯尼亚经营咖啡园,一再失利受挫、但在非洲的经历却带来了她日后在文学创作上的丰收。她与远房表兄瑞典男爵布罗尔·冯·布里克森-芬内克的不幸婚姻,更是在其情感生涯中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印记。让人痛惜的是,布里克森长期遭受难以启齿的病痛的折磨,不过这也与日后她在作品中反思人的命运、追寻人性之光不无关联。
丹麦批评家亚克·亨利克森(Aage Henriksen)曾在《凯伦·布里克森在现代欧洲文学中的地位》非常贴切地用下面的引言来定位布里克森创作的伟大意义。这句引言是:“我无非是经过遥远的旅程被派出的信者,来告诉人们世界里还存在着希望。”
50年代,亨利克森在论文《布里克森与木偶》中颇具创见地洞察到布里克森创作中的傀儡象征美学。他注意到1926年她在《旁观者》杂志上发表的傀儡剧《真实的复仇》和她日后创作的关联。傀儡作为一种象征早在布里克森之前已存在于文学中,成为一种美学。德国19世纪的作家克莱斯特(Heinrich von Kleist)在《论傀儡戏》中为阅读布里克森提供了很好的背景材料。克莱斯特认为只有木偶和上帝才拥有真正绝对的优雅,因为前者是由绝对的自然、后者是由纯粹的精神构成的。无生命的、无精神的木偶作为纯粹的物体体现了真实的存在,正如上帝体现了纯粹的精神。因为没有灵魂的木偶没有做假伪装它所不是之物的可能。但布里克森认为,作为在一切生物中唯一有血有肉、能思考的人,唯有向上帝靠拢,以精神相期许。在《不朽的故事》里处于物质真空的商人克莱先生就想亲自导演一场关于人的木偶戏。作品中对木偶傀儡戏的影射处处可见。但是木偶戏的幕后主谋克莱先生最终还是失败了,物质被精神所打败。浪迹天涯的船员的爱情击溃了人间的丑恶,也温暖了冷漠的木偶牵线人艾利沙马的心,在小说结尾,海员给情人弗吉妮雅的信物海螺壳“有一种奇特的温柔的新的声音深深地感动了”他(艾利沙马)。
作为上一世纪文学的特色,作家在文学作品表现对“他者”、“异域”的理解,成为当时文学的重要题材。“他者”成为理解自身的参照物。在文学性的回忆散文《走出非洲》中,我们随时可以读到布里克森对欧陆现代文明所持的批判态度(尽管这种批判是含蓄的、隐晦的),和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非洲当地人民的文化传统、风俗习惯、自然风光的深切理解与热爱。布里克森写道:“就我自己来说,从到非洲的最初的几个星期起,我就强烈地爱上了那里的土著。这种强烈的感情包括对着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的爱。了解黑色的民族使我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宽广、更美丽了。”整部作品是在怀着对东非生活的无限怀念和在一种“骑上我的马/张开我的弓/讲述我真实的故事”的浪漫情调中叙述的。对布里克森来说,非洲高原上的风光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这儿没有贫瘠,也没有奢侈”,“站在高原上极目远眺,尽收眼底的景物都是为着伟大、自由和无比的高贵创造出来的。”正是出于对非洲的热爱,她才写就了如此动人的作品。